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狂俠> 第161章 奇經八脈

第161章 奇經八脈

  “生死等閑事耳,先輩敢練我為何不敢?”狄秋運氣起來便要開始照著《狂心訣》上的方法開始修煉。


  可剛從丹田調動真氣,他又忽然停了下來。心中想到:我便不顧及自己,也該想到呂杏兒與寧勳他們,若是此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將他們拋在這無名小鎮,豈不是自私已極?

  狄秋急忙找來紙張,研墨起來,提筆寫下一封書信。他深知自己這番以身犯險,寧勳他們肯定不會答應,尤其是呂杏兒尤甚。但倘若自己不這樣去做,實在安心不下。於是在信中首先便寫道,此乃自己非做不可之事,又強調自己做出這個決定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如若自己有任何差池,務必要寧勳他們不要懷恨在心再去尋仇。其後,狄秋本想著寫上一些感恩懷念之語,但又塗去了。


  一想到呂杏兒那張麵孔,狄秋多少有些不忍不留下隻言片語予她。可依著呂杏兒的性子,自己若性命不保,或落下個殘疾之軀,隻會添其痛苦罷了,倒不如此刻便決絕一些。


  一封書信寫罷,狄秋將收好筆墨重新運起真氣。這一回,他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


  真氣緩緩從丹田之處湧起,順著任脈緩緩往帶脈而去。任脈屬火,帶脈屬金,這真氣從任脈而出還無半點異樣,可以觸到帶脈,周身便渾身灼熱難當。


  這樣的感覺雖然不好受,卻比之前自己中了那刺毒紅花要輕得多,是以還能暫時忍耐。


  這脈門不同於穴道,穴道若出差錯,至多是受得內傷,傷及一些元氣。但脈門處處連接著體內器官,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


  是以狄秋隻敢緩慢調動真氣運作,因怕這真氣受那練氣篇的影響,在體內亂躥,他隻得分出一部分將狂脈處的真力壓製。以免這身體本無心急於求成,卻習慣為之自加橫衝直撞。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任脈而去的真氣帶來的熱力不但未減,反倒是越發增大。狄秋此刻已是滿頭大汗,氣喘不止,可依舊在勉力支持。


  然而,超乎狄秋想象的是,這帶脈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脆弱。隨著第一股真氣完全進入到帶脈之中,他的體溫也已經到達頂峰,體力也在急劇地消耗著。


  狄秋趕緊四肢已經開始有些發軟,自他練習《狂心訣》上的練氣篇一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要知道內力愈加深厚,這身體狀況就會愈加強壯。可即便自己如今的內力已經有相當程度的規模,卻在習這奇經八脈篇時,也同樣倍感吃力。


  好在他心性堅韌,能忍常人難忍之痛,能耐常人不抵之苦。總算在一刻鍾之後,熱力開始消退。狄秋不敢稍待,立刻開始將真氣又接入背上督脈。


  督脈屬木,乃八脈之中韌性最強的脈門。卻不料,那真氣一經貫入督脈,便開始狂暴起來。


  狄秋大驚失色,背上襲來一股劇痛,從腦幹順著脊梁骨直直往下,仿佛無數的鉤子嵌入他的身體要將那脊骨從體內活生生取出。


  劇痛之下,狄秋再無力壓製狂脈處的真氣,一股熱流忽然從狂脈竄入任脈,又經帶脈直往那督脈而去。


  狄秋身子一軟直跪了下來,兩股真氣在督脈匯聚在一起,力量磅礴不止,背上的痛感也是愈盛。


  他隻道此刻性命休矣,眼前一陣陣地發黑,狄野與梁玉舟的身影忽然從麵前閃現。


  狄秋耳朵也再聽不到聲音,隻能聽到腦海中尖銳的鳴叫。父親似在他左耳邊輕聲低語:“秋兒,你不該再練的。”


  “秋兒,停手吧!”右耳同時又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狄秋心中惶然:難道自己真的已經不行了嗎?

