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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生

  見狄秋舉動,二娘大窘,直捂住了眼睛叫道:“快……快把他帶到後麵林中去。”


  張痞子用刀背敲了一下狄秋的腦袋罵道:“你這混賬敢在這裏脫褲子,還不快走?”


  狄秋心道:此計或許可行。順從地隨著張痞子到了身後的一棵大樹後麵。這張痞子不敢稍怠,拿刀對著狄秋道:“動作麻利點,別磨磨唧唧的。”


  張痞子雖然故作凶狠,但狄秋料到他不會當真傷害自己。於是動作有意慵懶拖遝,手伸入褲帶,可使力半天卻仍不見解下。張痞子見狀暴躁地叫道:“幹嘛呢!”


  狄秋卻皺著眉頭麵露難色:“好像打了個死結。”


  “死結?怎麽會,你小子平時不出恭的嗎?腰帶係這麽緊做什麽?”


  狄秋道:“要不你用刀幫我劃了褲腰帶吧?”


  張痞子咂了下嘴:“真是麻煩。”說罷,隻好上去要用刀去劃那腰帶。


  狄秋等的就是這一刻,右手忽然疾出,點向張痞子的肩井穴。張痞子未想到狄秋竟會忽然出手,手中的刀還未來得及抬,當場身子一僵,便已經動彈不得。狄秋怕他摔倒發出聲響,趕緊用膝蓋支住,又分別點了啞穴與檀中穴。


  狄秋武功微弱,內功更是少習,這一出手已經盡力施為,好在認穴倒準,又是突然出手,這才得逞。換作別人,恐怕自己這手早已被反擒。狄秋輕輕放下張痞子的身子,麵覆地麵,接著偷看樹前動靜。隻見二娘背身而立,沒有看向這邊,這才心下稍寬。


  他拾起張痞子的刀,又把剛才搜走的銀錢和黑目淩托付的木牌取走。接著看向身後的樹林,心道:若就這樣逃進去,不多久肯定要被追上,必須另想法子脫身才行。


  狄秋看得身邊的大樹,鬱鬱蔥蔥,枝葉繁茂,計上心來,提了刀將腰帶解去,拋向樹林的方向,接著一個縱身,麻利地爬上了樹去,隻留得張痞子一人在樹下麵。


  那二娘等了許久,不見張痞子有所動靜,但自己又不便去查看,怕見了什麽不該見的東西。於是背著身子喊道:“張痞子,你可好了沒有?雷火石在這小子身上嗎?”


  她哪知張痞子已經被狄秋點倒在地,此時正昏迷不醒,哪裏還能答應她。二娘見張痞子不回應頓生疑竇,趕緊打了個呼哨:“你們幾個去看看。”


  幾個望風的下屬見狀,趕緊提了刀躡手躡腳地尋了去。待走到樹後麵,隻聽得一聲呼喊:“二當家,張頭像是死了。”


  二娘一聽,這還了得,趕緊跑了過去。隻見張痞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當真像是死了一般。二娘伸手在他鼻間一探,卻見氣息均勻,她向來見多識廣,知道這是被點了穴道。


  “我們都中了那小子的詭計了!”二娘罵了一聲,見張痞子手中的鋼刀不見了蹤影,而不遠處的地上掉著一條腰帶,立刻想到是往那樹林子裏跑了。


  “你們幾個騎上馬匹,趕緊去追,那小子沒有馬,徒步跑不了多遠。”


  “是,二當家。”眾人領命,騎上馬匹便往樹林裏趕去。


  躲在樹上的狄秋,把二娘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眼下自己的勝算便又多了幾分,隻等那一眾人走遠,自己便跳下樹來去搶那張痞子的馬。


