第123章 魔女 4
冷酷男子訝異於休得判斷，不過他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單手劍橫在胸前，男子身上光暈再閃。
這一次休意識到，男子的目標不再是塞麗娜而是自己。大腦緊張的工作者，師徒算出躲開對方攻擊的路線。電光火石間，數十種可能的方式出現又被他一一否決，“難道沒有能夠逃脫的辦法。”，休得腦門見汗了，他意識到即使躺倒在地上，也別想躲過多方的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無計可施的前提下，他隻能硬著頭皮用自己的劍嚐試格擋。當然以他的劍術水平，能夠成功擋下男子攻擊的幾率幾乎為零。
“鏘鏘”，火花四濺，休回過神來，艾琳娜交叉著雙劍擋住了男子的攻擊。
“別在那裏自說自話，這是我的領地，該怎麽做由我說了算。你又是哪根蔥。”
男子身上，幽影之力的光芒連閃，他向後一跳，便來開了同艾琳娜的而距離，兩人脫離開來。
艾琳娜麵露異色，她擺開雙劍，沒有追擊。
休眯起雙眼，對於男子可以輕易的脫離同艾琳娜的纏鬥也感到奇怪。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可是明白的很，艾琳娜的幽影之力擁有黏性，即使是善戰騎士，想要從容的從她麵前脫離，都是做夢，除非對方主動放棄兵器。可是這個男子，看水平並不比艾琳娜更強，卻能輕易的避開女伯爵能力的特效。
男子收劍，舉起一隻手示意休戰。
艾琳娜緊盯著男子的一舉一動，命令圍攏過來的巡邏兵們不要輕舉妄動。
“我不是什麽可疑的人。”
“這裏就數你最可疑。”
女伯爵的回答很有槽點，休忍的很辛苦。
“我是薩爾迪斯.克雷，禁衛軍朗曼大人的下屬。”，男子逃出了徽章，在艾琳娜麵前晃了晃。
女伯爵示意他把徽章扔過來，她接住後仔細檢查起來。“果然是禁衛軍的徽章。按說你我還是袍澤，你為什麽突然出手攻擊我的人。”，確定男子的身份後，艾琳娜收起劍。
“我是大人手下的魔女監察官，本不想出麵，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阻止閣下處置魔女……”
“你怎麽肯定她就是魔女，有證據嗎？”，休對於艾琳娜的這位同僚很感興趣，從他的身上他看到了一名真正戰士所擁有的眾多的品質，並得出結論，這是個真正的勇士，是最好的軍人。
克雷男爵沒有回答休得問題，而是看向女伯爵，“龍晶城的規矩是那麽鬆懈的嗎？一個下人竟然敢隨意的插嘴上位者的對話。”
“他不是下人，事實上他已經擁有了守護巨龍，隻是差一個手續，完全可以同我們對等交談。”
女伯爵的解釋讓克雷男爵意外的聳了聳肩，他轉過身，第一次正視休，並鞠躬行禮，“失禮了閣下。”
休很開心，他頭一次知道，被人維護是那麽讓人高興的事情，不，也許是因為那個維護他的人是艾琳娜的關係，“道歉就不必了，請回答我的問題，怎麽判斷這個女子是魔女的？難道她就不能是一名法師嗎？”
男爵走近塞麗娜，休不確定他的意圖，想要阻止，卻被艾琳娜攔住了。
他走到塞麗娜身邊，拎小雞一樣把她提到與自己實現平齊的位置。“幽影之力發動於腦部，身體虛弱同普通人無異，且這個人能夠發動遠超普通人的幽影之力的攻擊。”
“這樣的人就是魔女？”
“不，隻有不在王國的法師協會注冊的，這樣的人才是魔女。”，克雷男爵回頭，別有深意的看著休。
後者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野生的法師就是魔女，王國會獵殺一切不在控製內的法師。”
男爵沒有回答休，而是繼續盯著他瞧。
休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你是在判斷，我是不是一名魔女嗎？”
“休，你再胡說什麽呀！”
休抬手組織了艾琳娜繼續，他正麵對著男爵，兩人幾乎臉貼著臉，“幽影之力從我的腦部激發，我也不在法師協會中注冊。你打算拿我怎麽辦？”，他靠的越來越近，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休！”，艾琳娜很緊張，如此近的距離，要是克雷男爵發難，她可是來不及救人的。
男爵首先撤回了實現，並後退一步，“不用擔心伯爵閣下，我不會傷害他的。”，男爵錯開一步，避開休得注視，“您擁有巨龍，根據王國法律，已經是一名貴族了，自然不能同野生的魔女相提並論。我相信法師協會一定會發現，他們遺漏了一名應該注冊的貴族，並且很快會為這名貴族補齊手續的。”男爵雖然采取避讓的策略，不過他的神態和語氣始終是不卑不吭的。
“難道塞麗娜，這個野生法師，不能補齊手續嗎？”
“可以的閣下，隻要有貴族願意擔保。”
休點了點頭，“那麽我們間已經不存在戰鬥的理由。這個野生法師會有至少兩名貴族為她做擔保，接下去隻是個流程問題。”
“如您所願。”，男爵深深的低下頭去。即使他鞠躬行禮的樣子，也散發著倨傲和冷漠。
……
城堡內，簡單的接風餐會後，一眾人等包括薩爾迪斯.克雷聚集在演武廳中，大家一同處理魔女的事情。
