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誤解的解開
這是藏在李茂心裏的秘密，他誰都沒有告訴過，他一直在偽裝成一個堅強的惡人，讓別人都怕他，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內心的害怕，如今他願意把他最脆弱的一麵展現給李磊，這也是他的一份誠意。
可是，就這一句話，李磊是不會馬上買賬的，李磊質疑道：“你自己聽聽你這話可笑不？因為你自己害怕，所以你就要打我？因為你害怕失去我，所以你就要經常打我？這是什麽道理？你說說，這是什麽道理？”
李茂蹲了下來，他用雙手捂頭，他要直麵自己的恐懼，所以他的表情非常痛苦，他不想讓李磊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麵。
在這樣的狀態下，李茂帶著哭腔解釋道：“我失業了，我沒錢，許多人都嘲笑我，你媽媽看不起我，我怕你也看不起我，所以我就……想嚇唬嚇唬你們，想著隻要你們怕我，就…就不會離開我，可是你媽媽還是走了。你媽媽走後，你又吵著要去找她，我害怕你真的想跑，所以…所以我才打你的，一開始我是為了發泄脾氣，可是…後來我發現你真的怕我了，我便…我便想著隻要你足夠怕我，我就…就不會失去你。可是，你現在長大了，你也開始遠離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我想對你好，我去找錢供你讀大學，我以為…我以為……”
李茂說不下去了，不過他該說的也都說了，他的真實想法全拋了出來，他也無需再多說什麽，說多了又會成為辯解，在李磊麵前，辯解是無力的。
李磊了解到了真實的李茂，可是要他去理解這種病態的邏輯，也很不容易。
李茂逐漸平穩情緒，他也沉默了，他還想等李磊表達態度，這樣他才能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修補關係。
李磊如果不想做父子了，那他現在聽完李茂的話，他就可以走了，可是他內心是希望能和好如初，所以他需要掙紮一下，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所以他才沒有急於去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次等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大概有十多分鍾，然後李茂才站起身來，說道：“也許你不想聽，但是我還是要說一聲對不起，我必須跟你道歉，就算不是為了你，也得為我自己道歉。”
李磊也終於開口說道：“你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李茂微微點頭道：“我明白，我能理解。”
李磊又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你對我的傷害不是道歉就能結束的。”
“我…知道，我也沒想過能這樣算了，今天你想聽的，我已經都說了，我也沒什麽遺憾了，我估計你以後也不會想見到我，我差不多現在也可以走了，除非你主動需要我，不然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的。”
李茂以為事情幾乎沒有轉機了，於是他便想羞愧地離開。
他剛走出幾步，卻聽到李磊喊道：“你等等。”
這等等二字，讓李茂又看到了曙光，他那苦瓜臉上竟然掛上了笑容，轉過頭來，說道：“兒子，你願意給爸爸機會了嗎？”
李磊卻不給李茂眼神交流，他突然有些害羞，還嘴硬道：“你可先別亂高興，我可沒說要給你機會，隻不過你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該這樣一走了之，至少…至少要做點事情出來讓我感覺得到你會真的改變，為我改變。”
李茂立馬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空，堅定道：“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以後也再不會打你了，家裏也絕對看不到棍棒之類的東西。”
“空口無憑，我怎麽相信你？”李磊要更有說服力的保證。
“那個警察同誌可以監督我，如果我有再犯，就把我抓進去，打人本來就該被拘留的。”李茂覺得自己兒子信任那警察，那他就可以讓陳小九當中間人。
“我可以監督！”隱秘處竟然傳來了陳小九的聲音，看來他們並沒有走遠，他們都躲起來偷聽。
李磊和李茂都朝聲音處看了一眼，陳小九沒有繼續說下去，估計他的嘴被誰的手給捂住了。
李磊先管不了那幫人的偷聽，現在最重要得還是李茂的問題，所以李磊又說道：“就算有陳警官給你當介錯人，那你認為這樣的你就算是好父親了嗎？”
李茂以為李磊最想看到的就隻有他這兩個錯誤，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改正，所以他又說道：“爸爸不是一個好爸爸，也不知道怎樣去做一個好爸爸，你也長大了，又讀了大學，懂得比爸爸多很多，你可以教爸爸該怎麽做，我都聽你的，就算是你要讓爸爸飛上天去給你摘星星，那我也去！”
李茂的決心還是有的，這一點讓李磊很欣慰，他想著如果李茂反過來聽他的話，那他有能力把李茂帶向他認為的正軌。
於是，李磊說道：“媽媽會離開你，不是因為你暴力，而是因為你無能，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嗎？你難道還以為是她的錯？”
一聽到前妻，李茂再次感到內疚，他傷害的人並不是隻有自己的兒子，還有曾經的妻子。
“你媽媽…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我挽回不了她了。”李茂沒法承諾給李磊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方麵，李磊也是知道的，但李磊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他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讓你變成一個好人，不是要你去把她追回來，隻要你能夠做到超越曾經的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我相信媽媽就算不能回來，看到你越來越好的樣子，她也會感到欣慰的。”
李茂沉淪了這麽多年，他早就不知道當好人是什麽滋味，也意識不到什麽樣的人才算好人，他沒有一點頭緒，隻得說道：“兒子，那你告訴爸爸，我要怎麽做才能成為一個好人。”
關於這一點，李磊早有機會，他一直在等待能夠去改變李茂的一天，如今他終於有機會說了，他說道：“首先，你不能成為一個欠錢不還，不講信用的老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