  一行人剛去不久,二娘便開始用內力推拿穴位,幫著張痞子解穴。過不了多久,張痞子便哼哼唧唧地蘇醒過來,但身子仍是僵硬,不多時便能輕聲罵人了。


  此時正是機會,狄秋再不等待,一個縱身,躍下樹來,頭也不回直奔張痞子的馬。


  那二娘被嚇了一跳,以為有敵人來襲,趕緊起身防護。定睛一看卻見來人衝的不是自己,而是馬匹。


  “謝謝你的馬了,二當家咱們後會有期。”狄秋歡快地躍上馬背,調轉馬頭便踏土而去。


  “該死!”二娘這才知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撇下張痞子,趕緊躍上自己的馬去追。可這一頓一遲,已經落了後程,追了半刻,已然離狄秋越來越遠。再往前去便是晉州城,城防遠遠便可看見。


  若再追下去,自己這身份便要暴露了。想到這裏,二娘不得不勒馬停步,心中不由地大罵自己失策,竟然老江湖著了這初生牛犢的道。


  “事到如今,看來不得不另謀出路了。”二娘從懷裏取出信號彈,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射向天空,心中暗自切齒罵道,“就算你逃到城裏,也休想從我的手中跑掉。”


  話說這頭,狄秋隻顧著縱馬飛馳,不敢回頭,直到了城門下,這才停速度稍減。那二娘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近這城邊便不敢再追來。


  好不容易脫離險境,狄秋隻覺得心頭一鬆,身子懶懶散散。心道:需得趕緊進城找個客棧打尖入宿才行。這一日一夜未進一米水,可都要餓死了。


  但狄秋牽著馬還未入城,便被那城防老總攔下:“哪裏來的乞丐,去去去!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


  狄秋剛曆九死一生,這會兒又被這城防欺侮,火氣頓時上揚。正要開罵間,卻忽地想到自己現在卻已經不是一個公子哥的模樣。這渾身襤褸,汙臭不堪,就連腰帶也失了,人家可不當自己是個乞丐嗎?


  狄秋不得已隻好賠笑道:“這位大哥,我是芙蓉鎮來的,路上遭了劫匪,這才落了這般模樣。”


  “芙蓉鎮?那可離我們晉州城有百餘裏,你當真是那來的?”城防質問道。


  狄秋隻道自己被這夥人攜著走了很久,卻不知已經離家鄉這麽遠了,他抬頭看著城門上鐫刻的“晉州城”三個大字,嚴謹肅然,銀鉤鐵畫。繡著偌大“晉”字的旗幟旁官兵來往,列兵井然有序。自己狄家的名頭在芙蓉鎮還頗響亮,但到了這大去處就未必行得通了。想到這裏,狄秋不敢太放肆,隻好軟言道:“確是如此,還望老總通融通融”


  “通融,怎麽個通融法呀?”這城防麵露微笑,手中揉搓著,仍是不放行。


  狄秋心想這人是想是要收受賄賂,自己還須破財才是。想到自己懷裏還有些銀錢,於是趕緊摸出一個銀錠,悄悄塞進著城防的手裏:“大哥,這樣可行了嗎?”


  那城防倒也不避諱,拿著銀錠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又用牙根輕輕一咬,這才喜開顏笑地放入懷中:“瞧你說話倒合體統,也不像是個乞丐,這就進去吧。”


  “謝謝大哥了。”說罷,狄秋牽著馬便要往城裏去。


  卻見,城防又將他攔下道:“你可是來參加英雄大會的?”


  狄秋呆了一呆,正想問何為英雄大會,卻又覺得不妥,於是轉言道:“你怎麽知道?”


  那城防笑了一聲:“你那馬上不還掛著刀嗎?你若不是來參加英雄大會的,難不成還是進城屠豬宰牛的?”


  狄秋回頭一看,忘了從張痞子那裏奪來的刀還掛在馬上,於是僵笑道:“是倒沒錯,不過這英雄大會是在哪兒舉辦呢?”


  這城防收了錢也不為難狄秋,直言道:“你這渾人,自己要去那英雄大會卻還不知道在哪兒嗎?”


