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天網恢恢

  黃輝走進了審訊室。


  劉二軍驚訝地看著黃輝走到了曲建軍的旁邊，按理說，曲建軍還在審訊之中，黃輝不應該進來打斷的。


  曲建軍也好奇，他抬頭問道：“你怎麽進來了？”


  黃輝用銳利的眼睛瞄了一眼劉二軍，便低頭在曲建軍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聲音太小，劉二軍聽不到黃輝在說些什麽，隻見曲建軍點了點頭，便起身出去。


  黃輝便坐到了曲建軍的位置，跟劉二軍說道：“聽說你嘴挺硬的，所以我讓曲探長去休息休息，我來會會你。”


  劉二軍帶著輕蔑地語氣說道：“這西都市公安局真是無人了，竟然讓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民警來審我。”


  黃輝說道：“刑警、民警，都是警察，都是遵循著法律辦事，不分上下，所以你嘲諷的這些，毫無意義，還是為自己省點力氣吧。”


  劉二軍歪著頭，說道：“行啊，黃警官，那咱們開始吧，我看你又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他這是在罵黃輝是狗，但是黃輝倒也不在意。


  黃輝說道：“我知道你燒了卷宗，覺得這個世界上再無證據證明你是王勇的同夥，無證據證明是你親手殺了程喜的，對不對？”


  劉二軍突然緊張了起來，因為他明顯感覺黃輝的問題跟曲建軍不一樣，因為黃輝準確地指出是他殺了程喜，而曲建軍隻能說他是王勇的同夥，可究竟是誰動的手，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就隻有他自己知道才對。


  當劉二軍沉默了，就說明黃輝說到點子上的，所以黃輝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能證明你是凶手的，並不是隻有那卷宗上的生物信息記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一個你沒有毀掉，並且親自隱藏起來的東西。”


  劉二軍從自己的背後小心翼翼拿出一個透明密封袋，袋子裏裝著一把小刀，那把刀已經鏽跡斑斑，刀柄是木質的，也已經腐朽。


  劉二軍看著那把刀，雙眼瞳孔收縮，雙唇微張，非常恐慌，可是他依然保持著沉默，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黃輝說道：“你好好看看，認識這把刀嗎？”


  劉二軍隻是盯著刀，仍然不說話。


  黃輝又說道：“那個案子，我們找遍了案發現場，也搜遍了王勇家，始終缺少一個關鍵的證物，而且還是貫穿始終，貫穿整個案子的證物，那就是凶器！直到我去了王勇的老家，跟王勇的媽媽聊過之後，她告訴我，你去過王勇的墳前，我也抱著試試的心態，去王勇墳前看看，挖開了他的墳，原來凶器埋在了他的墳裏，跟王勇的骨灰放在一起。我這才明白過來，之所以找不到凶器，是因為你把凶器帶走了。但我又一想，為什麽你要帶走凶器呢？是因為那是對你不利的證據，你才是殺人的凶手！”


  黃輝一拍桌子，最後大吼了出來。


  嚇得劉二軍驚慌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劉二軍的死鴨子嘴終於鬆動了。


  “你的手上有一道疤痕，那是刀劃開了你的手掌，然後你用帶鮮血的手掌握住刀柄，用那把刀結束了程喜的生命，幸好刀柄是舊木質，它本身有許多裂縫，你的血液和程喜的血液都留在了縫隙之中，所以我們稍微做出鑒定，就能鑒定出你們的DNA，所以這次你休想再瞞騙任何人了。”


  黃輝把真相都呈現在了劉二軍的麵前，血淋淋的事實，劉二軍再偽裝下去也沒有用處。


  劉二軍低著頭，他開始抽泣，他悔恨道：“是他逼我的！都是王勇逼我做的！我真的好後悔，我…我就不該來城裏找他，不…我就不該認識他！我來城裏，我隻想好好賺錢，去完成我的夢想，我…我本來以為他有好的出路。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太蠢了，他…說有大生意可以賺錢，我就這樣跟他去，結果……我真的不知道是要入室搶劫，我…我太害怕了！我沒辦法不殺她！王勇他逼我說，我如果不殺她的話，她肯定會報警抓我們的！所以我就…我就隻能下手了！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那件事後，我每天都睡不著覺，我一閉眼便總能看到王勇和她的臉，兩張滿臉鮮血的臉，王勇他…他在對我笑，她在對我哭。我…我把刀還給王勇，埋在他的墳裏，以為它才是和王勇一樣的罪惡，以為這樣我就會好受一些，可…可是什麽也沒有改變。這八年來，我也是備受煎熬，我想努力贖罪，我努力掙錢，我創辦火鍋店，我從來不違法，也不準黃浪他們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是個好人，我隻想當一個好人啊！”


  黃輝冷哼一聲：“好人？如果你是好人的話，那你就不該殺害一個無辜的人，你是好人的話，當王勇作案的時候，你就一個拚命阻止他！你不是好人，不僅如此，你還是一個懦夫！”


  劉二軍沒法反駁黃輝，因為劉二軍確實不是好人，當一個人犯下了罪孽，不承擔罪責，卻拚命想要掩蓋，這是懦夫的行為，也是壞人的行為，就該遭到唾棄。


  王勇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劉二軍也一點不比他好。


  黃輝又說道：“當你為了掩蓋這一個罪孽，你又要做出更多的罪孽，你差點就又殘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這是一個死循環，你永遠都逃不掉的，你真的想贖罪，那就該去牢裏。”


  劉二軍悔悟了，他低聲說道：“我錯了，黃警官，我是一個壞人，我願意接受處罰，法官要怎麽宣判我，我都願意接受，哪怕是下地獄，我……都願意。”


  黃輝頓了頓，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麵對劉二軍這樣的罪犯，他也稍微有些激動。


  然後他才說道：“既然你願意認罪，那咱們從頭開始再錄一次口供，就從八年前你來到西都，見到王勇開始。”


  劉二軍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八年前，我隻身一人坐大巴車從狼平來到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