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教訓為主
一聽要被帶回去，光頭開始害怕了，他趕緊道歉道：“警…警察同誌，我…我知道錯了，請不要帶走我。”
小胖兒子葉哭喊道：“警察叔叔，不要抓我爸爸！不要抓我爸爸！”
光頭也道歉了，孩子的哭聲，也讓陳小九心軟，於是他鬆開光頭的肩膀，還主動把光頭從地上拉起來。
“先坐下。”陳小九把板凳遞給光頭。
光頭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之前的囂張氣焰已全無，現在就像在學校裏沒做作業的學生，等著被老師教育。
“為什麽要鬧事？”陳小九也終於可以重新認真詢問情況。
光頭小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鬧事的，我之前答應過孩子，隻要他考試拿到九十分，我就帶他吃西餐，所以我們第一次來吃西餐，實在不會用這洋玩意刀叉，便想著花了這麽多錢買牛排，要兩雙筷子也不過分吧。”
光頭的心眼也沒那麽壞，就是脾氣大了點，素質堪憂。
“我們西餐廳本來就沒有筷子的。”一旁的侍應為自己辯解，免得陳小九以為是他不講道理。
“你先別說話。”陳小九自然明辨是非，所以他不需要侍應再辯解什麽。
陳小九又轉問光頭：“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光頭還沒回答，小胖兒子搶答道：“我爸爸是貨車司機，能賺很多很多錢。”
光頭把兒子拉到身邊，很尷尬地說道：“賺不了多少錢的，都是一些辛苦錢。”
陳小九是知道貨車司機日夜顛倒工作，確實很辛苦，而且這樣的工作環境下，非常壓抑，自然很容易上火，脾氣會變得大，所以他也開始理解光頭的行為。
“警察叔叔，爸爸是個好人，他一個人賺錢養我，很不容易，求求你一定不要抓他。”小胖兒子就怕陳小九帶走光頭，不斷懇求他。
雖然陳小九沒有追問小胖兒子，但是他已經從小胖兒子的嘴裏聽出了故事。
他們是單親家庭，一個人拉扯孩子，光頭很愛自己的兒子，兒子的願望，他都會滿足，所以他帶孩子來吃西餐，需要筷子，也隻是為了讓孩子吃著方便，可是他收斂不了自己的脾氣，一聽到沒有筷子，便著急上火，把生活之中的所有壓力統統爆發了出來，撒在了侍應的身上。
陳小九教訓光頭道：“我不會抓你回去的，這一點你放心，但是請你以後都不要再發生今天這樣的行為，無論是公共場所，還是在家，都請你要講禮貌，講道理，給孩子樹立一個正確的榜樣，希望你以後好好做人，好好做一個父親，讓孩子真正崇拜你。”
“是是是，警察同誌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一定給孩子樹立榜樣！”光頭的答複很真誠，陳小九相信他是有誠意要改過。
陳小九也對侍應說道：“雖然這是西餐廳，有規定，但是國人用筷子也是人之常情，我覺得做餐廳還是要應該人性化管理，當顧客有需求的時候，不應該第一時間拒絕，應該想著如何替客人解決，對嗎？”
“您說得太對了！我現在就去買兩雙筷子。”
侍應總算開竅了，其實他早點去買筷子，也就早點能自己解決矛盾，死腦筋永遠是矛盾的起因，尤其是兩邊都是死腦筋。
“那你們父子倆慢慢吃，我們也要繼續吃牛排了。”
“感謝警察同誌，真的感謝了。”
安撫好這邊，陳小九和方冰冰終於坐回了座位。
方冰冰又一起道歉：“陳警官，真是對不起，我是真沒有想到請你吃晚餐會遇到這種事情。”
“你怎麽又說對不起了，這是突發事件，跟你更加沒關係的。”陳小九現在最怕得就是方冰冰道歉。
“陳警官，其實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麽你剛剛不直接把那大哥給抓回去呢？”
陳小九解釋道：“我們做警察的，尤其是我們這種社區警察，主要工作就是服務大眾，勸導糾紛，懲戒犯罪，像剛剛那種事件頂多算糾紛，還沒升級到違法犯罪。就算我把他帶回去，也主要是批評教育為主，現場就能辦到的事情，便沒必要那麽麻煩，如果糾紛都得帶回所裏的話，那我們所恐怕‘廟子’還小了一點吧。”
“我突然發現警察好像跟我想得不一樣，我以前以為警察都是那種很凶，很有威嚴的角色，但是我覺得陳警官看上去很溫柔，卻還不失…安全感，我突然想多了解你們工作一些。”
方冰冰越發對陳小九感興趣，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對警察感興趣，還是隻對陳小九個人感興趣。
“我們的工作都是公開透明的，接受任何群眾的監督，如果方小姐真的感興趣，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跟你說，咱們先吃牛排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陳小九趕緊把注意力拉回到吃上，這麽貴的牛排，不好好享受，那太對不起自己的錢包了。
“也對，今天主要是吃飯，陳警官別客氣。”
兩人重新拿起了刀叉。
陳小九叉起一塊自己割下的牛肉，看到那濃濃的汁水從牛肉的縫隙中流出，他的口水也忍不住要滑落。
就在牛肉剛到嘴唇邊時，突然響起一個歌聲：“誰再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這一驚，手一滑，叉子連著牛肉跌落在了餐盤上，把方冰冰都嚇到了。
“不好意思，方小姐，是我手機響了。”
陳小九狼狽掏出自己的小靈通，小聲接聽著電話：“喂……”
方冰冰的禮儀不會允許自己在陳小九打電話的時候先吃東西的，所以她瞪著大眼睛，看著他打電話，等著他。
“現在嗎？我馬上就來。”陳小九表情變得凝重。
“是有工作嗎？”方冰冰已經猜到。
陳小九一邊起身，一邊跟方冰冰道歉：“方小姐，真是對不起，剛剛接到一個出警任務，我現在必須得走了。”
“快去吧，別耽誤了工作。”方冰冰很是通情達理。
陳小九也沒多做解釋，他趕時間，便快跑離開。
方冰冰看著陳小九那匆匆的背影，心裏感歎道：“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