  忽然間,兩個聲音倏地消失,梁老蒼老而沉穩的聲音響起:“狄秋,莫忘了要好好對待我家小姐,你腹中的毒是我親手所下,你若敢始亂終棄,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自己這是已經……已經是回光返照了嗎?狄秋似聽到了呂杏兒銀鈴般的笑聲,寧勳慵懶的埋怨,廖亞先惡毒的詛咒,還有……還有……他倒在地上,已經徹底沒有了知覺,生命之火似在一點點地熄滅。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狄秋還想拚命將那督脈裏的真氣化解,至少這樣說不定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那真氣似乎已經不聽自己的指揮,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化作了徒勞。


  就在狄秋正要閉目待死之際,怎料那股真氣竟自己從督脈中離開,重新由心門而下,回到任脈之中。狄秋背上的劇痛頓止,經過了一個周天之後,任脈之處真氣瞬間已經暢通無阻。


  狄秋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隻覺得腹中暖洋洋的,仿佛又有用不完的力氣。可當他想要控製身體起身時,卻怎麽也辦不得。


  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狄秋感受著自己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一切都那樣的正常,可自己為何不能移動?

  狄秋現在能做的似乎隻有等待,等待一切都歸於平靜。那股真氣似乎像有了生命一般,開始重新在狄秋的穴道之中遊走。


  清晰且熟悉的痛覺一遍遍地刺激著狄秋的穴道,與他每一此修習內力時的感受一模一樣。直到行了數個周天以後,真氣又重回狂脈穩定了下來。


  狄秋總算能動了,他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經過洗禮的任脈,竟然像被賦予了生命力,經絡暢行的感覺如同呼吸一般清晰。


  狄秋緩緩從地上爬起,不可思議地動了動手腳,在確認身體沒有異樣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這任脈竟然就這樣打通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要換做別人隻怕早已經樂得不行,豈敢再得寸進尺。


  可狄秋偏偏是那樣大膽,任脈剛剛通卻,又是剛脫危難,便又抄起《狂心訣》要將剩下七脈也趁熱打鐵一並打通了去。


  這一回他再不敢壓製狂脈處的真氣,甚至於主動引導狂脈的真氣往督脈而去。與任脈不同,這督脈行於脊裏,上行入腦,連接脊髓、腦部、腎脾,若要將其打通,更是險象環生。


  可不知為何,狄秋打通督脈時卻沒有遇到阻礙,反倒是異常的順利。不到一刻鍾,督脈處的真氣便已經開始在他周身穴道裏遊走。隻是這遊走的時間,卻比之前要長了許多。不多時,又重歸狂脈恢複如初。


  此刻狄秋才明白過來,方才打通任脈之時為何要經過督脈。原來是為了督脈受之前真氣的洗禮,方便自己在打通督脈之時更加順利。


  狄秋細細將奇經八脈篇全部看完,果不其然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其餘六脈都的行徑路線中,都有一處是與上一處相重合的。也就是說,隻要第一條任脈打通後,其餘七脈若想打通,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狄秋不由苦笑,若不是這雷火石之助,自己恐怕連這第一條任脈能否打通還是問題,更別說其餘的七脈了。同時,對自己的老祖宗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年沒有雷火石的祖先想要打通這第一條脈,可想而知付出過多少努力。這奇經八脈篇看似普普通通寥寥百餘字,包含的心血卻是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


  狄秋運氣而起,內力已經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若將往日的內力比作河中湍流,那如今在打通任督二脈之後,內力猶如千尺瀑布連綿不斷,雄厚五倫。此時,縱然再遇到像黑白無常那樣的勁敵,自己也有一戰之力。


  欣喜之下,狄秋繼續照著奇經八脈篇開始繼續打通其餘六脈。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奇經八脈全部打通之後人體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了前麵的經驗之後,狄秋打通帶脈與衝脈所用時間更是大大縮短。但奇怪的是直到此二脈打通以後,剩餘的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卻再無法打通。


