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架

  陳小九頓時後悔自己答應得太早,這個忙確實讓他很為難。


  他如果替楊朝歌說謊的話,那他如何跟楊朝歌的家人交代呢?


  “為什麽啊?”就算陳小九幫了楊朝歌這個忙,他想知道理由,也是理所應當的。


  楊朝歌又頓了好久,才吞吞吐吐說道:“我…我就是不想坐司機的車,我想一個人走回家,你就…就幫我這一次吧。”


  雖然那些討厭楊朝歌的人說過他很多難聽的話,但對他有一個評價是中肯的,那就是楊朝歌確實有些怪異。


  這些怪異的人做出怪異的事情,理由也很怪異,常人難以理解。


  陳小九覺得楊朝歌或許真的就是這種簡單的理由。


  “好吧,我可以去說,不過,等你家司機走了後,我得陪你一起回家。”


  陳小九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可是楊朝歌卻搖頭道:“不,我就想一個人走回去,拜托你了。”


  楊朝歌甚至給陳小九鞠躬請求,看來他是認真的,而且是非常執著,反而讓陳小九更加擔心。


  “好吧,你願意一個人回家,那我也就不為難你。”


  陳小九知道自己跟楊朝歌強著來肯定不行,所以他假意答應,實際上他另有打算。


  陳小九一個人走出校門,告訴司機說楊朝歌下午翹課了,沒在學校裏。


  當時那個司機心急如焚,連忙去找公用電話,也不知道他是通知楊朝歌家裏,還是去報警的。


  等司機走後,陳小九便躲在校門旁的樹邊,偷看校門。


  過了十分鍾,才看到楊朝歌匆匆跑出校門,然後往北跑。


  陳小九立馬追了上去,他就是打算跟蹤楊朝歌,暗中看看楊朝歌到底要幹什麽,如果楊朝歌有危險的話,自己還能及時出現。


  然而楊朝歌跑得太快,陳小九又不能跟太緊,於是在幾個路口之後,他竟然跟丟了。


  此時陳小九才能體會司機的心情,如果楊朝歌出什麽事情,那他的罪過就大了,因為是他替楊朝歌隱瞞行蹤的。


  陳小九著急上火,到處找楊朝歌,他甚至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報警,可就在糾結之時,他在荒蕪的河邊找到了楊朝歌。


  然而,此時楊朝歌正在麵臨危險,他被班上那個胖子帶了兩個人包圍住。


  胖子氣喘籲籲道:“你…你個怪胎跑得還真快,真沒想到居然路人能碰到你,怎…怎麽?你家的司機不要你了?陳…怪胎也不要你了?看今天另一個怪胎不在,我不趁機把你廢了,我不信胡!”


  說完,三人一人在地上撿了根結實的木棍就朝楊朝歌的身上招呼。


  楊朝歌滿地打滾,可是再疼,他都沒有叫過一聲,他雖然瘦小,卻也是一個堅強的人,不能反抗,他也不會屈服。


  “住手!”


  陳小九又一次衝進包圍圈,把胡胖子三人推開,拉起楊朝歌。


  胡胖子用木棍的一頭指著陳小九,吼道:“很好,兩個怪胎湊齊了!陳小九,別以為我平時真的怕你,今天你倆誰都別想走!”


  胖子是考慮到自己人多,手上還都有武器,而陳小九赤手空拳,而楊朝歌還沒什麽戰鬥力,他便無所畏懼,要一次把所有的仇全報了。


  就算陳小九赤手空拳,但是他仍然是學校裏最能打的那個人,仍然能對抗三根木棍。


  楊朝歌見陳小九如此拚命保護自己,他也第一次學會反抗,他趁胖子不注意的時候,一個衝鋒撲倒胡胖子,咬住胡胖子的手臂,咬得胡胖子哇哇直叫。


  胡胖子可沒二人這麽勇敢,吃了虧就立馬丟掉木棍,捂住流血的手臂,帶人逃跑。


  陳小九和楊朝歌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衣服破爛,滿臉是傷,可是兩人卻沒有哭哭啼啼,反而相視一笑。


  兩人的笑聲很開心,笑得人仰馬翻,剛剛那場打架讓他倆覺得這是一場發泄,尤其是楊朝歌,他把自己所有負麵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他現在隻覺得很爽!

  笑累了,陳小九才問道:“你說你,自己好好跟司機回去,就不會受傷,何必呢?”


  聽到這話,楊朝歌便再也笑不出來,他又變得陰鬱,還憂傷地說道:“比起回那個家,我寧願在外麵挨打,身體上的傷怎麽能比得上心裏受的傷?”


  話到這裏,陳小九才發現自己誤解了楊朝歌,原來楊朝歌讓自己騙司機,不是因為他性格怪,而是有更深層的原因。


  “你…家裏怎麽了?”


  陳小九沒有期待楊朝歌會告訴自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算楊朝歌不說,也符合邏輯。


  可是,楊朝歌竟然回答道:“家裏隻有一個對我冷嘲熱諷的後媽,那個家根本不像我的家。”


  楊朝歌能跟陳小九打開心扉,這說明從現在起,他才把陳小九當做真正的朋友。


  “那你…親媽?”陳小九小心翼翼提問。


  “死了。”楊朝歌回答得很堅決,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看來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爸爸呢?”


  “下海經商去了,一年四季都難得回來一次,在我心裏跟死了沒什麽區別。”楊朝歌咬牙切齒,看來他非常恨這個父親。


  “哦。”陳小九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楊朝歌。


  但實際上,楊朝歌不需要別人安慰,他隻是需要一個傾聽者,他心裏有很多話想要告訴別人,可是沒一個人關心他,在意他,所以他才會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自閉。


  在去到陳小九班上之前,他已經轉了三次校,就因為他孤僻的性格,融入不了原來那些班集體,還總是被人欺負,所以才靠轉校來逃避。


  最終,他還是遇到了陳小九,這個能讓他傾吐一切“垃圾”的朋友,他把他原來所受的委屈全告訴了陳小九,這一講就講了一個多小時。


  當傾吐完畢之後,楊朝歌覺得自己輕鬆了太多,簡直脫胎換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最後,他深情看著陳小九,眼眶充盈著感動的淚水,說道:“小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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