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送嫁妝?神兵背後有玄機
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正好還有邱府派過來送東西的馬車,方才見我們來了索性就一直停在門口,等我們出來了才一道回去。
上了車,小哥兒倆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新得的家夥事兒打量起來。我笑著看著他倆道:“怎麽說?你們倆看看,誰拿哪個?自己定吧。”
聞言,小哥兒倆反而不敢亂動了,眼巴巴地看著我,索文昌湊到我身邊說道:“老陸啊,我倆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難得見著這麽好的東西,就拿著欣賞欣賞嗎,您老不開口,我們倆怎麽敢隨便就拿了去啊?”
看著他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我心中竟升起一絲心疼,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安慰道:“傻兄弟呦,你倆啊,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忘了當初我們是為什麽走到一起了嗎?為的就是肩並肩、手拉手共同闖蕩江湖,見識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人情冷暖。在我心裏,從來就沒有把你們當做所謂的下人、扈從,而是我的親人,兄弟,是與我平起平坐的存在。可是這段時間我發現,你們怎麽越發的拘謹了呢?是,我現在立了功,還有公職,可有一句話叫貴賤不移。在我身無分文的時候你們肯跟在我身邊共同冒險,難道現在,我就會將你們拋到一邊不管不顧了嗎?”
“所以說呀,我希望你們能記住,不管日後咱們都是什麽身份,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繼承了平安票號和龍門鏢局;胖子你繼承了家業,坐擁萬貫家財;淩鳳你重振了你們這一支的門楣,名揚四海,到最後我們也始終是兄弟,是能坐在一起插科打諢、喝酒吃肉的好兄弟,是能有架一起打、有錢一起花的親兄弟!”
我的話說完,車廂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晌,還是淩鳳主動伸出了手,比了個拳頭,就像在秘境的那一夜。我和索文昌相視一笑,也伸出拳頭和他重重碰了一下,三個人瞬間鬧成一團,那似有似無的隔閡,仿佛也在陣陣歡笑聲中消失不見了。
半晌,索文昌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淩鳳:“老淩啊,你選吧,我練的什麽功夫你們也知道,楚大哥當初跟我說過,這碎岩拳啊最講究肉身發力,所以基本上用不到什麽兵器,這麽好的玩意兒我拿著可就浪費了!還是給你吧!”
淩鳳感激地看了我們一眼,不過終究沒有貪心,猶豫了半晌將那柄長劍遞給了我:“我是肯定要練刀的,這劍我也用不上,還是給淩朝吧,他不是用劍的嗎?”
聞言,我和索文昌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被我們盯得發毛,他十分別扭地解釋道:“哎呀,那畢竟犯錯的又不是他,再說了,他還是呂捕頭的親兒子,而且他老子和他爺爺也終究是為了找到我們家這一脈用了心的。人心都是肉做的,誰善誰惡,我也不是看不清。再怎麽說我也是做叔叔的,總不能跟一個小的置氣吧?跟著你們倆,我也不能總那麽小氣不是…”
今天絕對是淩鳳說的話最多的一天!我和索文昌瞬間石化了!關鍵是他不光說得多,還說的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後那句話,實在讓我覺得沒白帶著他。正想感動地誇他兩句,索文昌卻再次發揮了他沒眼力見兒的特長搶先說道:“感情你還知道你以前很小氣啊?”
我倒…這個死胖子,怎麽越練這腦袋瓜就越不好使了呢?偏這家夥還一點兒自覺性都沒有,見我們都盯著他,還接著說道:“本來就是嘛,之前這小子還跟我搶饅頭來著,明明都吃不下了,為了不讓我搶了去還非要硬塞,結果害得自己吐了半天,白瞎了上好的白麵饅頭!”被說出糗事,淩鳳頓時變了臉色,撲上去就要和索文昌拚命,我趕緊讓開位置,以免被這小哥兒倆誤傷。
說起來這淩鳳也蠻機智的,碎岩拳注重對全身的鍛煉,練到大成其修煉者的肉身強度堪稱無敵,比薩迪克的聖鷹爪還要強上幾分。可惜如今索文昌水平欠佳,尤其是腰部鍛煉的還不到位,這一弱點被淩鳳發現了,自那以後隻要這倆人鬧起來,淩鳳就一招:掐腰眼兒!而且掐住了就不鬆手,這小子為了練刀,十根手指硬如鐵鉗,每每掐得索文昌哭天喊地,認錯求饒。
新一輪的紛爭很快就在索文昌的哀嚎聲中落下了帷幕。沒辦法啊,誰叫他體積太大,在這狹小的車廂裏施展不開,淩鳳又是典型的敏捷型選手,根本不給他防禦的機會,下手穩準狠,一擊中的,不怕他不服軟。
鬧騰過後,我再次打量著手中的長劍,總覺得有什麽環節被我給遺漏了。突然,我從淩鳳身邊拿過裝東西的盒子細細打量著,很快就發現了端倪。一般用來放武器的木盒裏頭都會用紅布或者黃布做襯,顯得十分正規。可在放刀的那個盒子裏,縫製邊角的線居然是藍色的,而且隻有一截,八成是後縫上去的,換言之就是說,這內襯曾經被人打開過,又被縫上了,寧老夫人想向我傳達的訊息,十有八九就在這內襯裏頭。
見我舉止反常,小哥兒倆也不鬧了,紛紛湊上來跟著我朝盒子裏看。確定了問題出在哪裏之後,我有些猶豫地從淩鳳手裏拿過那柄寶刀放了回去:“老淩啊,看樣子這玩意兒你是得不著了,本以為是寧老夫人息事寧人,沒想到這其中另有玄機啊…”
在我的引導下,二人也發現了盒子裏的玄機,不過索文昌還是沒當回事兒:“我覺得也不至於吧?老陸你想啊,東西是她主動給的,不光是報答了咱們照顧你大伯母的恩情,還讓你不再追究那狐狸精往你茶裏下藥的事兒,一套刀劍搞定兩件事,怎麽看咱都應該收下啊!”
