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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解毒

  見到狄秋出了禪房,了生大師站起身來衝眾人道:“狄施主已經找到了下山的道路,我們且送他一程吧。”說罷,便跟在狄秋後麵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寧勳幾人相顧無言,但見了生大師走了,也隻好趕緊跟上。


  狄秋走入大殿,朗聲道:“劉掌門,別來無恙了。”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教他愣在了當場,隻見席明智不知為何又落在了劉家輝的手裏,此時正立在一旁瑟瑟發抖。


  殿內碧雲宗眾人見到狄秋,都是吃了一驚,隻有劉家輝一人沒有覺得意外。因為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尋這狄秋。


  一旁的欒自義兀自被蒙在鼓裏,見到狄秋在此,急忙問道:“狄秋!沒想到竟然是你!了生大師呢?”


  狄秋正想回答,卻見了生大師已經從身後走來,衝劉家輝等人道:“老衲在此,敢問諸位檀越為何去而複返?”


  “好你個了生和尚,狄秋此子害死我們馮國邦馮師兄,我們正愁找他不到,原來一直都被你藏在這浮雲寺之中!”欒自義怒道。


  狄秋聽到又有人重提此事,忍不住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殺了你的師兄,你可有證據可以證明?”


  “狄秋,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承認嗎?那芙蓉鎮的席守義就是最好的人證,便是他告訴我們,是你與他裏應外合殺了我們三師兄,還有那長川派的蓮遲姑娘!”欒自義道。


  狄秋聽完這一番話,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原本隻當是那周明禮是個不明事理的渾貨,所以你們碧雲宗才在他的領導一日不如一日。本以為換了一個掌門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缺心眼。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這一家門。”


  聽著狄秋不僅侮辱先師,還侮辱他們碧雲宗,欒自義頓時怒上心頭,駢指對著狄秋道:“混賬,還敢在此汙言穢語,你真當有了生大師護著你,我們就不敢動你嗎?”


  “就算了生大師不護著我,你們又敢拿我怎麽樣?更何況我隻是借這浮雲寺一住而已,可從未想過要了生大師給我什麽庇佑。”狄秋冷笑道。


  欒自義一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生大師道:“老和尚,狄秋說的可是實話?”


  了生大師雙手合十,緩緩道:“狄檀越所言非虛,老衲並無心過問狄檀越與諸位的事情。”


  “好……這樣很好!”欒自義道,“狄秋,有種的就出來與我們比劃比劃,教我們瞧瞧這雷火石在你身上待了這麽久,可有讓你有什麽長進。”


  “且慢!”欒自義剛一說完,了生大師便急忙插嘴道。


  “怎麽,你這和尚難不成要出爾反爾不成?”欒自義不自信地向他瞅去,狄秋能悄無聲息殺了他們三師兄,說明他的武功在這段時間裏定是進步飛快,就憑自己這些人要真的與狄秋動起手來,這勝負且還難說,更別提再加上這了生和尚了。


  卻聽了生大師道:“檀越誤會了,老衲隻是想說,尊師兄被殺一事,隻怕另有隱情。”


  一旁的劉家輝聽了此言,皺了皺眉頭,道:“了生大師何出此言,我馮師弟被殺一事,當時我是親耳聽那席守義說的,豈會有假?”


  “檀越莫急,且聽老衲一言。”了生大師道,“檀越那位師弟,可留下隻言片語,亦或是臨終記號,指明狄檀越便是殺他的凶手?”


  劉家輝怔了一怔,不知了生大師此番話是何意思,口中答道:“我馮師弟死的時候我們並不在場,而是次日才發現了他的屍首,現場也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那位長川派的女弟子也是如此。”


  了生大師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如此,諸位如何能因那位席檀越一麵之詞就確定狄檀越就是殺害他們的凶手呢?”