“塞麗娜，你聽好了，隻有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們才能夠幫你。不然按照王國法律，你將會被以魔女的罪名燒死。”
塞麗娜已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女裝，清洗過後，她的容貌展現出來，比先前要清麗許多。隻不過營養不良讓她看上去還是有些幹巴。
“別害怕，既然我們答應幫你，就會信守承諾，你也不能有所隱瞞。”，艾琳娜看出了她的緊張，鼓勵她說出真相。
“是的大人，我相信您。事實上我並不是一直擁有換起神跡的能力，那還是三年前.……”
隨著塞麗娜的回憶，一名幽影大陸上最底層姑娘，如何因為意外獲得了古代教學用魔導器，進而學會法術的情況展現在眾人麵前。事件沒有什麽精彩之處，有的隻是偶然和巧合，直到她好心想要幫助收留自己的菲爾德一家生火，事情急轉直下。
法師最為基本的攻擊性法術，火球術，對於普通人有多麽恐怖在菲爾德一家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塞麗娜用盡了全部勇氣，才敢於把真相和盤托出。沒有真正控製住火球的威力，菲爾德生生直接被火球燒成了灰燼，菲爾德夫人則因為無法撲滅的魔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燒著最後死亡。接下來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一心複仇的兄弟兩人，在驚慌失措的菜鳥法師麵前被點了天燈。內疚、恐懼占據了菜鳥法師的全部，她不知所措下隻能選擇逃跑。
休大概理解了為什麽野生法師會被當做魔鬼的代言人。法師們有著遠超正常水平的攻擊力，而且以塞麗娜的例子看，法師要獲得這樣的力量遠比戰士要容易。這也導致了菜鳥水平的法師不管是對自身還是周圍的人，都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我有個疑問，如果野生法師是那樣危險的存在，隻要把他們收容起來，進行訓練和管理就好了，為什麽要興師動眾的以魔鬼代言人的名義，處以火刑呢？”
休注意到周圍別樣的目光。
“你果然奇怪，難道獲得魔鬼的青睞後，以前的常識也會忘記嗎？”
對克雷男爵的疑惑，休雖然不理解，卻也沒有什麽奇怪，畢竟兩人認識不久，而且自己還屬於被獵殺的魔鬼代言人。可是他從艾琳娜以及其它人那裏看到了同樣的疑惑，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如果說在場眾人中，有誰應該偏向他，應該是艾琳娜才對，可她的眼神中分明帶著不解、疑惑以及擔憂，難道她真的認為我是被惡魔奪取了心智嗎？
休大概能夠理解從小的宣傳建立起來的牢固觀念不是那麽容易破壞的，可是艾琳娜也懷疑自己讓他感到心裏很不舒服。這對他來說是新鮮的體驗，地球時代的趙平，並不是一個會被情緒左右的人，至少趙平的理智永遠優於情感。
“福斯特大人，你要不是世上最自我的人，就是我見過的最善於裝模作樣的人。”，作為非王國人士，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寒鐵開口了，“從來沒有人認為法師屬於正常人。一般以為法師就是魔鬼的代言人，雖然不同國度的說法不一樣。在我們炎武帝國，修仙者又被稱之為妖人，大體的意思都差不多。”
寒鐵的話讓休恍然大悟，一直以來因為魔導器的使用，以及曆史書籍對於法師帝國的描述，讓他錯誤的以為，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像接受幽影之力強化的戰士一樣接受能夠直接操控幽影之力的法師，以至於這樣的認知覆蓋了休.福斯特原本的常識。現在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了。法師在這個世界並不被接受，不管是魔鬼的代言人，還是妖人，都是貶義詞。因此龍心王國通過法師協會控製法師，利用王權限製魔導器的流通和使用，這都能夠解釋的通了。雖然王國為了自身的利益，使用了魔法道具，可是從根本上說，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貴族，都無法接受法師的存在，並且對於這些能夠直接操控幽影之力且具有極大破壞力的人物存在著深深的戒懼。
隨即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艾琳娜身上。她應該早就發現自己身上的幽影之力源自於大腦，難道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是魔鬼代言人這種情況嗎？亦或者，她早已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