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趕上了!你家小姐我來救
說罷,這小丫頭不等我再說一句就轉身跑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卻被索文昌拍了一下:“喂,不是吧老陸?在七俠鎮的時候那紫悅姑娘那麽漂亮你都沒動心,怎麽現在反而看上這麽個婢女了?”
我頓時不滿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滾滾滾,瞎說什麽呢?誰看上她了?我是方才見她滿身傷痕,氣質唯唯諾諾的,想必平日裏沒少受委屈,可憐她罷了。你這腦子裏一天到晚都裝了些什麽東西啊?就不能想點兒好的…”
索文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隨即壞笑道:“哎,既然這麽擔心人家,不如咱們就跟上去瞧瞧,若是這小丫頭和她家小姐真的受了委屈,咱們也能英雄救個美啊!”
我調侃他道:“那若是她家小姐生得和你一般麵目可憎、肥頭大耳的,你還救不救?”
索文昌回了我一個白眼道:“你懂啥呀?告訴你吧,身邊若是有這樣受盡委屈的小丫鬟,十有八九日子都過得很苦;而且畫本子裏不都說嗎,這種情況下的小姐往往都氣質上佳,內心強大,顏值超高!你呀你,沒文化可真可怕…”
“少來了吧你,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長了個戀愛腦?行了行了,要去咱就趕緊走吧,否則若是連這小丫鬟都遭遇不測,那就徹底啥都不知道了。”我懶得與他爭辯,回頭吩咐了趕車的小廝一聲,他隻是輕輕崴了一下,沒什麽大問題,得了我的話便帶著車上的東西回邱府了。我帶著小哥兒倆悄悄跟上了那姑娘的步伐,沒多久就看見了前頭邊哭邊走的小女孩兒。
索文昌最見不得這個,衝動地想要上去安慰人家,我一把拉住這個二傻子罵道:“你丫的能不能有點兒毅力?等弄清楚了真相你有的是時間和人家說話,就不能等一會兒嗎?”
索文昌砸了咂嘴,也覺得自己衝動了。三個人小心翼翼地跟著這個丫頭,不過隨即我就後悔了,因為沒走兩步這小丫頭就坐在一處牆根兒哭起來了,一點兒去找人的意思都沒有。
有些無奈地想要上前問一聲,淩鳳卻突然拉住了我們,眼神直直盯著前方。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徑直朝著那女孩兒走了過去,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
暗道一聲不好,我正想上前幫忙,卻感覺到了那男人身上的一絲同情。能有這樣的情緒,想必不至於很快就痛下殺手吧?我終究沒有衝上去,繼續躲在一旁觀察著。
那男人來到女孩兒麵前站定,半晌才蹲下身子,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她麵前。女孩兒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一抬頭,頓時嚇得想要逃跑。可這裏是處暗巷,他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逃掉?好在那男人也沒有為難她,小聲對她說了些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聽了男人的話,女孩兒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隨後慌忙從地上撿起男人留下的東西,我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張紙條和一個簪子,十有八九是她那位小姐的東西。
簡單看了一遍紙條上的內容,女孩兒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又開始無聲地哭泣起來。可都是愛哭之人,我對她的眼淚卻沒有一絲反感,或許是原因不同吧,這種真誠的淚水有時候還是挺打動人的。
三人互相看了看,我歎了口氣,主動現身來到女孩兒麵前:“姑娘…是叫小阮,對吧?”那女孩兒聽見有人叫她,如驚弓之鳥般抖了一下,不過隨即看清了是我們,好歹沒有起身逃跑。
“公…公子…”小阮小聲叫了一聲便再不開口。我也懶得等她告訴我,直接伸手從她手中拿過字條,上麵隻寫了八個字:“日落之前,離開京城!”
謔,好大的口氣!我冷笑兩聲,將紙條撕了個粉碎,蹲下身對有些錯愕的小阮說道:“現在呢,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們事情的全過程,說不定我們還能幫得上忙;二就是拿著這枚簪子回去複命,到時候你家小姐是死是活可就說不好了,如何選擇,你看著辦吧!”
倒不是我不溫柔,主要是這種情況下等她調整好情緒再把一切都說清楚,隻怕黃花菜都涼了。果然,小阮忙不迭地坐直了身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聲音顫抖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跟我們說了一遍。
原來小阮此番確是和自家小姐一同進京的,因為她家小姐的母親本是京城人士,雖然父母雙亡,不過好在有個哥哥,如今做到了戶部侍郎,位列三品,也算是風光無限了。可是就在年前,他家老爺竟隨便找了個由頭將自己的發妻,也就是這位小姐的生母給送到了山上靜養,一轉眼就是大半年的功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這位小姐十分擔心,就拜托自己的三哥哥帶自己來京城,平常每年她和母親都會上京來舅舅家拜年,不想今年,她老子說什麽都不肯讓她們出門。擔心母親安危的小姐苦苦哀求三哥哥幫忙,三哥哥隻得想辦法偷偷將她和小阮帶了出來,混在商隊裏入了京城。
不想剛到京城她家小姐就出了意外,為了不拖累三哥哥,她換上男裝帶著小阮離開了隊伍,可剛走沒多久就被一幫黑衣人把她家小姐擄了去。估計是以為她三哥哥也是和他一夥兒的,生怕他去侍郎那兒說話,這才送來了字條,想要他們盡快離京。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人家的家事,我們本不好插手。可若是上升到綁架勒索,那就是實打實的犯罪了,我身為六扇門的一員,沒道理不管不問啊!