  “混賬,老和尚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那席守義與狄秋無冤無仇,如果人不是狄秋殺的,他為什麽要蓄意構陷?”欒自義道。


  狄秋聽了隻是苦笑,席守義雖然與自己無冤無仇,可他那胞弟席寸義可恨自己恨得緊呢。說不定,就是那席寸義授意讓席寸義陷害自己的。


  於是口中便直言道:“那席守義雖然與我沒有嫌隙,但他的兄弟席寸義卻對我仇深似海。不信,你便問問你身邊這位仁兄。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他便是席寸義的親子席明智吧。”


  欒自義哼了一聲,將席明智摜到身前,惡狠狠地道:“不錯,他正是席寸義的兒子,可那樣又如何?你道他父親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怎的卻為你隱瞞行跡,騙我們說你南下而去。他這兒子深知自願做我們人質,說要是你不在南方便殺他泄憤。這番好心好意,說來還真是仇恨深種呢!”


  “狄大哥,我……”席明智慚愧地低下頭去,不敢與狄秋對視。


  狄秋知他慚的是父親席寸義的所做所為,而非其他。口中忙道:“你別說了,我都理解。”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席家對你可謂仁至義盡,你為了替自己洗脫罪名,忘恩負義地說人家陷害於你,我欒自義當真以你這種人為恥。”欒自義忍不住啐了一口。


  席明智忍痛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是我們席家對不起狄大哥。”


  “你在說什麽胡話!”欒自義朝席明智狠狠瞪了一眼,“昨天,趁著我師父傷重偷溜,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當初你親口說,狄秋若不在南方,要殺要剮,皆隨我們心意,臨了卻還是個怕死的種。現在我給你個機會,是條漢子,就在此自戕吧!”說罷,便將席明智推倒在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擲在他的身前。


  狄秋見狀又驚又怒,原來劉家輝當初所言非虛,席明智當真是自願隨他們來的。急忙站出來道:“且慢,你們碧雲宗與我的恩怨,與我清算便可,何故遷怒於一個無辜之人。有什麽事,都衝我來好了!”


  “哈……”欒自義嘴角一咧,“還說你與席家有仇,這下可全穿幫了吧!”


  席明智默默地瞅著眼前的匕首,心中一沉,他席家累狄秋至此,有何顏麵再苟活於世?既然爹冥頑不化,不思悔改,那狄秋於他們的大恩就由自己舍身去報了吧!


  刷地一下,席明智搶過地上的匕首,大喊道:“爹,明智來世再報你養育之恩!”說罷,一刀便往自己的心窩捅去。


  如此一幕,眾人都是始料未及。欒自義不過要逼狄秋承認罪行,此番不過是個激將法罷了,其實並無要席明智自盡之意。見席明智搶過匕首,便趕忙要去攔阻,但卻已經來不及。隻見寒光一閃匕首已經出鞘。


  了生大師重傷初愈,壓根無力阻止,但還是下意識地向前踏出了半步。卻見,狄秋身形忽閃,迅捷如風,已經搶到席明智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匕首。


  劉家輝大驚,隻當狄秋要救席明智,口中大喊:“快攔住他,他要救人!”


  狄秋握住匕首的刃身,任憑手上鮮血直流,卻是不管不顧,急忙拖著席明智回來,將後背露給了對方。


  欒自義見狀,此時正是大好時機,再不動手更待何時?瞬間拳勁如注,狠狠朝著狄秋的後背砸去,身後程自立也跟著一拳打來。瞬間,狄秋的後背便中了兩拳。


  “狄大哥!”呂杏兒嚇得叫了一聲。


  一同發出尖叫的還有那碧雲宗的劉家輝,隻見他口中大喊道:“留他性命!”心中想著:自己斷腸草之毒的解藥還在狄秋身上,若他有個閃失,那自己這條命也要完了。


  可以狄秋現在的內力,豈是這兩拳可以傷得了他的。欒自義與程自立兩拳打在狄秋的後背,如同砸在了一尺厚的鋼牆之上。不僅未能傷得狄秋分毫,自己還被震飛老遠。


  狄秋搶過席明智手中的匕首,回過頭道:“不錯,我與席家確實沒有絲毫過節,這下你們可滿意了?”


