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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出戰

  關焰軍不僅無恥還深諳厚黑之道,任憑眾人如何辱罵都是麵不改色。而常莫離聽蔣涉獵判自己負,心中更是不甘,大聲喊道:“我還沒有輸!”


  話音剛落,常莫離猛地用手扣住鐵網上的網洞,使出渾身解數朝著自己身前猛拽。關焰軍見他還要負隅頑抗,也跟著扣緊了機關,勢必要逼他認輸。


  蔣涉獵見常莫離堅韌如此,也不忍心上去打斷,自覺等到他堅持不住時再出手也為時不晚。


  常莫離借著鐵網與關焰軍角力,兩個鐵塔一般的壯漢,兀自拉著兩頭繃緊了肌肉,那鐵網竟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常莫離手中的鐵網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形狀。


  “卑鄙小人,納命來!”常莫離斷喝一聲,扯著鐵網整個人忽然朝著右手邊一帶一甩,鐵網另外一頭的關焰軍雙腳倏地離開地麵,整個人竟然被這股巨力帶到了空中。


  蔣涉獵見狀直呼不可思議,眼看著常莫離扯著鐵網竟然帶著關焰軍整個人在場地中陀螺似地兜起了圈,他趕緊提著伴月劍躍開數步,生怕受到波及。


  關焰軍被才常莫離帶著轉了兩圈,雙手卻始終死死握著手中樸刀刀柄不敢鬆開。那控製鐵網的機關就藏在刀柄之上,若是鬆懈半分就有可能讓對方脫身出來,到時候自己手中這無刃的樸刀又豈是常莫離的對手。


  關焰軍兀自與其角力但收效甚微,幾次三番腳下觸到了地麵,旋即又再被帶到空中去。再這樣耗下去,就算自己不敗,這體力也支撐不住,關焰軍這般想著。


  於是,趕忙將手中刀柄朝上支起,試圖就此改變常莫離使力的方向,好讓自己落下地來,隻要他能落地,那一切便就好辦了。


  隻可惜關焰軍太想當然了些,手中一動常莫離立即察覺到其意圖,索性身子往後一傾,將那連接著鐵網的另外一頭又高高抬起。這一下,就算關焰軍再如何支手中的樸刀也於事無補。不僅人沒落下地來,反倒是被兜得更高。


  雲眠霞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哪裏是在比兵器,倒是和漠北的摔跤有點像了。”


  “哦?你老家在漠北?”季先生聞言好奇地看了雲眠霞一眼。


  雲眠霞卻擺手道:“我是一個孤兒,老家在哪裏我倒是不知道。隻不過我打小就和師父相依為命,他老人家身居北境,所以我從小就看過那摔跤的把式。”


  “這也難怪了,隻是摔跤這一行,已經許多年沒出過什麽像模像樣的人物了。想當年天可汗麾下有幾名勇士便極擅長摔跤,其力量與技巧都令我記憶深刻。隻可惜現在……”


  季先生話還未盡,忽聽薑水心道:“季先生又開始懷舊了,還是快看場中的這倆人吧。”


  季先生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言了,趕忙道:“是我多嘴了。”


  狄秋有些奇怪地偷瞄了薑水心一眼,心想:不過是摔跤而已,何必這樣諱莫如深,這兩人當真是古怪。不過話說回來,這季先生確實見聞廣博,無論什麽事情,且不說精通,但總能說上一二,倒也是難能可貴。


  還見場內,關焰軍被兜轉得眼冒金星,泫然欲嘔,但常莫離卻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愣是越兜越快,非要把關焰軍甩得脫手不可。


  現在輪到關焰軍束手無策了,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他知再不孤注一擲,自己非要敗陣不可。隨即,瞅準機會看著自己的方位,猛然一撒手。頓時,整個人便被摔飛了出去。


  眾人見了都驚呼一聲,隻當關焰軍已經力竭,這才鬆開了手。卻不料,關焰軍其實早已算好了自己飛出的方向。隻見他狼狽地在地上連滾數圈,正好落在那斷去的樸刀刀刃就在附近,急忙伸手將其抓在手中。


