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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博弈

  呂杏兒嘻嘻一笑道:“這樣看來便不隻是五五之數,倒是有六七成的勝算了。”


  一旁的狄秋強撐起身子到梁老的身邊道:“可否靠近說話?”


  梁老想也沒想便道:“有什麽話要老奴去做的,狄公子吩咐一聲就好了。”


  狄秋心中暗笑,這老狐狸時而狂妄,時而規矩。有時候冷血得幾乎不把人當做人看,有時候卻又一副非常明事理的模樣。


  “吩咐卻不敢說,隻是有件事情想要勞煩您去一趟。”狄秋道。


  “狄公子,有話便說好了,隻要對大家都有好處,老奴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話說的聲音不高不低,倒是教大家都聽得見。狄秋也不管他心中想什麽,這人既是老江湖,要教他全盤信任一個人那是大大的不易。之前,自己對呂杏兒動了刀子,就算前麵再多的好感,恐怕也都抵去了。


  狄秋道:“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要您做的事自然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


  梁老眉目不太,隻是盯著那篝火道:“像那席寸義不也本是我們同一條船上的嗎?狄公子說棄也就棄了不是?”在梁老眼裏,這狄秋雖然孝義在心,計智了得,卻不是個軟刀子,空心菜。若非現在用得上他,自己絕不會讓呂家和他糾纏至此。


  狄秋苦笑一聲道:“那席寸義的事情,是狄秋沒計算完全,若是能搭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事情。要真的沒辦法兩全其美,我想不管是您,還是諸位,心中也都各自有一杆秤吧?”說著,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


  這話確實還要兩說,席寸義的行為雖說不地道,但也不至死。但想來,要合著與自己的家人相提並論,卻還是沒什麽分量。在場除了狄野以外,倒是各個都覺得,這席寸義是可救可不救的。


  果不其然,狄野馬上便道:“秋兒,這席寸義既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應當要救他。他對我們不義,我們卻不能昧了良心。”


  狄秋聽在耳朵裏,也是歎了口氣。又繼續道:“梁老,言歸正傳,我托付你的事情也沒什麽麻煩的。便是偷出城外,為我準備一身衣服,一匹良駒,再用些好手段讓城防失去抵抗,讓我溜出去即可。”


  眾人一聽,隻是訝異,這不是要跑路的意思嗎?裴朗忙問:“狄大哥這是做什麽?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要與那李清知博弈一番嗎?”


  狄秋搖頭道:“你誤會我了,我可不是要逃命去,而是另有他法。”


  梁老眼睛骨碌碌地轉動,心想:準備一匹馬自然是隻能走一人,這個節骨眼上,狄秋又能去哪裏呢?莫不是去搬救兵?


  一旁的馬進聽了,忽然發聲道:“我看狄秋是怕了,要拋下你們自己跑路去了。”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黑目淩上前一腳踹翻了馬進,拉著他的頭發拖到了遠處,免得他又發些挑撥離間的廢話。


  狄秋道:“諸位,該知道前些日子,我爹娘以為我已經不在人世,幫我辦了喪事吧?”


  眾人都點了點頭,狄秋的白事在那天臨教著火後,沒多久便辦了,鎮上的人知道的人也不少。


  狄秋又續道:“我這回歸來,除了諸位以外,隻有馬進與他的走狗見到了我,其他人倒是沒有幾個將我認出來的。因此,我這死而複活的身份倒是一個可以很好利用的點。”


  呂城聽了狄秋這話,立刻明白過來,但隨即又有了新的疑惑:“可這次劫囚行動,你爹也在被救的行列裏,你就不怕李清知懷疑你也有份嗎?”


  “這也隻能是賭了。”狄秋道,“今日闖進馬進家中,他開口便是問我為何沒死。我便知道,這小子的榆木腦袋卻是一直都沒有想到過我還活著這一節,自然也不會與李清知說到這事。”


  眾人誰都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而狄秋卻能從這寥寥幾字中看到這麽多,實在是心細如發,令人望而生敬。隻要李清知不知道狄秋是這次劫囚的幕後主使,那狄秋便可以利用這一點占據主導地位。


  “隻可惜黑目已經暴露,否則他也能幫我不少。”狄秋歎道,“爹,你去看一下他們倆,且不要讓黑目把他折騰出事了。”


  狄野與呂城耳力不錯,也早聽到遠處馬進的哀嚎,想必是黑目在作弄那馬進。於是狄野便起身去查看,果不其然黑目淩正脫了馬進的鞋子,拿著狗尾巴草在他腳底心上撓癢癢呢。


  見狄野過來,黑目淩便知是狄秋找他了,就將馬進交給了狄野,自己又回到了篝火處。


  這時,狄秋才道:“梁老,剛才說到的事情中,你可有什麽難辦的地方?”


