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樸實的農民
方村長將陳小九二人引導向村長辦公室而去，這一路都有村民圍觀。
看來這村子很少有外人的到來，所以大家才想看個稀奇，就好像其他地方的人見到外國人到來時的心態差不多。
村子不大，大概走了十多分鍾，便到了辦公室，陳小九二人也總算結束了這段讓他倆極其不適的路程。
這甘樹村很貧窮，村裏的建築群以瓦房和泥土房為主，村長辦公室算是最得體的地方，是一座磚房。
“二位領導請進。”方村長把門打開，讓二人先進。
陳小九和楊朝歌一進門，屋內的板凳上有一對老夫妻，立馬從座上彈起，就好像一根針突然紮在了他們的屁股上。
這對夫妻，想必就是杜雲風的父母，他倆看著陳小九二人，麵帶著淳樸的笑容，他倆皮膚蒼老粗糙，這一笑啊，把臉上的褶子全擠了出來，雙手放在小腹前，畢恭畢敬。
陳小九可不想有那些奇怪的官架子，所以他說道：“你們不要站著，都坐下聊。”
陳小九不坐，夫妻倆也不敢坐下，所以陳小九和楊朝歌便先坐在另一根長板凳上，然後他再招呼夫妻倆坐下。
夫妻倆就像是接受到陳小九的命令似的，才緩緩坐下，屁股都不敢全沾在板凳上，就怕陳小九二人覺得自己沒禮數。
方村長說道：“我去給二位倒茶。”
陳小九說道：“方村長，不必麻煩了，我們聊聊就得走的，你對杜雲風應該也很了解吧？”
方村長聽到杜雲風，他也起勁了，連連說道：“了解了解，我太了解了，杜雲風可是我們村兒的狀元，我看著長大的，村裏誰不認識，誰不羨慕他們老杜家。”
杜父又高興，又謙虛說道：“雲風能有出息，全靠村長的英明指導，也全靠街坊四鄰的幫助。”
“行了行了，不要恭維我，尤其是在領導麵前。”
方村長知道杜父是想讓自己給陳小九留下好印象，陳小九也知道，可是陳小九雖然是城裏來的警察，但是他也不是方村長的上級，什麽印象對於陳小九來說根本不重要。
方村長卻隻是怕陳小九認為自己形式主義，所以才那麽說的。
陳小九實在聽不下去，便說道：“方村長，請你不要叫我領導了，我也是基層人員，你可以叫我小陳的。”
“小陳，我可不敢叫，那我還是叫你陳警官吧。”
“好吧，隨你便吧，隻要不是叫我領導就行。”
楊朝歌問道：“二位，請問杜雲風在家的時候，學習和生活怎麽樣？”
夫妻倆麵麵相覷，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楊朝歌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普遍，而且還隻是開場白而已，應該不至於這麽難回答吧。
楊朝歌又問道：“二位，這是怎麽了？”
他倆還沒答，方村長代為答道：“老師，你不知道，咱們這個村文化水平很低，大多數人連字都不認識，老杜家也就杜雲風讀過書，而老杜夫妻二人也沒教過孩子讀書。”
楊朝歌這才明白，主要是杜父杜母沒有文化，他們也不知道杜雲風的學習是好是壞，所以就答不上來。
“那他從小到大的生活怎麽樣？”
這個問題，杜父便能回答：“雲風是個很聽話的孩子，除了去縣城上學，在家裏都要幫鄉裏鄉親幹農活，我們一家過得很幸福，他也沒怎麽讓我們操心過。”
方村長補充道：“雲風這孩子的教育問題，老杜他倆管不了，平時都是我管的。”
陳小九驚道：“方村長還管孩子的學習嗎？”
“當然，這個村子以前就我讀過書，而雲風是個聰明的孩子，可以說是甘樹村最聰明的孩子，我們整個村子都把他當做是村子的未來，所以一定不能浪費這樣的好苗子，所以他上小學之前，都是我在教他。”
其實這方村長也是個好人，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他像教育自己孩子一樣去教育杜雲風，那足夠讓陳小九二人肅然起敬。
杜父說道：“村長是個好人，我們家裏窮，去縣城的學費也交不上，是村長組織村民捐錢讓孩子能讀上學，我真的非常感激大夥兒。”
說到這裏，杜父動情，熱淚盈眶，他都想給方村長下跪感謝，他可能這麽多年都沒有好好感謝過方村長和村民們。
多麽純真和善良的一幫人，楊朝歌卻有些生氣，他主要是氣杜雲風不爭氣，全村都對他有恩，對他給予厚望，好不容易把他供到了大學，結果他現在都幹得是些什麽事情，如果不是楊朝歌好心，換別人去跟學校一說，那他鐵定被開除，完全會辜負整個甘樹村。
方村長對杜父說道：“我們這麽做都是應該的，雲風是我們村出去的高材生，我們還等著他學成歸來，能夠帶領我們整個村子致富，就連我這個村長的位置，都是給他準備的。”
陳小九說道：“難道方村長是想把杜雲風培養成你的接班人嗎？”
方村長驕傲地說道：“那當然，我雖然也讀過書，但是我也就高中學曆，而雲風現在可是大學生，而且還是名牌大學的，如果等他畢業回來，再鍛煉幾年，坐上村長的位置肯定能幹得比我出色一百倍，那個時候我們甘樹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除了種田，什麽都不會，家家戶戶窮得都揭不開鍋。”
“如果村裏的每個人都對杜雲風抱有這麽大的希望，那麽……我覺得他身上的擔子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陳小九突然提出了一個角度非常不同的問題。
他點醒了楊朝歌，確實杜雲風的命運就好像跟甘樹村完全捆綁在了一起，就連他的未來也已經被安排妥當，誰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杜雲風想要的，或者就算他不想要，那也由不得他，他必須回村裏來報恩。
楊朝歌正在試圖理解杜雲風的時候，杜母突然說道：“老師，我們很久沒見到雲風了，他現在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