  常莫離沒有細看,隻顧著去掙脫身上的鐵網。關焰軍知機會轉瞬即逝,也顧不得眼前昏花,趕緊拿著那刀刃朝著常莫離狠狠擲了過去。


  蔣涉獵見狀驚呼一聲,連忙縱身上前鐵爪甫出,要去接下這斷刃。可關焰軍力量巨大,出手又疾,蔣涉獵雖然已經快如迅雷,但還是差了一毫,那片斷刃已經飛到常莫離的麵前。


  “當啷”地一聲,隻見那斷刃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鐵網之上,卻未透過網眼刺中常莫離,反倒是將鐵網上的網繩瞬間劃斷。


  常莫離見狀已然怒極,雙手扣中網眼蓄力一撕,將這鐵網硬生生地扯成了兩半。關焰軍見狀,直道:吾命休矣!臉上的汗水跟著涔涔而下。


  “狗賊,我要你的命!”常莫離大喝一聲,行動已然自如的他,宛如一隻脫困的野獸,急於要嗜血補償自己方才所受的屈辱。提起手中的關刀,就朝著關焰軍一刀劈來。


  關焰軍嚇得已然無法動彈,於是幹脆閉上雙眼等死。蔣涉獵見常莫離要殺關焰軍,又豈能坐視不管。鐵爪伸出緊緊抓住那關刀,口中道:“他已經輸了,不可要他性命。”


  “不行,此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不殺他,難泄我心頭之狠!”常莫離怒斥道。


  蔣涉獵卻不動如山,兀自抓著常莫離手中的關刀:“勝敗乃兵家常事,常兄何必耿耿於懷。再說,你也已經扳回一城,他亦無力再戰,殺他如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若常兄執意如此,豈不是教天下英雄笑話嗎?”


  常莫離聽到此言愣了一愣,但手中的關刀還是不住地向下壓去。蔣涉獵知他在考較自己的武功,急忙凝神應付。但這柄關刀足足有百來斤重,比那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還要多上幾斤。加上常莫離驚人的氣力,直壓得蔣涉獵喘不過氣起來。


  隻聽得“哢啦”兩聲脆響,蔣涉獵雙足之下的地磚碎成數塊,整個人也被壓低了許多。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股氣力隻怕是關二爺在世也難敵得過他。


  正當兩人膠著不下之際,卻見常莫離忽然收手撤刀。口中道:“蔣先生好功夫,常某佩服,今日我便賣蔣先生一個麵子,饒了這狗賊一命。”


  蔣涉獵長出一口氣,站直了身體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常兄這力氣實在驚為天人,當今用刀之人隻怕無人能出其右。”


  “先生謬讚了。”常莫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關焰軍,淡淡道。


  關焰軍見自己撿回一條命,連忙也跟著上前道:“常兄海量,這次是我輸了,關某佩服得五體投地。”說著,便要上前去拾那被常莫離撕成兩半的鐵網與樸刀斷刃。


  誰知,常莫離一腳踏在那鐵網上,橫刀對這關焰軍罵道:“誰要你這種人佩服了,我常莫離以有你這種持刀同道為恥!你還敢來取這下三濫的玩意,趕緊滾回去!”


  關焰軍臉上抽了抽不敢回嘴,他斜眼瞧了一下蔣涉獵,卻見他早已避開了目光,擺明了不想插手。於是,隻好灰頭土臉地趕緊溜入了人群之中跑了。


  常莫離見關焰軍離去,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衝眾人道:“還有哪位要與常某比刀的,且亮兵器現身吧。”


  方才這一戰,常莫離與這關焰軍周旋這麽久,愣是臉上一滴汗都沒有,甚至氣息還都如此勻暢,仿佛他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當世之中膂力如此強橫的,隻怕找不到第二個人選了。之前縱有想上去應戰之人,見此一役都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願自取其辱。


  這時,季先生忽然麵露微笑道:“阿和公子,我瞧著你還沒有兵器在身,何不借此機會在這奇兵會上取一把呢?我瞧著你這身形使刀會非常合適。”


  狄秋聽了季先生的話有些不解道:“不是隻有最後勝者方能獲得那柄伴月劍嗎?”


