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驚動
第461章 驚動
一同胡攪蠻纏,蘇師爺落了下風,帶著手下罵罵咧咧離開。
趙元汲笑得狡黠。
「怎麼樣,朕說事情沒敗露吧?」
葉思嫻兩手一攤:「堅持到最後才是勝利,我總覺得對方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再說了,皇上擄走那幫官兵做什麼啊?」
葉思嫻有一大堆問題想不明白。
趙元汲將她攬在懷裡:「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朕在放長線釣大魚」
葉思嫻扁扁嘴,不想搭理他。
……
蘇宅
蘇師爺受了場大氣,霎時病倒在床上。
派人全城搜捕屁都沒發現不說,還被那書生訛了一頓,他能不氣么?
「這幫小兔崽子,調戲民女搶奪金銀,這種事兒干多了果然會遭報應的,咳咳!」
病榻上的蘇師爺咳得厲害。
聽說哥哥病倒,蘇姨娘立刻出府探望,還沒進門就聽見這麼一頓罵罵咧咧。
「哥哥」
嬌媚的人兒眼淚汪汪。
「聽說你被人訛上了?誰這麼大膽?!」
蘇師爺不耐煩,將事情大概講了一遍最後嘆氣。
「沒想到碰到個硬骨頭,還兩萬四千兩銀子!我看就是把那院子賣了也不值兩萬四千兩」
這句話引起蘇姨娘的注意,她眼前一亮。
「這麼富有,家裡隨隨便便幾件擺件都上萬兩銀子,除了官老爺還能有誰?」
一番話點醒了蘇師爺,他眯著眼想了半晌,終於眼前一亮。
「不會就是你找的那什麼京城富商吧?」
「這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果真是他們,老子直接滅口還能省去許多麻煩」,連賬本都能直接追回來。
蘇師爺笑得陰森冷鷙,蘇姨娘倒了杯香茶扶哥哥起來喝,溫言軟語道。
「一定是他們,這件事可要仰仗哥哥了」
……
葉思嫻以為對方被嚇住不會再來,有些放鬆。
趙元汲卻不敢放鬆任何警惕。
果然這天夜裡就有許許多多火箭手將別院團團圍住。
「果然還不算笨么?」,趙元汲冷笑。
他先將葉思嫻安頓好,自己帶好侍衛大踏步出了門。
正好蘇師爺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出來,立即冷笑上前寒暄。
「兩日不見,你這位秀才可還好?」
趙元汲淡定一笑:「過得不錯」
蘇師爺圍著他轉了兩圈,最後目光落在他清俊秀雅的臉上,冷森一笑。
「本官懶得跟你兜圈子」
「來人!給我上上下下搜,一個角落都不許落下!」
趙元汲作勢要攔。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無故擅闖民宅,草民只能去報官了」
「你去啊!」
蘇師爺再也不信他這一套,當即下令。
「如有違抗拒不配合著,斬立決!」
「是!」
官兵們像火龍似的沖了進來,又像老鼠打洞似的到處鑽。
趙元汲演技極佳,一臉的痛苦無奈、捨不得、欲言又止、欲蓋彌彰。
其實心裡早就笑開了。
『蠢貨,都幾天了才來搜,不覺得太晚了么?』
很快搜查官兵們出來,陸陸續續稟報。
「大人,什麼都沒發現」
「大人,除了幾件碎了個擺件,宅子里什麼都沒有」
蘇師爺氣炸了。
「怎麼可能?」
堂堂富商,幾個擺件都上萬兩銀子,怎麼可能沒有其他值錢的?
人證沒找到,賬冊沒找到,貨物更沒有,他沒有半分證據證明他就是那富商。
趙元汲連忙搖頭澄清。
「冤枉啊大人,我家祖上曾入朝為官,那都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作為小輩一直想變賣又覺得不孝……」
巴拉巴拉一大堆,愣是給幾個名貴擺件安了合理的名頭。
蘇師爺的臉再次綠了,說好的富商呢?
……
這次出來又是一無所獲。
當天蘇師爺回來整個人都頹廢了,富商沒找到,賬本也沒追回來。
「妹妹,這件事恐怕瞞不住了」
「日子太久,即便我們現在把賬本追回來也為時已晚,該利用的早就利用完了」
「啊?」
蘇姨娘嚇得眼淚鼻涕一大堆。
「知州大人要是知道一定會怪罪下來的」
」呵,還知州大人,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他的怪罪,而是他的烏紗帽!」
一旦劉知州下台,他一個小破師爺能有什麼好下場?
除了與妹妹斷絕關係,其餘……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妹妹啊,以後你就少來,最好不來」
「我們兩個就……自求多福吧」
蘇姨娘哭得眼淚嘩啦,卻也只好點頭。
……
行宮別院又恢復了平靜。
葉思嫻照常歪在御案上,看皇上寫摺子的時候眉毛擰在一起的樣子。
「釣魚釣得怎麼樣了?」,葉思嫻好奇地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趙元汲笑得自然。
「那東風是什麼?」
「自然是……最後一封密信」
葉思嫻聽不大明白,但她隱約知道,趙元汲此次不可能只打擊一個姓劉的。
思來想去她也不再問。
之後幾天,趙元汲沉得住氣,每日品茶賞花,不急不躁。
終於他等的密信來了。
「大魚上鉤」
「是誰?」,葉思嫻八卦似的湊上前去。
趙元汲乾脆撕開信封攤到她面前:「喏,想看就看」
葉思嫻好奇將信紙掂在手上,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麼多人?不可能吧」
趙元汲淡淡一笑,敲著她的腦袋:「不懂還鬧著要看,瞎湊熱鬧」
「嘿嘿」
葉思嫻連忙把信紙遞過去,跑過去給夫君捶腿。
「後宮不得干政,臣妾這是守規矩呢」
趙元汲瞪了她一眼,慢悠悠解釋。
「人名雖多,卻不是最要緊的」
「真正的大魚只有一個,戶部侍郎陳政,他才是劉茂山背後真正的靠山」
「嗯……反正我也不知道」,葉思嫻並不太感興趣。
趙元汲苦笑。
「沒想到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說要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少年探花,也被這一灘污水弄髒了」
朝堂上大多數人已經是天子門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很願意給這些有志青年機會。
可惜……
不知為何,趙元汲忽然開始害怕。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難道真是因為安樂太久,他們覺得有自己在一切就高枕無憂了?
「這句話倒是對的」,葉思嫻眨巴著眼睛。
就連村頭的放牛娃都知道,不要給牛兒喂得太飽,它們真的會把自己撐死的。
「呵……」
趙元汲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也不是沒有準備,只是太早了。
他登基才十幾年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