  狄秋隻當自己用錯了法子,便拿起《狂心訣》從頭看了一遍,卻無發現一處錯漏。可自己無論再如何努力去照著奇經八脈篇去努力,卻再無半點成效。


  狄秋看著那開篇所述:陰陽蹺脈:通則濡養眼目,口舌易生津,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陰陽維脈:維絡陰陽兩處大脈,是則通則可益壽延年,長青不老。陰陽蹺脈勤加練習即可通卻……心中猜道:難不成這四脈不可自行打通,唯有後天從修煉中才可日見成效?


  狄秋不是貪心不足之輩,既已打通其中四脈,那其餘的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陽蹺脈也不必急於一時。此生漫漫,還有的是時間。隻是,那技擊篇目,太過可惜,如今仍舊沒有找到此間竅門所在。


  屋外天色暗淡下去,已經臨近夜晚,狄秋這才發現自己在這禪房已經待了好幾個時辰,也不知那廖亞先與了生大師還是否在那大殿裏頭。


  自己這番渡己究竟算是成功還是失敗呢?狄秋低頭苦笑,忽地看向手邊自己親書的信,不知還要不要托了生大師交給他們。


  正當狄秋細思之際,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狄秋豎耳一聽,瞬間辨出是了生大師、茶花,還有廖亞先。心中暗道:這廖亞先到現在還不願放棄,實是癡念已深。


  直過了許久,三人才走到屋外的過道中來。狄秋咋一算已然吃了一驚,三人前後走了近五十步,這麽遠的距離自己竟能將腳步聲辨得清清楚楚。這奇經八脈篇的效用,可當真是非同小可。


  廖亞先見禪房的門戶大開,驚訝道:“狄秋這小子跑了?”


  “廖施主誤會了,他沒跑。”茶花笑道。


  廖亞先有些錯愕,凝神靜氣仔細一辨,雖說這茶花武功不錯,但自己也非等閑之輩,怎的走到這裏卻還聽不見狄秋的呼吸之聲。這不是跑了,還能是什麽呢?


  可當三人進到禪房之中時,卻看到狄秋就站在裏麵,確實沒有離開。狄秋見到了生大師急忙稽首道:“大師。”


  “阿彌陀佛,狄檀越是否後悔了?”


  “後悔?後悔什麽?”狄秋不解道。


  “後悔方才沒有殺死廖檀越。”


  廖亞先聽見這話,臉色端的十分難看,抽動著臉頰道:“狄秋,你現在後悔卻已經太遲了。”


  他忖道:了生大師內力已然恢複,晾狄秋再要出手,隻怕也已經晚了。


  狄秋沒有理會廖亞先,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隻是衝了生大師道:“若是方才我出手,那才會令我後悔。”


  了生大師麵露喜色:“檀越想必已經悟到了。”


  狄秋慚愧地搖了搖頭道:“大師過獎了,我……”


  “說既是不說,檀越何必解釋呢。”了生大師笑道。


  廖亞先見兩人又開始打啞謎,不耐道:“大師別忘了方才你我商議之事。”


  了生大師點點頭,對狄秋道:“我與廖檀越商議,為了天下蒼生,希望狄檀越能留在敝寺,直到心魔除卻方可離開。”


  狄秋一聽有些訝異,但緊接著問道:“若是我的心魔遲遲不除呢?”