  “這倒不是,奇兵會一來是為了讓持奇兵者互相切磋武藝,交流經驗;二來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這奇兵之道。因此,隻要在這比試之中展示才能,便會有人為你送上一柄合適的兵器。這誌同道合者,誰又會有人嫌多的?我手中的這條鞭子便是去年在奇兵會上所得,現在用來也是頗為趁手。”季先生道。


  雲眠霞聞言,忙問道:“季先生此話當真?天底下竟有這等好事,還有人願意白送兵器?”


  “此言自然非虛,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好馬置好鞍。”季先生解釋道,“武藝高絕之人希望借神兵利器一展其能。那些奇兵的鑄造者何嚐不想為自己手中的兵器尋找一個優秀的主人,一彰其名呢?”


  狄秋看了雲眠霞一眼,暗忖若不是她現在重傷在身,隻怕早就跳出去要打個痛快了。但轉念一想,季先生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確實沒有兵器,不如借此機會取一把在手。反正《狂心訣》上亦有兵刃一篇,這招式亦可容後再學。


  隻不過,要想有人願意贈送兵器給自己,還需如季先生所言,在這比試中一展拳腳才行。但父親在世的時候隻教過自己使劍的一些纏頭裹腦的花架子,那些把式臨敵之際根本毫無作用,更別說要以此克敵製勝了。


  想到此處,狄秋有些慚愧道:“季先生高看我了,我那點微末伎倆,若是登場隻是徒添笑耳。”


  “阿和公子過謙了,雖然你年紀尚輕臨敵經驗可能不夠,但要在此奇兵會上一展所能卻不是什麽難事。之前你為雲姑娘療傷的時候,我便看出你的內力非常深厚。而這些人大多數隻不過是仗著兵器之利,因此我覺得你若是出場,定是手到擒來。”季先生道。


  狄秋心中微微一動,心道:當時在車廂裏為雲娘療傷的時候,應該隻有薑水心一人看見,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內力深厚的?看薑水心也不是個多嘴之人,難道這季先生竟有如此本領,可以不探而察?


  正當狄秋猶疑之際,雲眠霞又來插科打諢,笑嘻嘻道:“季先生這次你還真是看走眼了呢,這個臭阿和別說兵器了,連普通拳腳卻都不怎麽會。當初碧雲宗的人尋仇上門時,他都隻有站著挨打連還手都不能。”


  “你又來瞎說了,那時候是有特殊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狄秋怒道。


  “哪裏那麽多借口,縱使你沒有什麽特殊情況,你就能打贏那些碧雲宗的人嗎?”雲眠霞又激道。


  “你!”狄秋見雲眠霞越說越過分,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好,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到時候我把那伴月劍拿到手了,你可不要饞得直流口水。”


  “呸呸呸,我才不會流口水,除了冰糖葫蘆以外,才沒有東西能讓我流口水。哦……還有桂花糖,不不不,還有蜂蜜,還有……”雲眠霞忽然掰起手指,一樣樣列舉了起來。


  身後的薑水心見狀,急忙拉住狄秋的手臂道:“阿和公子還是不要意氣用事的好,這常莫離瞧著並不好對付。還是等等再上,之後的比試總該會有弱旅,不會人人都這麽厲害,到時候再一展拳腳也不遲呀。”


  眼看連薑水心也看輕自己,狄秋更加不樂意了。口中道:“季先生既然覺得我適合用刀,那我自然是這時候上場了,卻還等什麽?”說罷,一甩手躍入場內。


  季先生見狀,不禁撫須笑道:“大丈夫應當如此。”


  場中蔣涉獵見許久無人上來應戰,正想宣布常莫離為此刀兵比試的優勝者,卻見狄秋忽然躍入場來。便問道:“閣下可要應戰?”


