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保護者
“朋友之間，不需要談謝謝，我幫你，你以後也會幫我的。”
陳小九摟著楊朝歌的肩膀，兩人親密得就像兩兄弟似的。
“我們也不能光聊不開心的，咱們也聊點開心的吧。”楊朝歌變得主動起來。
“你想聊什麽？”陳小九還沒習慣這樣的楊朝歌。
“你長大之後，想做什麽工作？”楊朝歌突然提到了理想。
任何小孩都憧憬過自己長大的時候，陳小九也不例外，他熱血澎湃地說道：“我長大後要當一名警察！”
“為什麽是警察？”
“因為我想保護所有人，而當上警察，我就能名正言順保護別人了。”
陳小九一直都是一個有保護欲的人，他正義感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他才會保護楊朝歌，最終跟楊朝歌成為朋友的。
“那你呢？你想做什麽？”陳小九反問楊朝歌，他不相信楊朝歌會是那個例外。
這話題都是楊朝歌自己提的，他當然不可能是那個例外，所以他回答道：“我想當一名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是什麽？”
在90年代，彩電都沒有普及，心理學更加鮮有人知，在加上陳小九是一個孩子，知識有限，不知道心理醫生也是可以理解的。
楊朝歌解釋道：“這是我從書上看到的一種職業，原來所有的性格都源於自己的內心，如果性格孤僻，身處環境變得孤獨，便很容易讓自己的內心生病，這個時候就需要心理醫生的引導，我以前是個內心生病的人，我希望以後會少一點像我這樣的人。”
“可是就你連話都不敢跟別人說，你怎麽去引導別人？”與其說陳小九在質疑，倒不如說他這是關心楊朝歌。
楊朝歌微笑道：“對啊，我以前是不敢跟人說話，可是我現在也能跟你說話了，我會改變，會努力，我會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加外向的人，讓自己能夠去跟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溝通，去幫助別人。”
十年過去了，陳小九如願以償當上警察，而楊朝歌也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不但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性格，還成為了心理谘詢師。
時光如梭，陳小九回憶起來，還挺感慨的。
如今，他坐在楊朝歌的病床邊，感歎道：“哎！十年前你挨了一頓打，我跟你一起打跑了胡胖子他們，本來以為你再也不會參與打架，沒想到這次你自己又挨了一頓打。”
楊朝歌反而挺自豪的：“十年前你保護我，十年後我保護別人，如果我這次做得對，那再十年後，他也能保護別人。”
“說吧，你保護的那個學生叫什麽名字？”陳小九進入正題。
“他叫徐濤。”楊朝歌如實回答，“是西都大學的大一學生，本地人，單親家庭，家裏隻有一個媽媽，一周有四五天都會回家，家住清水河社區。”
陳小九一愣，然後說道：“他家在我的轄區啊。”
楊朝歌點頭道：“是的，其實這件事，我本來想過找你幫忙的，但是我如果要幫助別人，我就得有獨立做好這件事的能力。”
楊朝歌就是太逞強了，不過他本來性格就這麽倔，挨打都不會叫疼的倔。
“那個學生是怎樣的人？”陳小九又問道。
“非常孤僻，基本不和人交流，尤其他也不住校，更加和同學之間接觸少，是同學和老師眼中的怪胎，也是學校交給我們的重點心理輔導學生之一。”
陳小九聽完楊朝歌的描述之後，他便理解為什麽楊朝歌這麽關注這個學生，因為徐濤和楊朝歌小時候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同理心之下，楊朝歌也會想要幫助徐濤的。
“那他是不是經常受到其他學生的欺負？”
楊朝歌又點點頭，還說道：“是的，我第一次見他，就看到他手上有傷，他還騙我說是打籃球摔的，然而他這樣的學生，根本不可能參與籃球這種集體運動。”
陳小九托著下巴，說道：“他這樣性格的學生卻是很容易招人不待見。”
“我昨天想著去他家找他談談，結果路上碰到他，看到他另一隻手也受傷了，於是我帶他去了醫院，跟他聊了很久，才知道他在路上遇到了埋伏他的那幫學生，僥幸逃脫，才隻是手上受了點傷。為了保護他，所以今天我才去跟蹤他回家，誰知道那幫學生又在那個巷子裏埋伏，我擋住了那幫人，讓徐濤先走，可是他們沒有放過我。”
楊朝歌講述完全過程，其實也就意味著他徹底願意讓陳小九幫忙。
“這幫學生太可惡了！你應該認識他們吧，快告訴我，他們都是誰，我現在就去把他們帶回所裏！”
陳小九怒發衝冠，他生氣不是因為他們打了楊朝歌，而是因為就算討厭某個人，也不至於天天在路上埋伏別人，就好像他們已經在享受這種過程，這已經不是問題學生這麽簡單，根本就是一群流氓。
“你先息怒，你是個警察，要冷靜點。”楊朝歌現在很擔心陳小九衝動。
“放心，我很冷靜。”陳小九努力平複內心的憤怒，“可是…你為什麽要隱瞞他們的身份呢？他們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他們應該受到懲罰，但是他們更需要得是幫助。”楊朝歌解釋道。
“幫助？幫助他們作惡嗎？”陳小九難以理解。
楊朝歌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學校交給我們一些需要重點心理輔導的學生，徐濤是其中的一員，而他們……也是名單上的學生。”
陳小九下巴都驚掉了，他腦子裏的推理程式突然宕機，這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的結果。
“被施暴者可能成為施暴者，而施暴者也有可能本來就是被施暴者，你還記得讀書那會打我的那個胡胖子吧，你也許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他為什麽會那麽愛欺負別人，但是我以前了解過，他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所以才會讓他養成這種愛欺負別人的性格。”
楊朝歌驚道：“你的意思是這幫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