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假孕

  第567章 假孕 

  府醫煩躁的用力一甩衣袖道:「怎麼說?當初一開始診斷她有孕的是我,如今說她沒懷孕的又是我,主家會不會覺得我醫德有問題倒不見得,若是……」往四下里瞧了一眼,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行雲館若是真有什麼旁的心思,我一說,還不必等太夫人和侯爺去查證什麼,我已經性命不保了!」 

  藍氏只覺渾身熱血沸騰,從隱蔽處緩緩走上前,在府醫的身後冷笑連連:「知情不報,我看你的小命還能留到幾時!」 

  府醫仿若受到極大的驚嚇,急急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鵝卵石石子路上:「五、五奶奶!?」 

  夏日的風催著春日的腳步緩緩離去。 

  轉眼又是琰華的休沐日,碎喉案最後還是呈到了皇帝面前。 

  琰華前一日正巧在文華殿當差,便聽了個最新鮮的結果。 

  那日長青拿著玉牌去靜文郡主身邊拿了人,便扔去了刑部。 

  審了兩日之後靜文身邊的丫鬟秉承「忠僕抵死不肯承認」的原則,狠狠扛了幾個回合,「但最終受不住刑罰生不如死的刑法」終於吐口了。 

  所供有:靜文暗中使她聯繫姜萬氏母女、上官氏,說服她們算計繁漪的事,甚至還指認了是元郡王讓她收買的齊三,讓齊三故意在殺了鄭時延之後暴露,引衙門的人在雲霧閣找到他。 

  當時楚涵、肖讓和胡祡雍皆在。 

  便問她:「是如何聯繫的?」 

  刑部的刑法雖比不得昭獄的狠戾,卻也不是泥塑,女使也沒開口說一個字血水便從她的嘴角不斷的躺下:「郡王、郡王是趁著郡主回家探、探親的時候給奴婢指示的。姜萬氏母、母女是我讓府外的朋友去聯繫的,人已經滅、滅口了。上官氏、是她們去聯繫的,我、我不知道……」 

  姜萬氏母女與上官氏聯手算計繁漪並不在碎喉案之內,身為刑部侍郎楚涵便沒有去核實。 

  自那一家子被侯爺除族。 

  很快吏部收回了所有給他們家的蔭封名額,自然,這也是侯爺去知會的結果。 

  一家子時常受到老百姓的「熱情饋贈」,大清早起來大門之後全是臭雞蛋爛菜葉,時日一長,開闊門庭之地竟是異味裊裊。 

  指指點點、指桑罵槐更是少不了的,家中姑娘說不上人家,媳婦鬧著要分家。 

  一家子咬牙切齒只想衝去侯府把琰華和繁漪撕成碎片的同時,又如驚弓之鳥一般,好長一段時間連府門都不敢出。 

  沒了俸祿和下屬的孝敬,只靠著當年分府時從太夫人手裡搶走的田產鋪子度日。 

  這些產業本也能支撐一家子衣食無憂。 

  作為刑部侍郎的楚涵不能假公濟私,但身為舅舅的楚涵,又如何能不去給外甥女報仇呢? 

  田產鋪子是么! 

  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貨物悉數砸在手裡!什麼叫資金斷裂只得賤價變賣田產! 

  一聲令下,京中各大管事便磨刀霍霍起來,想是一年半載里,就能讓那一家子在煎熬與驚惶中,慢慢一無所有了! 

  有時候一刀子捅要害是過癮,但對那些下作之人來說,太便宜了! 

  而另一頭,給阮明下藥、威脅他配合齊三的郡王府侍衛經過一番周折也終於逮住了,人進了刑部大獄,一頓大刑伺候上去,立馬乖乖都招認了那骨頭還沒有女使來的硬。 

  「這些都是郡王爺吩咐的,小的只是按指使辦事而已啊!」 

  這些人的口供與齊三、阮明的指認也相互契合。 

  靜文何曾想過自小伺候自己的女使竟露出獠牙直直而來,自是百口莫辯。 

  主審的三人一看真的扯進了靜文郡主,便把人直接拎進了宮去。 

  案子進了宮,後面的審問也便沒人知道,怎麼的也得顧及了先帝爺給予的尊榮不是! 

