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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機緣,偏偏還誰都不要

  自知險些被我戲耍,老爺子麵上一紅,厲聲嗬斥道:“你這小猢猻好生狡猾!竟敢揶揄老夫?行,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便…”


  不等他說完,我已經擺擺手道:“這銀子呢,您也收了,說好交給您的東西呢,您自己又不要,放在哪位大人麵前去說都不是我的錯。若即便如此老先生還要四處宣揚,那就請便吧。不過嘛,您這名聲隻怕是要保不住嘍~”


  老爺子渾身一僵,半晌才指著我手中的牌子道:“你說的信物…就是…就是這塊牌子啊?”我點點頭:“自然是了,老先生昨夜所救之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到現在估計都還在苟延殘喘,哪有力氣在這兒與您說話?更不可能遇上一樁綁架案,順手救下了一位險遭不測的姑娘。如此一算,您可算是救下了三條性命,如此大恩,我若是用尋常的物件將您大發了,豈不顯得太不懂規矩了?”


  “更重要的是,這牌子都是單獨製作,普天之下獨一無二,不是顯得更為真實嗎?”說完,我便將牌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老爺子像是捧了一條有毒的河豚,被刺一下可能會一命嗚呼,若扔了卻又浪費了一道美味,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半晌才小聲說道:“若是…若是給你弄壞了或者弄丟了…我…我可不負責啊…”


  我笑著幫他合上了手掌:“若是丟了,那您可就見不到偶像嘍!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東西是我陸叔的一片心意,還有我娘親對我的深深眷戀,所以我還是想請老先生好生保管,等到了束河將它交給他們,再告訴他們一聲:孩兒已經長大了,有些情感,隻要有一顆心就能感受得到。我自幼頑劣,如此至寶自是無福消受,索性就留在他們身邊做個念想吧。”


  說這話的時候,我也不覺有些濕了眼眶。其實從頭到尾我就沒有考慮過這塊牌子價值幾何,單純是因為它造型別致、樣式好看這才帶在身邊的。可後來,每每看著它我就會開始想家。畢竟現在的我已經不適合有太多無畏的感情了,所有的溫暖和思念我都會藏在心裏。為了讓我這個人變得更加純粹,更配得上江湖人的稱號,這塊牌子,我就必須還回去!


  見我心意已決,韓老頭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小子有誌氣,老頭子我佩服。得了,就這麽著吧。我明日一早便動身,確定不用寫封書信給家人帶回去?”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就我那筆狗趴字兒,讓他們看見了也得笑話我。罷了,有這塊牌子就夠了。”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徑自來到大伯麵前道:“對了,大伯,您不是隨身帶著一杆長槍嗎?看樣式與我父親的那杆應該是一樣的,我想著讓您把槍尾交給老先生,讓他一並給帶回去。到時候若是您不在,大伯母和堂姐想要回去看看的話也好有個信物啊!”


  聞言,大伯也點了點頭:“還四你這娃懂四,行,稍等啊,額這就去取去。”話說他是陝西人,“去”和“取”發音都十分奇怪,連在一起聽起來倒是蠻有趣的,逗得大伯母在一旁捂嘴直笑。


  不一時,大伯便跟一陣風似地回來了,手中拿著的正是那杆寶貝銀槍。除了槍頭與槍身的連接處是純銀鍛造的以外,基本上與我爹的那杆相差無幾。隻是據說,我爹的那杆叫火龍槍,而大伯的這一杆叫碧水槍,前者能通過與大氣或物質摩擦冒出火焰;後者則能通過吸收空氣中所有的水分禦水攻擊,都是十分神奇的兵器。


  取出槍尾細細擦拭了一番,大伯小心翼翼地將東西交到了我手上:“這就四咧,反正額平常也不咋用,拿去吧!”我接過槍尾,轉手遞到韓老頭麵前:“老先生,這兩樣東西都是十分有辨識度的物件,隻要讓陸叔或者我娘看一眼,保管以上賓之禮招待先生!”


  韓老頭感激地接過,隨即看著我點點頭道:“小娃娃還挺會辦事兒。就衝你這份機靈勁兒,老頭子我倒是想送你一道造化,你可願意?”


  我有些好奇地問道:“莫不是通過施針幫我提升肉體強度?”


