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笑談徐瑾辰
出了禦書房後,胡承麵無表情的走在前麵,心裏頻頻思索。很明顯今日這事已經被徐瑾辰親自抗了下來,要不然李毅的處罰絕對不會這麽輕。但李毅最後一句以後好自為之的意思就很一針見血了,以後自己想角逐門下省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就得完全憑自己的能力去承受潭州孫氏一族的壓力了。既然皇帝已經有言在先,想必以後自己那些同僚也不會幫自己什麽。這樣一來,以後門下省主官的位置就完完全全的掌握在李毅手中,他任命誰做那就是誰了。
想到這裏,胡承重重歎息一聲。皇帝這一手玩的好啊,既安撫了自己和孫光耀的情緒,也使皇帝陛下以後的權利得到了更大的掌控。
胡承扭頭看了眼身後呆呆的女兒,心裏又是一歎,“傻閨女啊。”他倒不擔心胡雪以後會嫁不出去,畢竟家世在這裏放著。但以後要用胡雪來聯姻一些朝中大佬就不用想了。
胡承心事重重的出了皇宮,到了皇城大門下,發現竟然有一個貴公子正懷抱一柄古樸長劍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胡承定睛一看,這公子竟然是徐瑾辰?
胡承臉上表情瞬間變成笑眯眯的樣子,快步上前抱拳道:“見過襄中侯。”
徐瑾辰也回之一禮,“見過胡大人。”
“嗬嗬,說起來還要多謝過徐侯爺幫小女出了口惡氣啊。”
徐瑾辰收起笑臉,“無所謂的,孫應彪與家妹也有些恩怨,我隻是出手解決一番而已,並不是存了想要幫胡小姐的心。”
隨即徐瑾辰撇了眼泱泱皇城,“徐謀今日在這裏等胡大人也是有事相商。胡大人,咱們邊走邊說?”
“好好,走著。”
走在城中禦道上,徐瑾辰慢條斯理道:“想必胡大人剛才也是去向陛下的請罪的吧?怎麽,被罰俸祿了?”
胡承眼皮一抖,“不瞞徐侯爺,的確如此。嘖嘖,罰了一年,那可是千兩白銀啊。”
徐瑾辰聞言朗聲大笑,“得了吧胡大人,千兩白銀在你眼裏值幾個錢?陛下處罰竟然如此之輕,估摸著胡大人在別的方麵必定付出了不少吧?”
胡承尷尬一笑,“什麽都逃不過徐侯爺的眼啊。的確如此,陛下讓我以後……好自為之。”
徐瑾辰輕“哦”了一聲,揉著下巴暗自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徐瑾辰才開口道:“胡大人,咱們就不說暗話了,你如今的處境你心裏也清楚,咱倆要不互相支援一下?下次我再立下戰功傳到朝堂上之後,胡大人幫我上表陛下也讓我能自立營號統禦一軍。相對的,以後胡大人再高升的時候我也幫你說話,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幫你掃平一些障礙。”
聞言後胡承眼裏精光一閃,“當真?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徐太尉的意思?”
徐瑾辰哪裏不明白胡承這一問的真意,“哈哈,是在下個人的意思而已,不關祖父。”
胡承有些失望的道:“也好,徐公子一諾重過千金,這筆買賣我做了。”
“那就說定了。就算一次不成還有兩次三次,隻要胡大人一直幫我,徐瑾辰定不負今日所言。”
胡承看著春風滿麵的徐瑾辰,歎道:“近日臨安一直有‘生子當如徐太白’的說法,徐公子如此俊彥,不僅僅是大唐的榮幸,更是徐家的榮幸啊。”
徐瑾辰不動聲色的撇了胡雪一眼,“胡姑娘還是很蕙質蘭心的,日後嫁於一位年輕俊彥就好了。王熠寧年紀比胡姑娘大太多就不去說了,這不還有楊孟君左良玉嘛。”
胡承有些不死心道:“話雖如此,可整個臨安都知道楊孟君將來定然要入了洛家門庭,而左良玉嘛.……又遠在淮南道,也不妥,唯有徐公子你才是小女良配啊,不求正室,隻要一個偏房就好。”
徐瑾辰哈哈大笑,張狂且放肆,“不敢不敢,我徐瑾辰以後必然要戎馬一生。說不得哪天就馬革裹屍還,這樣豈不是耽擱了胡姑娘一生?”
話鋒一轉,徐瑾辰抱拳道:“既然與胡大人已經達成共識,那我也就放心了。胡大人,告辭。”說罷,徐瑾辰直接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胡承站在原地望著徐瑾辰的背影沉默不語,今日和徐瑾辰這番交易是胡承自己“出錢”在先,徐瑾辰“拿貨”在後。想必以徐瑾辰的風度,以後也不會做出什麽食言而肥的勾當。至於自己所提的“生子當如徐瑾辰”就是試探了,試探徐瑾辰到底有多少真意,也試探徐瑾辰對胡雪的心意。
可自己兩番暗示都被徐瑾辰婉拒了回去,胡承並不惱怒,隻是有些感慨而已。也對,自家閨女已經失了身,怎麽能配的上正如日中天的徐瑾辰呢?
至於徐瑾辰所言的楊孟君和左良玉,從年紀來看,這兩子和自家閨女年齡也相仿,大小不超過兩歲,看起來也頗為般配,但楊孟君肯定是不用想了。而左良玉嘛.……古陽四子中排行最末的一人,以十六歲不到的年紀就投身軍旅,更被封為“靜安侯”,未來的可塑性必然很高。而以後的朝堂文人一言九鼎的現象估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出現,所以這四子以後必然是整個南唐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左良玉麽?”胡承心裏暗暗念叨了兩遍這個名字。
胡承搖了搖頭便不再多想,帶著胡雪徑直回到家中。
而孫應彪和胡雪這一番事情之所以能被臨安城百姓引為趣談,也是因為這件事背後所關係的大佬。一個潭州太守,一個門下省第二人,一個徐瑾辰。
三人皆是二品起步的官員,百姓們在驚歎於徐瑾辰鐵血手腕的同時,也想著愛子如命的孫光耀會不會頭腦發熱的去硬磕徐瑾辰兄妹背後的當朝一品太尉?如果孫光耀真這麽做了,那可真是神仙打架了。
而徐瑾辰和胡承的這一番交易整個臨安城也就三人知道,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便是胡雪了。
百姓們在笑談徐瑾辰風采依舊之餘也不免問一聲,“也不知道楊孟君楊公子現在如何?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他帶著瓊珠郡主同遊臨安城了。”
“嘿,聽聞啊,楊公子前些日子又受了重傷,隻是不知道是為何事。那一夜永南巷楊公子家的燈火一直亮到三更天呢,連皇宮裏的太醫都親自來了。”
“哦?照你這麽說楊公子這傷勢著實不輕啊。相比於徐侯爺,我還是更想看楊公子白衣絕世。”
“還白衣呢,前兩天看到楊公子家眷方瑤方姑娘親自到聖繡坊買了好幾身玄色錦衣,想必以後白衣楊玉郎可就變成黑衣楊玉郎嘍。”
酒樓客棧裏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不僅僅是這家酒樓。類似的話語幾乎每天都會在城裏各地發出。
至如今,古陽四子中的楊孟君和徐瑾辰都在臨安城內。甚至有人笑言,“如果兩位公子都參加科舉文試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