把索文昌留在這裏守著小阮,算是圓了他一個心願,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家夥體積太大,跟蹤的時候容易被人發現,索性就讓他在這守著溫香軟玉,也好讓小阮姑娘不那麽害怕。
順著方才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我和淩鳳施展輕功,靠著空氣中殘留的痕跡追了上去,終於在一處小院子門前發現了他。男人很是警惕,在門口來來回回徘徊了好幾圈才推門進了院子。我和淩鳳對視一眼,從旁邊的院子悄悄潛入,落在一處廂房的房頂上偷偷觀察著院裏的情況。
這大白天的趴房頭實在太過明顯,不過畢竟附近都是些尋常百姓,誰會關注鄰居家的房頂上多了些什麽呢?半晌,方才的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一同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這些什麽。
我盡力收斂了氣息,朝前靠近了些,就聽那送信的男人說道:“老皮,做人留一線,咱們接這活兒本就是昧良心的買賣,那姑娘如此可憐,她那個小婢女也在街頭哭的稀裏嘩啦的,咱們把她們趕出京城就得了,沒必要非得毀了人家清白吧?”
這話一出口,我立即感受到身旁的淩鳳動了怒氣,趕緊一把拉住了他。雖然我也氣,可很明顯,眼下人還沒事,這時候打草驚蛇了可就完了!
被喚作老皮的男人不懈地嗤了一聲道:“胡子,你呀真是越混越膽小了,好好想想,咱們這一票才能賺幾個銀子?若是那小丫鬟一著急跑去報了官,咱們光跑路就得花費多少?兄弟們整日裏風餐露宿的,難得享受享受,更何況這可不是咱自作主張,讓咱破了她的身可是雇主的意思。幹咱們這行兒最重要的是什麽?就是信譽!哦,收了人家的錢,最後還不辦事兒,咱兄弟們以後還怎麽混?這二百兩尾款,咱們還怎麽問人家要?”
叫胡子的男人目光陰沉地看著地麵,半晌才抬起頭道:“老皮,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吧?”老皮立刻點點頭道:“放心吧兄弟,答應你的事兒我一定不會忘記。說實話,走南闖北這麽些年,哥哥我也累了,兄弟們遲早都有幹不動的一天,總得尋個營生頤養天年嗎。所以這一次我才放下底線,說什麽都要拿到這二百兩,有了這些錢,咱就能盤下個不錯的鋪子,二胖不一直想開個飯莊嗎?那咱們就整一個,回頭大夥兒都在店裏弄點兒活幹,咱們兄弟幾個永遠都在一起有錢一起花,有肉一起吃,啊!”
叫胡子的男人終究還是妥協了,認命地點點頭道:“罷了,罷了,左右就這一次了,不過你可要答應我,絕不能害了那姑娘的性命!”
老皮也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兄弟,咱們又不是第一天搭檔,向來是隻綁票,不傷人,就連這事兒不也是第一次嗎?放心吧,隻要她家的隊伍離開京城,我保證把這姑娘安安全全地送出城去。實在不行的話,人就交給你去送,這總放心了吧?”
胡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麵嘴裏嘟囔著“造孽啊,造孽啊!”一麵走出院子關上了大門,朝著西北方向走了過去。那個老皮見他走了,眼神中劃過一絲殘忍,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罵了一句:“裝什麽裝啊?”就進了屋,一麵走還一麵嚷嚷著:“得了得了,兄弟們,走,下去好好快活快活!”他的話一說完,屋內立刻傳來一陣哄笑聲。
我細細感知了一下,屋內少說有四五個人。方才那個叫胡子的男人修為不低,步伐穩重,一看下盤力量就很足,不過倒也算不得什麽高手;那個叫老皮的倒沒看出來有多厲害,估計是個智將。關鍵就是我們還沒見到的人,我擺擺手示意淩鳳留在原地,自己則縱身一躍,輕輕落在主屋的房頂上。
感覺越發清晰之後,我衝著淩鳳點了點頭,裏麵一共五人,都是練家子,可也隻是練家子而已,基本上沒有內功,根本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收到我的信號,淩鳳一個鷂子翻身落在院中,屋內頓時傳來警惕的聲音:“誰?”隨即就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屋裏的五個人就都跑到了院中,個個手執匕首,看起來倒是挺像樣的。畢竟做這種勾當,家夥事兒太大很容易礙事,往往都是用這種短兵器的居多。
老皮走在最後頭,目光陰森地打量著淩鳳,問道:“這位兄弟是生麵孔啊,你我素未謀麵,不知來此所為何事?”他自然不知道淩鳳為何而來,可淩鳳卻對他這張惡心的臉深惡痛絕,一言不發地活動了一下筋骨,腳下猛然發力,身後頓時生出一陣煙塵。
隨即,他的身影在眨眼間消失不見,就連我一時間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又是一個晃神的功夫,一柄冰涼的短刀已經抵在了老皮那張猥瑣的臉上。院內的五個人頓時張大了嘴,跟看怪物似地盯著淩鳳,再不敢叫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