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心如蛇蠍,命如飄萍(下)
金榮麵露奇色,一口氣吹在金朵朵拳麵上……然後金朵朵渾身大震,骨軟筯麻,癱軟在地,最可怕的是,她的那隻拳頭開始融化,到手肘方停。
水焉看不見這邊怎樣了,急得大喊,“金榮,你怎麽樣了?我沒事,且由她去吧……”
金榮回頭道:“無妨,我已經一口氣擒下了她。”
金榮拖著金朵朵一條腿,回到水焉身邊,金朵朵軟成一灘泥,濕了一地。人也呆呆的,看著金榮發怔。
水焉扭頭道:“咳咳,正好我伺候不了你,這個金朵朵送上門來,你拿去,咳咳,陰陽調和吧。”
金朵朵眼淚汪汪的,懇求地看著金榮。金榮摸了摸自己的臉,宣判道:“我本以為你已洗心革麵,融入我們,日後我看你的貢獻,大概會幫你們複國大業出點主意。可惜你竟然利用我們的信任,妄圖用鴉片和毒藥控製公主?這個東西喝久了,是不是會毀容?變成一個九十歲的老婆婆臉?”
水焉打了一個寒戰,頭又扭了回來,用一種看被貓頭鷹吃了一半的田鼠殘骸的目光打量著金朵朵。
金榮掐指道:“這個湯滿打滿算喝了一兩個月的樣子,問題不大——公主你不用擔心,每天你喝的清茶可以解毒。”
水焉道:“我從未像今日這般厭惡過一個人,當然毛桂花、史鼐、柳瀚除外。”她微笑道,“多謝你還有那一口氣留著。”這是她第一次謝金榮。
金榮開始剝金朵朵的衣裙,“有些事情可一而不可再。當你是敵人的時候,我原諒你不擇手段。但是當你投了我們,表過了忠心還耍手段,我再大度也不可能放過你這種下作的東西。你就做我治病的藥吧。”說著話,漂亮衣裙已經扔了一地,一隻鮮嫩白羊躺在棉花包上,火把光芒從側麵勾勒出一種語言無法描述的曲折蜿蜒、溝壑縱橫、光滑細膩、色彩斑斕、濃抹淡妝總相宜的高原風采。
金榮拉起她的腿,要拖到火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去,水焉道:“不,就在這兒,我要看著。”
金榮略一猶豫,便開始剝自己,然後俯身分開金朵朵的大長腿,壓了上去。
一個半時辰過後,金榮才歇了下來。水焉道:“朵朵姑娘,喜歡嗎?他是不是很猛?”
金朵朵的氣力恢複了些,但三肢半和身體被金榮惡作劇地彎成一個不可能的角度,水焉看著她的臉道:“真是我見猶憐……可憐的憐。”
金朵朵臉色紅潤,汗水光澤如同夜空最美的星星,她嬌羞地垂下睫毛,麵帶微笑。真是個狠人。
金榮喝了口水,又已經緩過了勁兒,他的眼睛泛著紅光又飄來了這廂。水焉盯著躍躍欲試的金小榮道:“你們那邊去吧,惡心死了。”
金榮舉著金朵朵,往自己肩上一扛,想想時間不能浪費,便將她像貝殼一樣打開,往金小榮上一掛,一邊走,一邊蹦,一邊唱:“生來不羈愛自由,自在無憂隨風走。天山有意飲白雪,雲海任興恣睢遊。著金戴銀情不屑,攀龍附貴意無求。去日馳原過隙短,來時擘峰頂天愁。長吟低嘯驚龍虎,高歌震雲羽不收。焚世重整霸王膽,滅國三約笑留候。舉手拍散群狼死,低頭忍把青梅嗅。”
歌聲杳杳,豪情激蕩,春意盎然,虎嘯龍吟,高促低承……可催神也可助眠。金榮玩到半夜,金朵朵已經半幹了。
水焉受那豪邁的歌聲所感染,回想著自己的前半生,百感交集,全身緊繃,再無力地放鬆,又緊繃,再放鬆,如此三番五次,忽然一聲嬰兒哭啼從下身傳來。
水焉大笑三聲,垂頭而逝。
她以全部的精氣神、濃烈的母愛與莫大的毅力同命運交換,生下這個男孩,隻可惜她到死也沒有看見孩子長啥樣。
是夜,金榮斬殺金朵朵,拋屍於野。
一個月後,拉以薩的寶音和車莎的賈珩開始對境內的一賜樂業人進行滅絕性的屠殺。
同時,段冼莫成四千戶總管和皇城司的柯劇共同發布江湖絕戶令。
三個月後,趙國、蒙元、西域之境內、港口再無半個一賜樂業活人。
夏季的到來,是一種不講武德的流氓行為。昨日還夾衣穿著,今兒單衣也難上身了。
探春拉著惜春和迎春的手,哭哭啼啼地傻笑。
明天好不好的,她要嫁人去了。
迎春雖然比她大,但是哥哥賈琮擰巴著不回家,刑夫人頭上始終懸著“休妻”一把利刃。有心做主,把這姑娘隨便找個少年俊才嫁掉算了,可是人家一聽大舅哥是天下名將賈琮,腿就有些發軟。門當戶對的,甚至高嫁人家,無人敢問津。低嫁普通人,又不確定賈琮是否滿意……弄得刑夫人進退維穀,萬一所嫁非良人,賈琮有朝一日真的萬騎入京問罪於賈赦和自己,怎麽是好?新賬舊賬一起算?那還活得了?