  狄秋究竟在搗什麽鬼,梁老實在參詳不透,沉吟良久後這才說道:“你說讓我用些法子放倒了那城防,好讓你逃出,這倒是不算難。用些迷藥或者金銀都可以做到,我自然是推薦用些迷藥。因為這個節骨眼上風頭緊,金銀未必買得動人了。隻是迷藥藥效過後,他們會不會起疑,卻不是我能控製的。鎮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城防人數肯定大大增加。即便下藥,這藥量也是非比尋常。一下子倒下那麽多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呂城也道:“確實如此,城防戒備分為城上城下還有巡防三處。城上城下還好說,那巡防之人每隔一刻便要換防,我們隻能在這個時間內得手。而且還得知道,這巡防的人是否有按時和城內領班通報巡防情況這一節。若是有,那這時間便更緊了。況且那城門上的門栓極重,需要至少四人才能開啟。我們若這麽多人同時行動,恐怕容易出紕漏。”


  狄秋聽罷也是思索了一陣,又道:“那可否不從城門處出去,而是從一處城牆上通過呢?”


  梁老噗呲一笑:“除非你有過人的輕功,否則那城牆一般人可越不過去。即便是到了城頭,從另一頭再下來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梁老你是否可以躍上去呢?”


  “那是自然了……”


  聽到這裏,狄秋也是啞然,看起來要出得城門卻也不是見小事。


  卻聽黑目淩這樣道:“那不如讓梁老躍上城頭為你拋下繩索,拉了你上去,再從另一頭下來,這樣不是極好嗎?”


  “不行,那樣時間完全不夠,除非城頭上有好幾個人一起使力,在極短的時間就拉了狄公子上去,否則肯定會被發現。”梁老斷然道。


  一下子,事情又陷入了膠著,要是狄秋沒辦法越過城牆,那這計策便成了空談。


  此時,卻聽到呂杏兒這樣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其他人在別處製造點騷亂,將城防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豈不是可以為狄秋爭取時間了嗎?”


  梁玉舟不禁讚道:“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呂小姐可真伶俐得緊呢。要是真的能吸引城防的注意力,那成功的概率自然可有大大增加。”


  狄秋一聽,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便追問道:“那具體該如何行事呢?”


  呂杏兒小臉一紅,這後麵她倒是沒細想,隨口便道:“放火、打架這些可行嗎?”


  打架這一節,倒是不好辦,畢竟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是通緝犯,這露臉的事自然做不得。但說到放火,這天臨教的教堂才剛焚毀,芙蓉鎮上的人都還對火有著陰影,說不定可行。隻是這火勢卻不好控製,若是小了那便爭取不到足夠的時間,若是大了又恐怕殃及無辜。


  這時,黑目淩也插了一句:“狄秋,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說的鼠疫?”


  “此話怎講?”狄秋有些不明白。


  “那鼠疫在鎮上影響也是頗大的,要是我們能從這上麵著手,是不是可有……”


  說到這裏,狄秋不禁一拍大腿道:“好主意,要是我們抓些老鼠過來,到時候一並放出,豈不是可以引起大騷亂了。”


  那寧俊濤卻驚了一跳道:“那老鼠都是帶著瘟疫,要我們去抓豈不是……”


  黑目淩與狄秋相視一笑,這裏就隻有他們兩人知道,這老鼠全是因為吃了那教堂石室下的雷火石才發生了異變,變得龐大無比。至於鎮上的居民是否因這老鼠得病死的,卻還要另說呢。雖然有些風險,但卻值得一試。


  “黑目,我進城的時候遇到一個老婦人,她將這老鼠稱為天上降下來懲罰我們的使者。這個說法,在鎮上可傳得厲害嗎?”狄秋問。


  “鎮上的居民都是這天臨教的信徒,自然是有相信的。但之前為了各家的仆從親屬離鎮,放出了那鼠疫的消息。現在怕是鎮上怕是連人也沒幾個了。”


  “有人沒人倒都不是問題,隻要那個老婦人還在,那這個事情便有十分把握了。”狄秋詭秘地一笑,“甚至連這老鼠也不用我們親自去抓。”


  眾人聽了,不禁奇道:“此話又從何說起呢?那老鼠難道偏隻有婦人可有去抓嗎?”


  “那倒不是,隻不過我們當那是老鼠,可別人卻當它是天上的使者。你們想想看,這天上的使者,可能用抓的嗎?我看是說請都不過分了。”狄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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