  “那還有另外一個法子。”


  “想必定是將這雷火石交出來,我說的沒錯吧?”狄秋微笑道。


  了生大師點了點頭:“檀越聰明過人,實在難得。不過老衲可以保證,這雷火石若交於我手,我定會好生安置,不會讓其落入陰險狡詐、居心不良之人的手中。”


  “這定是廖亞先的主意吧?”狄秋忽地瞥向廖亞先,了生大師本是站在自己這邊,這番忽然轉變了態度,定是廖亞先在中間作梗。


  卻不料了生大師道:“是我二人一同做出的決定。”


  廖亞先眉毛一挑,剛才似還有些害怕狄秋的眼神,但聽了生大師幫他說話,便又立馬回歸了平靜。


  狄秋默然無語,過了許久這才取來自己寫的那封信遞到了生大師手中,道:“我願留在浮雲寺,直至心魔除去再離開。隻是我有幾位朋友需要照應,她們還不知我留寺的消息,所以了生大師可否代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他們?”


  了生大師接下信件道:“狄檀越所托合情合理,老衲自當辦妥。”


  一旁的廖亞先盯著那封信,忽然心中一動,似想到了些什麽,忙道:“慢著,我們怎麽知道,這信中是否寫著那雷火石隱藏的地點。若是你這邊假意留寺,另一邊通風報信給你的同夥,讓他們帶著雷火石遠走高飛,那了生大師與我的這番苦心豈不白費!”


  聽廖亞先竟稱呂杏兒他們為同夥,狄秋氣不打一處來,這分明就是將自己當做大奸大惡之徒,而他的朋友則是助紂為虐的同等敗類。


  狄秋口中怒道:“既然你信不過我,那我便不待了。我想去哪裏,隻怕你也攔不住我。”


  “你敢!”廖亞先有了生大師撐腰,是以誌氣囂張了許多。


  狄秋頓時真氣迸發,席卷而出,剛打通那四脈,他正想試一試這威力如何。隻見禪房中的書架瞬間劇烈抖動起來,上頭的經書紛紛落在了地上。


  了生大師眼中精光大盛,急忙運氣抵禦,金鍾罩的功夫本就強在防禦,此刻麵對狄秋的真氣壓迫卻仍是極其吃力。


  而一旁的廖亞先,已經強行被逼退數步,撞在門檻之上,再這樣下去非整個人摔出房門不可。


  了生大師見狀隻好怒吼一聲:“聽我一言!”說話間已經用上了獅吼功。


  狄秋雖然離得最近,卻是硬生生用一堵無形的氣牆化解了這一聲獅吼功。但身後的茶花與廖亞先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如此近的距離直接令兩人都重重摔出了禪房,眼前已經是一片昏花。


  狄秋淡淡一笑,說再多的話不如出一招來的實用。現在在場的另外三人再無懷疑,他能否逃得出這浮雲寺。


  “了生大師請說,晚輩聽著呢。”


  了生大師愁容不展,心中暗道:這雷火石之神奇實在歎為觀止,這狄秋體內的內力似無窮無盡,隻怕也隻要宋吞酒他們可以與之相提並論了。


  “狄檀越,廖檀越方才所說也不無道理。不如這樣,你將信箋給我一閱,若其中沒有提到雷火石,那老衲也能放心為你送去。”


  狄秋一聽笑道:“了生大師不愧是德高望重,雖然便是在送信的路上大師也可以偷看,但大師似乎不屑於那樣做。”


  “阿彌陀佛,信箋乃個人私隱,老衲乃方外之人,豈有偷看之理?”了生大師喃喃道,“若非情非得已,老衲也不會提出要看狄檀越信箋這樣的要求。”


  狄秋隻覺得心悅誠服,這世上除了了生大師以外,隻怕找不出第二人能像他這樣心如明鏡。口中道:“既然是大師要看,那晚輩自然願意。”


  眼看得到狄秋首肯,了生大師道了一聲得罪,打開信箋快速看了一遍,這才滿意道:“信中確無提及雷火石一物,既然如此那狄檀越便好生修行吧,我等不便再叨擾。”


  “大師,請。”


  了生大師回禮後,便帶著茶花與廖亞先出了禪房。但他卻始終沒有注意到,廖亞先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死死盯著他的懷中,那封狄秋寫給呂杏兒幾人的信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