  韓老頭神秘一笑,搖了搖頭道:“這是我花費了幾十年的功夫悟出來的絕技,輕易不肯為外人道。你若是信得過我,便與我同去內室,若是不信,隻當老夫未曾說過,回頭再找機會報答你就是了。”


  我連忙答應道:“老先生如此看重晚輩,若是回絕了反而顯得我蠢了。既如此,那就有勞老先生了!”說罷,我便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不過…”話鋒一轉,我接著說道:“我自知自己並無武學天賦,便是強行加強了也終究會有到頭的時候。故而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老先生能將這份造化贈與真正合適之人。”


  韓老頭有些詫異地看著我,這江湖上追求力量之人比比皆是,想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肯主動放棄者等機會的。不光是他,大廳裏的眾人也紛紛看向我。


  半晌,韓老頭開口道:“成!老頭子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能有如此心性,你這孩子日後必成大器!既如此,我便賣你這個人情。能讓老頭子我如此退讓,你小子也是當世第一人了,就是你那堂兄邱離陌,也是在上百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將我這把老骨頭給救了出來才得了我的承諾。你這小子,若不是現下不方便,我還真想把你給解剖了瞧瞧,看看你小子究竟生得是什麽樣的心腸,怎麽就這麽容易讓人聽你的話呢?”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莫女俠道:“那尋兒,你可想好了,讓誰來接受這份大機緣?”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我隻是單純覺得自己的實力應該通過鍛煉獲得,這才主動將機會讓了出去。可是如今真讓我挑選合適之人,我倒是有些犯難了。


  這樣的機會,一般來說自然是要留給小輩的。何況在場的長輩們哪個不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一個個的名號都是震天響,早已用不著通過這種方法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了。邱大人讀了一輩子的書,身邊又有這麽一群好幫手,好比是包公遇展昭,狄公得元芳,怎麽著也用不著浪費時間習武了。


  可再一看小輩們,如今在場的都是我親近之人,邱離陌盛名在外,便先將他排除了。餘下的人中凝兒身手最好,功力最高,偏她修煉的功法獨特,不是用這種方法就可以助她進步的。娟兒是女兒身,韓老頭的技法獨特,孤男寡女的終究不太合適,而且我從這姑娘身上感受不到什麽特殊的氣息,想必日後也難以取得多大的成就,若是日後能尋個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卻也不錯。餘下的就是淩鳳、索文昌和淩朝三人了。其他的雖也有些人選,可說到底在場的都是與我共患難過的戰友,這樣的好機會我還是舍不得分給外人。


  所以眼下,我不得不從他們三人中選出最合適的那一個了。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對三人的實力做了個排名,從高到低依次是淩朝、索文昌和淩鳳。然而這份排名是有諸多因素加持的,淩朝的家學深厚,父母皆是當世高手,自然不愁修煉;索文昌挑選的功法也與自身十分契合,有楚廣淵教導,自然也能突飛猛進。如此一看,想必也隻有淩鳳最合適了。


  畢竟楚廣淵曾與我說過,這孩子體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誰也說不好解開了封印會看到一個什麽樣的結果。說實話,我是不想冒這個風險的。可論起來,這三個人中就數他肩上的擔子最終,心中的執念最深,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出除他以外的第二人選了。


  察覺到我的目光,淩鳳的眼神沉了沉,隨即默默走到我麵前,突然抬手重重一拳打在我的胸口,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我道:“老淩,你…”淩鳳立即抬手製住了我的話頭,然後拉過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股強勁的撞擊感頓時從手心傳來,是他的心跳。


  “老陸,你可信我?”淩鳳問道,我立刻點頭:“信啊!你和胖子是我離家以來最親厚之人,便是在場的諸位長輩和七俠鎮的親人們都不如你們給我的感覺踏實,若是連你們都不能信了,那我還真不知道可以相信誰了,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這話可不是單純為了讓他安心才說的,實在是一時情急將心裏話給說出來了。也不是我不顧及血脈之情,實在是出門這段時間,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少人情冷暖,血親反目的慘象。哪怕是佟姑姑,在當初做出選擇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猶豫,這世上除了鏢局的大夥兒,對外人我實在難以做到完全地信任。


  所以除了這小哥兒倆,我是真沒把別人擺在多重要的位置上。便是淩朝、娟兒,我也隻當他們是可以托付大事的朋友,絕算不得真正的親近之人。故此,我這話說的也格外真摯,淩鳳頓時瞪大了眼睛,身後的索文昌也微微有些動容。


  不過淩鳳隨即就調整好了狀態,雙眼直直盯著我的眼睛道:“既然信我,又為何不肯親眼見證我的未來,讓我自己去努力?”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件事兒,是啊,當初我為什麽會枉顧道義帶著他從那個家離開,就是因為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與我自己的感覺十分相似。除了出身不同,性格沉悶,這家夥分明就是另一個我啊!

  我突然笑出了聲,拍著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不愧是我兄弟!行,有這份誌氣,我便遂了你的心願。”隨即,我又回過頭看著索文昌,卻見他的眼神也異常地堅定,明顯與我們是一個意思。既然如此,那也隻有…


  然而淩景寒卻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淡淡道:“我的徒弟自有我自己教導,就不勞外人操心了。”一句話便將我的話頭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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