我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按理來說呢確實是這樣,可換個方向想一想,你說這麽大一個寧家,府上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為什麽寧老夫人就偏偏選中了這套刀劍送給我們呢?你們倆方才也看到了,這裏襯上的藍線已經縫上去很久了,也就是說,這裏頭藏的東西並不是給我的。”
“而且在東西過手的時候,我和寧老夫人有過眼神上的交流,她分明就是有事要拜托我的意思,而且肯定不是因為那妾室下藥的事。所以我覺得,這裏頭藏的東西八成是要給我大伯母的。這寧家有那麽多寶貝,寧老頭幾乎沒有不能碰的,而這裏麵有什麽東西老家夥顯然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套刀劍,應該是寧老夫人的嫁妝無疑了!”
“可是…真的會有人家送兵器當嫁妝麽?”淩鳳有些不相信。我笑著說:“知道我佟姑姑出嫁的時候我奶奶出的什麽嫁妝嗎?”二人齊齊搖了搖頭,我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告訴了他們:“那可是整整一大箱子的兵器啊!而且都不是尋常貨色,皆是出自名家大師之手,隨便一樣拿出去都值個小上千兩。當初我娘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可上次在七俠鎮,我跟姑姑說過想給你們幾個弄兩樣趁手的兵器,她就把那一箱子好東西拿出來讓我隨便挑了。不過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她的嫁妝,自然也不好要了。”
兩個人了然地點了點頭,索文昌沉聲問道:“可老陸啊,你就不怕這裏麵兒的東西是什麽不好的…”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過還是笑著搖搖頭道:“放心吧兄弟,她若是真有心害大伯母,那也不至於做的這麽明顯吧?須知一旦出現任何狀況,我們都是第一證人,可以直接指正她的。除非她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否則絕不會用這麽蠢的辦法害人的!”
“再說了,我還是覺得虎毒尚且不食子,沒必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這麽壞嗎。你看那寧老頭兒,最多也就是想重新把女兒拉回自己身邊,可從來沒動過殺她的心思。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若是不愛,也不至於痛下殺手吧?”
聽了我的話,兩個人還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雖說這麽好的一副刀劍不能據為己有有些可惜,可畢竟是大伯母的親娘,這個麵子總是要給的。
好不容易轉換了情緒,馬車卻突然一個急停,我們仨沒坐住,頓時朝前麵撲跌過去。有些不爽地撩開門簾,我就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跌坐在馬車前,趕車的邱府小廝也因急刹車摔了下去,此刻正抱著腳踝叫苦不迭,看樣子是崴了腳。
放下手裏的東西下車將他扶起,我來到那小女孩兒麵前問道:“姑娘為何攔我們的馬車?”那小女孩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對…對不起啊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因為我家小姐不見了,我急著找她,這才…這才慌不擇路,衝撞了公子,還請…還請公子恕罪!”說著,她作勢就要給我磕頭。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此刻已有不少人在一旁圍觀。若是讓她給我磕了這個頭那可就麻煩了,我慌忙上前一步,手上發力直接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拽了起來:“這位姑娘無需多禮,不過是些小意外,沒必要磕頭認錯。”
聞言,那女孩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想到會遇上我這麽講道理的善人。不過我卻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在這姑娘的手腕、胳膊、甚至被她刻意拉高的衣領之下都有不少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傷痕多是被人掐的或者用藤條打的,看起來十分嚴重,這下手指人也是夠狠心的。我不覺又想到了那幾個寧府的下人,也動了惻隱之心,開口問道:“姑娘,這京城這麽大,憑你一個人怎麽可能找得到你家小姐?不如這樣吧,你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我們來幫你找,如何?”
這一番話說的很溫柔,我能感覺到,周邊的百姓都向我投來善意的目光,這就是我想要達到的效果。不想那小姑娘卻將手抽了回去,低著頭道:“不…不不,不勞煩各位公子了,我們是小門小戶的人家,怎好勞動您這般身份的人物幫忙?小阮在此謝過公子恩典,就此別過,祝公子福如東海,健康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