賈璉和王熙鳳雖然依然粘著王夫人,卻是越發地束手束腳,不敢亂來。一方麵是上次賈政賈赦被某二王爺譏諷內宅之貪聞名京城;另一方麵,著實被賈琮說過要鞭殺賈璉的話嚇到了。
賈琮小時候,賈璉當然沒少欺侮他,王熙鳳也從未把這小叔子當回事:不僅愛理不理的,且還隨著刑夫人刻薄賈琮。
賈琮獨闖草原,整個賈府是當笑話來講的,搞得賈琮的長隨和貼身小廝居然敢背主造反。王熙鳳和賈璉沒在裏麵少搞事——妒忌當然是原罪。賈璉一方麵羨慕賈琮的勇氣,另一方麵極害怕弟弟萬一出息了,豈不是反襯得自己是個無能無膽之輩?
王熙鳳當然深知自己相公內心活動,裏外裏的沒少嘲笑,打擊,苛刻賈琮,甚至攛掇攔下了賈赦原來當著金榮麵許給兒子的家將。
若不是香山行刺之事,賈府可能就讓賈琮淨身出戶了。於是賈府內鬥被置於光天化日之下,成為一時談資。
後麵金榮在草原一炮打響,賈琮居然有了名將之號,賈璉夫婦嫉妒得眼睛都綠了,恨不得讓此人立刻死在草原。
沒盼來賈琮身死的消息,反而是金榮連番大捷,王夔便帶回了賈琮的威脅之語,什麽讓賈赦休妻,誓言殺兄,讓寶玉舔鞋……
賈璉夫婦顏麵掃地,威信大損。再加上王子騰躺倒,王夔遠征生死不知,王夫人整天以淚洗麵,茶飯不思,在賈史氏麵前戰戰兢兢,氣不敢出。王熙鳳一下子感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竟是在賈府被半孤立了。
連最喜歡她的老太太最近也不大稀罕這公母二人,一天到晚說賈琮其實跟寶玉同學三年,關係要好著呢,肯定是有壞人挑撥發生了誤會了……然後拿老眼去看王熙鳳,或者賈璉,如果她們中一個在場的話。
每當此時,刑夫人、賈璉夫婦和王夫人立刻就不自在起來,坐立不安的。
探春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對迎春囑咐道:“日後你的終身大事,終還是要看你親二哥的意思。”
惜春深以為然,迎春爹就是個樣子貨。
迎春除了流淚,別無他話。李紈坐在外間,輕聲咳嗽了一聲。
探春對惜春道:“我嫁人了,最後肯定要去草原的,難道這就是命?公主死了我才得解脫?”
迎春立刻捂住她的嘴巴,雖然謠言滿天飛,但事實真相無人知曉。連公主葬在哪裏大家都諱莫如深,可見裏麵的水有多渾濁!作為公主替身的探春迎來了春天,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撥弄著命運的算盤或者轉盤。
探春流淚道:“咱們是見一麵少一麵了啊。”女人的命運,終究還是看嫁給了誰。
惜春:“我才不嫁呢!我要做賈府最頂天立地的人。”
迎春笑她說大話,探春卻若有所思。未來的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