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圖南難料,變化鯤鵬(上)
金婷婷從煤堆上爬起來,在臉上抹一把,用膠布將眼睛拉長變形,在下巴上貼了一層皮膚。哪怕是熟悉她的人也未必認得出她了。
她躲躲閃閃地穿梭在甲板陰影間,將能找到的水喝掉,撿到的食物吃掉,然後在走廊盡頭的空房間裏放鬆下來,在滿是灰塵的床下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金婷婷從陡然的震動中醒來,船好像在加速。金婷婷正要從床下鑽出來,忽然聽到開門、關門、腳步聲,一雙皮靴停在麵前,衣服褲子被脫下扔到角落,一聲歎息,床鋪下陷,將金婷婷出去的路擋住。
金婷婷放鬆呼吸,悄悄地移動四肢,花姐教她的縮骨術幾乎沒有任何用處,該出不去還是出不去。
這個房間雖有窗戶,但光線流轉,完全沒有辦法知道此刻幾點鍾。金婷婷無聊地數著床上人的呼吸,你怎麽還沒睡著?
上麵的人翻了個身,大屁股簡直要碰到地麵了。金婷婷沒辦法,又往牆壁角落裏縮了縮。
船搖晃得更劇烈了,速度在提升,金婷婷心頭升起一個疑問——怎麽沒有打起來,難道……?
在爹爹麵前說要當女王,那是吹牛。如今這船真的向遠洋退卻,金婷婷的心開始狂跳,淚水不爭氣地滑落胸前,將墨黑的臉衝出淡淡的條紋。
如果我一刀戳上去,這個男人就死了,金婷婷遺憾沒跟爹爹要一把刀。不過反正她最喜歡躲起來偷聽偷看,這個程度的禁錮並不難熬,但真要她殺人,那……
“噗嗤”,床上的人笑噴了。一張臉倒掛在金婷婷麵前,他微笑著道:“Thanks for not stabbing me in the arse.”
那個慌慌張張的鬼佬醫生!
金婷婷大張著嘴,什麽情況?
“I saher kids around.”
金婷婷看著鬼佬伸出的手有些發愣,你這是?
“Don"t take mean enemy.”
金婷婷一個字都沒聽明白這個鬼佬在說啥,但是也沒反抗,此人無敵意。鬼佬在她臉上一陣操作,擦去了她的膠布和顏色。鬼佬點了點頭。
“Pardon me for being disrespectful, your highness,”鬼佬撫胸行禮,“in front of you stands the count of Preston, or a used-to-be count.”
金婷婷回了一禮,完全不曉得你是哪位,但既然行禮,肯定不是壞事。
鬼佬指頭自己道:“Alex. And you are……?”又指了指金婷婷。
如此幾番,金婷婷回應道:“金,婷婷。”
Alex笑,“Tin-tin King? Just as I suspected. You must be a princess and I believe your highness must have been starving?”
他從床上口袋裏取出一塊麵包和一小瓶酒。金婷婷這才注意到床上所謂的大屁股隻是一個包袱。人家早防著你呢,就算一刀戳上來隻會砍死一隻麵包。
幸好沒。爹爹寧可給我畫妝筆和顏料也不給武器,真是明智啊。
當然以金婷婷的功夫,就算力氣小點兒,膽子小點兒,也不可能打不過這個醫生——行走坐臥轉身處處破綻。
Alex看著嗆著了酒不斷咳嗽的金婷婷道:“We are leaving for Great Britain. I assume you o your family.”
金婷婷茫然地看著這個自說自話的大個子。
Alex道:“Hope you une and one day you maye back as a queen.”
他越說越激動,似乎歐洲王室已經為他打開了大門,而他重新奪回伯爵稱號……
迫不及待,看金婷婷吃喝完畢,他恨不立刻開始給這顆可居之奇貨搖錢樹開始上課——“Please focus, Your highness. As you see, he proper way?.……”
大船以極快的速度向西馳去,他們將在印度做短暫的停留,裝載寶石、黃金、奴隸、虎皮、象牙之後,才會繼續西進。
英國人爭吵的起因是,趙國隻用三分之一數量的兵力,以寡敵眾,就擊敗了英法越聯軍,這可怖的戰力不是英法能惹得起的。
避讓派認為,趁趙國沒有得到英法軍隊挑起事端偷襲打截的證據,我們應該立刻退出南越和趙國的爭鬥。
另一派主和談,說,我們既然亮了肌肉,就應該跟趙國和談,說服他們開放通商口岸,放開市場。並可以把南越雙手奉上做禮物去交換趙國的友誼……
Alex這個逃回英國船的俘虜帶回了第一手資料。這三十艘船隻是兩個公爵家的私兵,是幫女婿複國,推翻南越篡位皇帝的,根本不是趙國的真正國家力量!
這個說法把英法聯軍嚇到了。兩個公爵的家族力量就能滅國?還把偷襲的英法聯軍打到損失一半武力,而我們的俘虜搶到了人家的出海散心的小公主?
而且小公主還下落不明?可能死在爆炸的那艘船上了?咱們不趕緊溜走,等公爵家派人來追殺嗎?
等一下,你們為什麽抓那位小公主?
沒有人質,怎麽逃走啊?咱們是俘虜誒,人家一炮就能幹掉我們了。
唉,大家留神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公主殿下,千萬別傷到人家……至少有這個人質,大家還放心些。
最後避讓派占了上風。大家決定在印度緬甸幹一票,然後一走了之。
花姐從海水深處上浮,攀住了最後那隻船的船尾。她的胸口痛得厲害,傷口包紮得再牢,經海水一整夜浸泡也逐漸鬆垮了。隱隱的血還在滲透出血小板的阻攔,奔向自由。幸好海麵上全是屍體,否則鯊魚不會放過花姐這塊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