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抄家

  第462章 抄家 

  劉知州被帶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什麼人膽敢來抓老子，你們不想活了是嗎？」 

  他拚命踢腿，奈何這些不起眼的侍衛力氣太大，他怎麼踢打都無濟於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劉知州開始害怕。 

  目光一轉不經意瞧見蘇姨娘，發現她絕望癱在地上，像是知道所有的真相。 

  「賤人！」 

  劉茂山大喊：「你居然害我，你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麼？！」 

  蘇姨娘釵環凌亂倒在地上，嗚嗚咽咽說不出半句話。 

  直到劉茂山被帶走，她才跌跌撞撞爬起來去蘇宅報信。 

  「哥！」 

  「哥！」 

  「一定是他們做的」 

  「嫻夫人他們夫婦絕不簡單，這事一定是她們乾的！」 

  蘇師爺不耐煩將妹妹推開。 

  「知道有什麼用啊！」 

  「我帶人去搜，什麼也沒找到，還差點兒被訛了」 

  「半點證據都沒有」 

  早知道當時就該全部滅口的，可惜世間難買早知道。 

  「哥，咱們趕緊逃吧，大人他已經進去了，接下來就是咱們，我不想死，哥你帶我走吧」 

  蘇姨娘嚇得屁滾尿流。 

  蘇師爺卻沒那麼好心：「你覺得你現在還逃得了嗎？妹妹？」 

  「說句不好聽的，後院的女人誰都能逃得了，就你不能」 

  蘇姨娘瞬間跌坐在地。 

  「這麼說，哥你是不打算管我了？」 

  「不行，你不能見死不救，我……」 

  蘇姨娘眼珠子一轉：「我有辦法，我有辦法逃命，哥哥你相信我，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現在全城戒嚴，你有辦法出城？」，蘇師爺滿臉鄙夷。 

  「有，你等著我一定有辦法，但是出了城……」，蘇姨娘遲疑盯著自家兄長。 

  「如果妹妹真能帶哥哥出城，往後咱們就遠走高飛，逃離這是非之地如何？」，蘇師爺信誓旦旦。 

  「你放心，有哥哥護著，絕不會讓妹妹你無依無靠，以後哥哥就是你的依靠」 

  蘇師爺大言不慚拍著胸脯。 

  「好！」 

  蘇姨娘拚命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 

  七月流火，烈日炎炎。 

  行宮別院外，蘇姨娘蓬頭垢面帶著兩歲的兒子跪在馬路上。 

  「嫻姐姐，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知道是你」 

  「我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饒我們孤兒寡母一命」 

  「嫻姐姐，我知道你有可能不是什麼京城富商，你或許有別的什麼身份背景」 

  「可不管您是什麼身份，婦孺小兒總沒有錯，您就高抬貴手可憐可憐我們吧？」 

  釵環凌亂的婦人哭得聲嘶力竭，很快上氣不接下氣。 

  守門的護院趕了好幾次都沒趕走，不得已只能通報進去。 

  葉思嫻聞言立刻大驚。 

  「她帶著孩子跪在外面？攆走攆不走？還口口聲聲叫我嫻夫人？」 

  「是啊娘娘」，護院答。 

  「看來確實瞞不住了」，葉思嫻恍然點點頭，讓那護院下去。 

  巧燕第一個忍不住：「娘娘您可不能上當，我覺得她們也沒把握，不過是猜的」 

  「不錯，您自始至終都沒露面，怎麼可能懷疑您呢？這其中一定有詐！」 

  葉思嫻靠在椅背上緩緩點頭。 

  「不錯，我不能出去見她」 

  「不過大人有罪，孩子未必要受這個苦」 

  「你們去勸勸她，就說這裡沒什麼嫻夫人，讓她帶著孩子離開吧，順帶施捨她們幾兩銀子」 

  「是」 

  圓月離開。 

  葉思嫻盯著她的背影，半晌嘆了口氣。 

  「兩歲的孩子，也可憐呢」 

  …… 

  蘇姨娘盯著手心裡的幾兩碎銀子，眼珠子恨不得盯出血來。 

  「哼！」 

  「嫻夫人，您害得我家破人亡，就這點兒銀子恐怕……不夠償還吧？」 

  傍晚天空像染了血，兩歲小兒已經哭暈過去。 

  蘇姨娘抱著孩子步履蹣跚往前走著，殘陽將背影拉得老長老長。 

  「娘」 

  可憐的孩子餓得哇哇直哭：「餓，我要吃我要吃……娘」 

  小小的身體像鯉魚打挺似的不住抽搐，哭得聲嘶力竭尖叫不止。 

  「小寶兒乖，娘回家就給你弄吃的啊」 

  母子二人蹣跚著走向六府。 

  可惜轉過街道遠遠就聽見人聲嘈雜，大家圍在一處好像在議論什麼。 

  蘇姨娘湊過去細細聽著。 

  「哎呦呦，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兒說抄就抄了」 

  「就是啊，這是犯了什麼事嗎？」 

  「抄得好，咱們這揚州城自打這劉知州來了就烏煙瘴氣的，叫我說就是該！」 

  「可不是嘛？大家忙活個一年到頭，賺的銀子還不夠買糧食，老百姓還活不活了」 

  抄家？ 

  蘇姨娘沿著牆縫偷偷望過去，果然赫赫揚揚的大門上已經被貼了封條。 

  慘白慘白的叉，上面寫著封禁日子。 

  蘇姨娘眼前一黑，只覺得眼前有座大山轟然倒塌。 

  「娘！」 

  小寶兒嗷嗷叫了兩聲，鬧著要吃東西。 

  蘇姨娘忙不迭堵上他的嘴，母子倆鑽過縫隙灰溜溜離開。 

  此時她唯一慶幸的是今兒個穿得夠破舊，以及她平日不怎麼出門，大家不怎麼認識她。 

  終於來到一片空地，蘇姨娘抱著兒子哭得昏天暗地。 

  「老天爺啊，你要逼死我啊」 

  見母親哭，小寶兒也扯著嗓子開始乾嚎，平日里眾星捧月的大少爺，此時居然流落街頭餓肚子。 

  他小小年紀哪兒吃過這個苦？ 

  越哭越餓，越餓就越哭得厲害，到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剩一雙小手拚命扯著母親的頭髮。 

  「寶兒別哭，娘這就帶你去舅舅家」 

  「到了舅舅家咱們就安全了，娘給你做好吃的啊」 

  蘇姨娘撥開兒子的小手，抱著兒子沿小道去了蘇宅。 

  這條路她不甚熟悉，拐了好幾道彎兒才堪堪在天黑前找對地方。 

  次時的蘇姨娘已經累得不輕。 

  又累又餓，天氣又悶又熱，她抱著孩子幾乎是癱倒在蘇宅的大門前的。 

  「哥！」 

  蘇姨娘抹了把汗水，攀爬著上前扣門。 

  「哥哥！快來救人！」 

  「你快來啊！」 

  蘇姨娘砰砰砰拍著門。 

  懷裡的小寶哭得聲嘶力竭，只剩下乾嚎，她一點兒辦法也沒，只能繼續拍。 

  「哥哥開門啊」 

  「救我，我是你親妹妹啊」 

  不知過了多久，她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白眼一翻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