  狄秋聽那尖銳的嗓音心裏頗不爽快,但還是咬牙忍耐下來。問:“還請大哥指教。”


  “在晉州王洛生王府,你這般模樣還是早些去,人家說不定會給你些幹淨的衣服和回家盤纏,若是遲了,各路英雄會集,讓人看到你這樣子,可就難的開口了。”


  “王洛生。”狄秋輕聲嘀咕著這個名字,這名字似在哪裏聽過,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起來。


  狄秋想著自己現在這番模樣,在這晉州城中實在招人耳目。那二娘一行人已經有多人潛入這晉州城裏,自己若此時貿然尋一處下榻,說不定就落到他們的手裏。後麵那二娘整頓妥當,肯定也跟著進來。到時候前有狼後有虎,處在兩難的境地,可就大大不妙了。


  而這行人認定那雷火石就在自己身上,無論如何不會放過自己。這時若貿然回到芙蓉鎮,肯定要連累家中父母。不如在這晉州城多待幾日靜觀其變,之後再做打算。


  狄秋牽著馬走了一段,心道這晉州城別樣繁華,行商往來,鋪張販賣,皆是芙蓉鎮不可比擬的。狄秋趕忙轉入一條小巷,把那馬匹栓了,接著又把張痞子的那把鋼刀取下丟到暗處草草掩蓋。隻是自己這身衣服已經被那二娘一行人見過,必不能再穿了。這再走下去,身份暴露恐怕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可這一時半會,又去哪裏找新衣服呢?

  狄秋踟躕了一陣,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諒那二娘再聰明也想不到我會這般做。


  於是,狄秋悄悄尋到一個乞丐問道:“這位兄弟,可否與你換一身衣服呢?”


  那乞丐抬眼看向狄秋,不明所以,抖了抖手中的乞食碗:“大爺行行好,給點賞錢吧。”


  狄秋以為自己沒說明白,蹲**去:“我說,能不能和你換一身衣服,我穿你的,你穿我的?”


  乞丐自上而下細細打量了狄秋一番,眼前這人雖然髒兮兮的,但衣裳卻是絲綢製的,自己衣裳破爛,又不知多久沒洗過澡,渾身汙臭,還盡是虱子,怎麽會想到和自己換衣服呢?於是擺了擺手道:“大爺莫要尋小的開心了,小的隻是在這市井間討口飯吃,可穿不了那好衣裳。”


  “我不是和你說笑,是真的要和你換。”狄秋道。


  這乞丐見狄秋說得認真,這才信了幾分,但仍是不答應。便說:“我若是換了你這身衣服,誰還當我是乞丐呢?若讓官府的差役瞧見了,莫道是我背了條命案在身上,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不成,不成。”


  這番話說的倒是不假,可狄秋又急需這乞丐衣服做掩飾,這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狄秋隻得又掏出懷中的銀錠,對著乞丐說道:“要不,你收下這銀子,衣服算是賣給我如何?”


  乞丐見那白花花的銀錠在狄秋手裏晃蕩著,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急急地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收下這銀子後,你要買多少件衣服都隨你,若還是不成我就去尋別人了。”狄秋見此方法奏效,便假意起身,就要走開。


  這乞丐見狀哪裏還顧慮那麽多,他乞討一個月也未必攢得到這麽多錢,趕緊連忙答應:“我與你換,我與你換!”拉著狄秋的手不讓他走。


  “換了,可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絕不反悔。”乞丐生怕狄秋走了,當著街頭就開始脫衣服。


  街上行人來往,見狀紛紛皺眉罵道:“這人好不知羞恥。”


  這乞丐這般猴急,一轉眼就脫了上衣,赤條條地露出了膀子。狄秋怕惹人注目,隻好帶著乞丐躲進巷子,一邊脫去衣物一邊還叮囑道:“若是有人問起你這身衣服哪裏來的,你就說是在亂墳崗上的一具屍體身上扒下的,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大爺說什麽,便是什麽了。”乞丐喜笑顏開地接過狄秋的衣服,麻利地換上。待等到狄秋整裝完畢,接了銀子喜滋滋地跑開了,連那地上的乞食碗都忘了拿。


  狄秋見狀,趕緊撿起地上那個破碗。他知自己麵白,看著不像風餐露宿的乞丐,於是把頭發放下,往臉上抹了不少汙泥,又撿了一根竹棒拿在手裏。狄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這下當真是萬事俱備,就算是家中父母也難辨認出我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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