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通天宮
江東流眯眼打量一圈,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隻有滿地黑血,還有一片片散發著惡臭氣味的死屍。
他從一旁繞行,越是往深處走,內心便越是憤怒。
在一塊大石前停下腳步,江東流看著石頭上的慘相,額頭青筋畢露!
這塊大石上,躺著一個赤身女子,這女子顯然已經早就身亡,觀其模樣大概隻有二十歲左右,眼眶裏正緩緩滲烏血,全身滿是血痕.……
江東流握長劍的手關節已經發白……
他抬頭看著遠處一棟土樓,直接走了過去。
地上一條條暗綠色毒蛇爬過,一些山壁潮濕處倒掛著一隻隻蝙蝠……
土樓下,門上刻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門庭緊閉,卻是從外邊鎖了住。
江東流一劍劈開房門,往屋內看了眼,牆壁上到處掛著各種刑具,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
他沒有走進去,而是朝著遠處望去。
一片姹紫嫣紅地花海散發著陣陣清香,和外邊那股衝天腥臭相比反差極大。一些赤身女子動作僵硬眼神呆滯地行走在其上,好似沒了魂一樣,不時彎下身子采摘著什麽。
江東流皺了皺眉頭,這些女子應該便是沿海漁村之人了,想必是被天風流俘獲到此。
他沒有上前盤問什麽,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搗毀枯蝠島,隻要殺盡島上惡賊,這些女子盡可獲救。
想來,這便是柴桑子所言的毒田了……
江東流一眼便看到毒田盡頭有一個背著雙刀著戰甲的武士……
他貓腰疾速而行,迅速摸了上去!
劍光閃爍之間,這武士兩眼一翻直直倒地,喉嚨處頓時淌出一大片血跡。
幾個女子望這邊看了一眼,繼續采藥,好似沒有看到一般。見這番情景,江東流便知道她們應該是被下了迷魂散之類的藥物。
歎息一聲,江東流倒提長劍,往著最大的一座宮殿而去。
“通天宮?”
大殿門前掛著的牌匾,上麵刻著的著三個字江東流倒是認得。
殿前四五個守衛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青衫劍客,還抬頭打量著門匾,立馬抽出長刀嘰哩哇啦地問這。
江東流正視著他們,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麽,但從他們的行動和眼神也能了解一些。
東瀛人的長刀和唐刀差異不大,刀身細長,略帶弧度,而刀柄卻幾乎是唐刀的兩到三倍長,兩手才能握住。
這四五個東瀛人舉刀朝著江東流殺來,一點餘地都不留!
江東流看著他們握刀的手,眼神淩然,同時也揮動了長劍……
如清風拂麵一般,江東流臉上麵罩微微上揚又緩緩遮下,整個人卻是已經穿過了這四五個武士。
自信地甩了甩長劍上的血跡,江東流頭也沒有回,劍光橫起,“通天宮”牌匾應聲而斷!
當年吳王府府邸上,掛的便是這副大匾……
身後武士“呃呃”兩聲,同時倒地。
江東流直接朝著大殿裏麵走去。
殿門自己打開,深有二十丈的大殿內,兩旁齊齊羅列著數百武士。一個身披赤紅重甲的男子坐在首位上,手裏按著柄長刀……
“你是何人?”
沒想到這首領模樣的武士竟然會說中原話?雖然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地別扭感。
江東流眼中猛然乍出一道精光,“大唐,江東流!”
藤原秀太“騰”地站起身子,“你便是西蜀遊俠江東流?被稱為天下第一劍客的人?”
江東流沒有在意他的話語,而是譏諷道:“看來你們也打探到不少情報嘛?”
“你來此作甚?”
“借驪珠一用!”
“找死!”
藤原秀太怒吼一聲,悍然抽出長刀,斜指江東流,用東瀛話下令道:“殺無赦!”
……
西月東落天色微曜。
柴桑子帶著天青穀所有練習天香劍法地弟子出現在東海岸的時候,看著遠處那滔天狼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緩緩放下。
她們身後是台州刺史,一艘樓船靜靜停在海麵之上。
“刺史大人,可以出兵了。”
台州刺史沉了沉眉頭,“穀主,你可知討伐天風流意味著什麽?”
柴桑子點頭道:“我給你保證,此行不會折損一兵一馬!隻有大功一件。”
台州刺史似乎在權衡利弊,幾番猶豫之後,看著這些持劍而天青穀女弟子,終於下令道:“好,本官哪怕脫了這身烏紗不要,也陪你天青穀走一遭!”
他率先登上樓船,數百甲士蜂擁而上。
柴桑子再次望著那一縷狼煙,也登上了樓船。
台州刺史之所以敢賭這一場,也是因為天青穀習武的女弟子傾巢而出的緣故。如果沒有把握,柴桑子豈會把這麽多貌美如花的弟子送入虎口?
再者,娘子軍都敢出征,他雖是一介文官,可還是個爺們啊!豈有讓女子打頭陣的道理?
……
枯蝠島上,長劍三尺帶起道道明亮劍光,每出一劍,必有天風流武士倒地身亡!
藤原秀太急的陣陣怒吼,拿江東流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看著藥田四處起火,冒著滾滾狼煙,卻無可奈何。
江東流緩緩抬頭,冷冷地看著藤原秀太,藤原秀太對上他的目光時,不自覺地往後退幾步。
取其性命對江東流來說如探囊取物一般,隻是他要的是驪珠,而不是斬盡殺絕。當然,如果拿到驪珠之後再斬草除根,也不是不可以。
山壁上,突然冒出一個個山洞,一架架弩床對著江東流.……
這種弩床和戎州城上馬起所用的一般無二!
“咻!”
足足一二十根弩箭對著江東流激射而來,藤原秀太也早已脫離站圈。
江東流目光一凝,立馬拔地而起。
躲過了第一輪所有弩箭,可第二輪立馬就來了。一根弩箭對著半空中的江東流直直襲來。
江東流下意識地把長劍擋在身後,幾乎是在劍身貼在後背的一瞬間,一股讓他麻痹半邊身子的巨大衝擊力悍然砸了上來。直接把他從半空中按到對麵山壁之上。
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江東流趁機腳尖連點山壁,直直落了下來。
剛一交戰的時候他便發現,這股天風流地武藝雖然強悍,但根本不足以對抗數萬大軍,為何還能屢次避過朝廷圍剿?原來是占了地利和器械的便宜。
枯蝠島遠處東海,來往必是水師船筏,如果弩床在戰船尚未靠岸時便射毀船艙,還不戰無不勝?
算了算時辰,柴桑子給自己的解藥差不多也快要到時間了。
江東流再次咳出一口鮮血,下意識地邁過頭去。一根弩箭嘭地一聲紮入他剛才的位置,入石一寸有餘。箭尾顫抖不止.……
江東流沉住氣息,一手負後,一手倒提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