  欒自義見狄秋親口承認,冷冷一笑,自己吃了這虧倒算是值得的,隻可惜方才那一拳沒有要了他的命。


  狄秋殺氣騰騰地看著碧雲宗的眾人,冷著臉道:“席明智這一刀,我替他受了!”說罷,竟然拿起匕首一把插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狄大哥!”席明智猛地抱住狄秋的腿驚呼道。


  寧勳三人見狀,急忙圍到狄秋的身旁扶住他的身子,呂杏兒幾乎都要急得哭了出來。


  碧雲宗的眾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劉家輝,他沒有想到狄秋會為了這席明智願意自殘軀體。


  “現在,你們可放過他了嗎?”狄秋道。


  欒自義瞧著這一幕,也不知要說什麽才好,不住地斜眼去看劉家輝,隻盼他來說話。


  劉家輝見狄秋如此義氣,佩服情油然而生,口中道:“狄秋你有種,但一碼歸一碼,席明智我可以放他走,但我師弟的仇卻不得不報。”


  “狄大哥……你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呀!”席明智隻是低頭垂淚。


  狄秋緩緩道:“縱然有錯,也隻是你爹一個人的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他們既然堅信就是我殺了那馮國邦,那無論你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與其這麽死得毫無價值,倒不如好好活著。”


  狄秋撒開寧勳與呂杏兒攙扶的手,向前踏了一步。劉家輝等人如驚弓之鳥,急忙後退了兩步,手中蓄積起真氣,準備與狄秋惡鬥一場。


  “你們馮師弟就是我殺的,我狄秋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找我報仇,我毫無怨言。但席明智,還有我身後諸位朋友,都與此事毫無關係,你們不能找他們任何一人的麻煩!”


  欒自義笑道:“狄秋,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要關心別人?”


  “人活著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狄秋道。


  劉家輝立住身形不再後退,朝欒自義使了一個眼色。瞬間,眾人便一散而開,將狄秋圍在了中心。接著道:“狄秋,既然連你自己也說這是你與我們碧雲宗的事,那便不要讓你的朋友插手,讓我們之間自己做個了斷吧。”


  劉家輝自問欒自義與程自立武功算不上弱,但偷襲之下卻未傷狄秋分毫,可見狄秋的武功著實不容小覷。要真打起來,地區與他身後那些人聯手,隻怕他們此番定是報仇無望。所以,這才提出讓狄秋隻身與他們了結此事。


  殊不知,寧勳幾人壓根就不會武功,狄秋自始至終也沒有讓他們摻和此事的心思。聽劉家輝這麽一說,隻是淡淡一笑:“正合我意,隻不過你們碧雲宗的人卻不止眼前這幾人,劉掌門卻不等你那些師弟們會和嗎?”


  “哼,小子你休要猖狂,我們幾人對付你,已經綽綽有餘!”欒自義兀自罵道。心中卻不禁悲哀,馮國友這才與他們分道揚鑣,自己就遇見了狄秋。若是自己的師兄弟還在,那該多好啊!

  正當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際,一旁沉默良久的雲眠霞卻忽道:“不對不對,你們這樣做不對。”


  “你又要說什麽!”欒自義在晉州城的王洛生府上見過雲眠霞,對她的藏雲劍印象頗深。方才雖然已經主意到雲眠霞,但見她始終不說話,還當不會插手此事。想不到這將要動手之際,卻忽然插起嘴來。


  雲眠霞道:“我要說的是,既然人是狄秋殺的,那要報仇就該一個個上,你們這架勢豈不是人多欺負人少嗎?”


  “雲女……雲娘,你不用管我,這是我與碧雲宗的事。”狄秋見雲眠霞替自己說話,便急忙道。


  欒自義冷笑一聲:“聽到沒有,人家卻沒要領你的好意。若是你真的心疼你的情郎,不如到時候給他買個好的棺材吧。”


  “你!”雲眠霞臉色通紅,口中罵道:“誰……誰是我的情郎了?你們這樣打架,分明不公平!”


  “那他狄秋當初殺我馮師弟的時候,難道就公平嗎?”劉家輝道,“我師弟武功雖不如我,但也不是個束手待斃的廢人。可我們卻在他的屍體上連一絲傷痕也沒有找到,這定是狄秋這廝偷襲所致。你倒是說說看,這樣算不算得上公平?”