  狄秋道:“不錯,在下阿和,鬥膽向常兄討教幾招。”


  常莫離定睛凝視,隻見狄秋膚色白皙,卻滿臉絡腮胡,還戴著一個獨眼眼罩,一看就是易容打扮,這阿和的名字多半也該是假的。常莫離手中的這柄關刀向來是他最引以為傲之物,為配這柄兵器之正氣,常莫離從來都是以真麵目示人,所以對那些易容之人,多少有些低看。


  見狄秋出來應戰,便道:“閣下的兵器呢?”


  狄秋聞言隻好抱拳道:“在下並沒有兵器,這次參加奇兵會便是為了取一柄趁手的奇兵。”


  常莫離有些訝異,旋即讚了一聲:“好,有膽量,不過常某可不會因為你是新丁就手下留情的。”


  “這亦是在下所希望的,待會兒我也會全力以赴。”狄秋道。


  蔣涉獵也在不住打量狄秋的身形,判斷他的年紀應該在二十出頭。不過敢出來叫板常莫離,這份膽量倒是不凡。便對與會的眾人道:“這位小兄弟初來乍到手無寸鐵,可有那位鑄兵師傅可願意割愛相贈一柄好刀,讓他參與比試呢?”


  話音剛落,朱謙便走出人群道:“蔣先生,我白花門這次帶了幾把兵器前來與會,其中正好有一柄牛尾刀,可供這位小兄弟取用。”


  “好,既然朱少門主願意割愛,那再好不過了。”蔣涉獵道。


  隻見,朱謙帶出一人來,那人手中拿著一塊紅布,裏頭包裹著幾樣兵器,其中就有方才提到的牛尾刀。


  這牛尾刀顧名思義,其斜放著猶如一頭牛的尾巴,是刀兵之中最為常見的一種。眾人見朱謙取出這牛尾刀來,都有些好奇。但凡奇兵者大多都藏著機關,有的機關明顯,有的機關隱蔽。但這柄牛尾刀,卻瞧著猶如常兵,毫無特別之處。


  朱謙抽刀出鞘擲向狄秋,口中道:“接著!”


  狄秋連忙伸手握住,可剛一趁手卻發現這柄看似平平無奇的牛尾刀卻暗藏法門。握在手中輕若鳥羽如若無物,若非親手所適,還當這柄牛尾刀徒有其表,隻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狄秋右手握刀將其架在左臂上細細查看,末了讚了一聲:“好刀!多謝朱兄了。”


  朱謙笑道:“小兄弟不要客氣,若不趁手我這還有其他的好兵器。”


  “不必了,此刀正合我意。”狄秋道。


  蔣涉獵見狀,也禁不住打量了狄秋手中的牛尾刀幾眼。心道:我閱兵無數,卻也瞧不出這柄刀有何特別之處。不過聽這二人所言,此兵器當是不賴的。


  於是道:“好,兵器已備,那比試正式開始。”


  “請了!”狄秋擺開架勢,麵對而立。


  常莫離沉默不語,也跟著將手中關刀橫在胸前。經過方才一役,在關焰軍的手下吃了大虧,常莫離再不敢冒進,等著狄秋先行出手。


  可狄秋也兀自想著,方才未見常莫離使出多少招式,一共也隻不過用手中關刀一劈、一抹而已,便等著後發製人見招拆招。


  兩人就這樣站著,誰也不先動。終於,常莫離按捺不住,提刀衝上前去當頭劈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威武生風,狄秋眼疾手快當即抹了一刀,“叮當”一聲將常莫離的關刀別向身旁。常莫離刀勢為絕,一個摶身,又接著橫掃過來,直逼向狄秋的腰間。


  狄秋不知如何招架,隻得一個翻身躲了過去。常莫離見狄秋臨危不亂,止不住讚了一聲,旋即刺、撩、斬、劈、掛,接連使發出來,竟毫不手軟。


  這下,狄秋可呆住了。他隻當這常莫離隻是力氣大,想不到這關刀在他手裏竟會如此精妙絕倫,眼下別說招架,隻怕稍有懈怠,這性命就要斷送了去。禁不住額頭沁出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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