  很快聖旨自宮中出來,元郡王雖沒有被下獄,但也被褫奪了封號貶為庶人,從銅釘泛煊赫冷芒的郡王府被趕了出去。 

  靜文郡主的獨女將將得來的冊封也被收回。 

  胡祡雍、楚涵、肖讓破案有功,卻也破案不夠及時,所以各有封賞的同時也各有訓斥。 

  而雲海,因為偷拿華陽長公主的玉佩而被罰奉一年,回府思過。 

  琰華便覺奇怪,陛下即便再寵他也不該把那麼重要的玉佩給他才是:「但長公主的玉佩他想頭也不該這麼容易。」 

  繁漪淡淡一笑:「雲海腦子活絡,會想到要讓此案順利掌握在咱們手中,必須的有絕對的威壓,但皇帝是不能在明面上給予支持,而長公主算無遺策自然也料准了他會去偷玉牌。否則,他哪裡能躲得過長公主身邊那些暗衛的眼睛呢?故意放水而已。」 

  而暗中,大理寺也被宮裡給盯上了。 

  這樁案子若是當時楚涵不能審,胡祡雍也忙於失蹤案,能接手的便是大理寺,背後的關係不言而喻。 

  晴雲眉心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憂慮與疑惑:「旁人也便罷了,那、官府那邊不會懷疑那些郎君是怎麼一個個掉進人販子院子里的嗎?目的地竟然那麼統一!」 

  春光如涓涓流水,連綿屋脊掩映了尋常的喧囂,午後的府邸里靜靜的,恍若一潭深水,日光穿過枝葉、穿過花叢,落下細碎而深邃的影子在地面上,隨著風輕輕的搖晃著、搖晃著,幽夢一般,讓人意態閑閑。 

  繁漪月份這幾日便滿四個月了,過了嗜睡的懶怠期,如今白天黑夜的精神振奮,拿了本詩集歪在軟塌上打發時間:「會懷疑。甚至胡祡雍這會子已經確認這一切都是我們設計好的,但是,他不會多言,而陛下也不會讓他說出去半分。」 

  這些郎君都是中了特殊迷香,就是他當初對付姚家護衛所用的「一線牽」。 

  一旦沾染了這好東西,便會聽從身邊之人的指令做事,而本人的精神狀態則是渾渾噩噩的。 

  這時候有聲音告訴他們,「有人要殺你」,害怕與指令的雙重衝擊,當事人心中必然驚惶不已,整個人便彷彿墮進了異常噩夢裡,能做的就是往前跑、往前跑。 

  若是耳邊再有提示給他們,哪條路是可以通向安全的,便一定會照做,最後自然是不意外地踩進那條密道,咕嚕嚕滾到人販子的院子里。 

  等藥效過了,那些郎君甚至連自己如何到的人販子手裡也不會記得。 

  而人販子平白「撿」到第一個俊秀小郎君的時候可樂的很,天上掉餡餅的節奏啊! 

  只是風頭緊,也不敢這時候把這細皮嫩肉的小郎君弄去小館兒啊! 

  本想過一陣子等「碎喉案」過去了,再把人弄去換銀子,誰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裡隔三差五就有漂亮小郎君自己送上門來。 

  雖然他們這些人做慣了陰暗生意,殺個把不聽話小丫頭、小郎君也是很正常的,可看這些和郎君一個個穿的華麗體面,出去一打聽,立馬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了呀! 

  一個個不是大員子弟,就是富豪獨子,若是把這些個人殺了,哪一日消息走漏,滿京城有權有勢的人都來對付他們,那還有活路可逃? 

  不敢把人全都滅了口,只能關起來,等著外頭查的沒那麼嚴了,他們先自己插翅遠逃才是正理兒啊! 

  可哪曉得,戰戰兢兢了一個多月,實在坐不住要跑的時候,被官府的人給逮了個正著! 

  胡祡雍照理讓壓抑搜了他們的住所,便發現了能讓人乖乖聽話的「一線牽」。 

  沒有深查的當下自然就認定的是他們拐走了失蹤郎君。 

  這可不是繁漪讓人藏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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