  雲眠霞不服氣道:“那方才,你兩位師弟,不也在狄秋後背上打了兩拳嗎?那也是偷襲不是?”


  欒自義與程自立臉上一紅,卻硬是咬著牙道:“我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呸!也不羞羞臉。”雲眠霞吐了吐舌頭,用手中在臉頰上劃了劃。


  狄秋聽他們爭吵隻是無奈,但環顧一周,心中暗忖:這碧雲宗不用兵器,自己一人倒是對付得了,若今日來的是長川派,隻怕就難說了。


  “動手吧!”狄秋大喝一聲擺開架勢。


  “好,就讓我瞧瞧,那雷火石是否真的有那麽厲害!”劉家輝喝道。說罷,一馬當先衝向狄秋。


  卻見狄秋不閃不避,就站在那裏,眼睜睜看著劉家輝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身後的呂杏兒“啊”了一聲,嚇得捂住了嘴巴。


  “砰!”劉家輝也同欒自義一樣,打在狄秋身上如同打在了一麵鐵牆之上,不僅未傷他分毫,自己還被震飛了出去。


  劉家輝踉蹌幾步,這才勉強站住。欒自義見他們中武功最強的大師兄也奈狄秋不得,頓時喊道:“大家齊上!”


  狄秋聽了卻是如若不聞,站在原地任由碧雲宗一群人衝到麵前。落雁拳法施展開來,如密集的雨點朝著狄秋的身上落去。


  狄秋喉中不斷發出悶哼,運氣抵禦著攻擊,但自始至終都不曾移動半步,也沒有還手的心思。


  欒自義見狀,已經急紅了眼,一拳打在狄秋的傷口處。那柄匕首頓時狄秋的傷口中脫身落下,鮮血汩汩而出。欒自義見狀,衝著眾人道:“大家打他傷口,對他這樣的人不用講什麽江湖道義!”眾師弟聽見,便急忙轉移方位,接二連三朝著狄秋的傷口攻去。


  縱使雷火石再奇妙,也無法在這樣的攻擊之下提供什麽幫助。狄秋隻得以深厚的內力,強忍著劇痛。但鮮血卻無法用內力止住,已然不住地往地上淌下。不多時,狄秋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身後的呂杏兒已經不敢再看,將頭深深埋進了寧勳的懷裏。寧勳也是憋著一口氣,將臉轉到了一旁。


  碧雲宗眾人直打得氣喘籲籲,狄秋卻仍是兀自立在原處不動。到最後,所有人都已經打不動了。狄秋這才啞著嗓子道:“你們今日殺不了我。”


  “你……你胡說!我們今日非殺你不可!”欒自義吼道,身後眾人也跟著附和。


  卻見,狄秋緩緩看向劉家輝道:“劉掌門,我知你身中斷腸草劇毒,所以今日沒有辦法無法使出全力是嗎?”


  劉家輝呆在那裏不知該作何回答,倒是欒自義急著替他說道:“不錯,若是我大師兄沒有中毒,今日定教你嚐嚐那嗜血掌的滋味!”


  “既然如此,不如劉掌門待毒解了,召集碧雲宗所有的弟子再來尋仇吧。”狄秋,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丟向劉家輝,“斷腸草之毒,連服此藥三日可解。”


  欒自義見劉家輝接過解藥,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口中道:“狄秋怎麽會有這斷腸草的解藥!大師兄可別上了他的當,這可能是毒藥!”


  “有些東西,縱然我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上我。”狄秋慘笑一聲道,“這解藥是我無意中偶得的,你信也好不信好,隨你們自己吧。”說罷,朝著劉家輝遞去一個眼神。


  劉家輝自然知道這解藥是真的,當即毫不猶豫揭開塞子服下一顆。口中卻硬氣道:“狄秋,這可是你自找的,今後可不要後悔!”


  “哈哈哈哈……”狄秋忽然狂笑起來,“任你怎麽說吧,但今日你們絕殺不了我。是戰是走,悉聽尊便。”說罷,便在自己的傷口處點了兩個要穴,將血止住,該還的與不該還的,今日他已經都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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