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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只是物盡其用

  第561章 只是物盡其用 

  元慶的笑色溫和而清淡,澹澹道:「皇帝只是在先帝諸子中略顯平庸,可他是做了五年監國太子才登基的,這五年,足以將他打磨的深不可測,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麼多深受先帝信重的老臣輔佐!」 

  他頓了頓,等著姜元靖補充下去。 

  而姜元靖似乎還沒有從其中反映過來。 

  元慶微微一笑,接著道:「袁家在朝中頗有威勢,卻終究被魏首輔等人壓了一頭,他們幫你奪權,是為了得到更多的人脈,來日與魏首輔、定國公府爭個高低,或許背後還有更深的用意,只是咱們未必知道的,宮裡卻一定會知道。而如今,行雲館也知道了。所以,會有今日的試探。」 

  姜元靖自然知道的袁家和秦家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否則,那些人閑的來幫他對付行雲館么!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控制他,得到侯府經營百年的人脈為他們所用而已。 

  而他在接受那些人幫助的同時,也在極力去抓住那些人的把柄,待到他成為這座百年府邸的主人之時,一舉將他們掙脫! 

  他與那些人原不過相互利用,當然也會相互防備。 

  所以,除非必要的配合,他們是不會告訴他任何動向、細節的! 

  哪怕曾經在仕途極力奔跑過,可他離朝政,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遙遠。 

  他踱步站在涼亭的立柱邊,將面孔隱匿在水波蘊漾起里光影漣漪里。 

  明明這一次的計劃並沒有人告訴他們,他不明白,為什麼姜元慶能分析出那麼多來! 

  然而他並不覺得高興身邊能有這麼一位智囊,而是生出一股被掣肘、被看穿的煩躁。 

  來日他奪得爵位,想要除掉這個知道他一切算計的人,便難了! 

  他的神色切換的很快,幾乎不漏絲毫,轉身時只剩一片對處境的擔憂。 

  姜元靖用力抿了抿唇,眼風漸漸鋒利:「如今靠上了太子,倒是得意了!」 

  元慶看了他半袖在袖中的手一眼。 

  他並非第一日認得姜元靖,如何不知他起殺意的時候大拇指的指甲會下意識的去刮食指呢? 

  深邃的眸子望了望遠處,元慶搖了搖頭,似乎只是在否定他的話,又似乎在否認他這個人:「不是太子,是皇帝!」 

  姜元靖的表情一沉,並不認同他的話:「皇帝?」 

  元慶笑了笑,若鮮紅的玫瑰盛開在艷陽之中:「皇帝盛年,來日誰也說不準,投靠太子么,他們又不傻。忠心於誰,且看最後得益的是誰。」 

  姜元靖似乎有些煩躁,唇線抿起的紋路散亂而深刻:「就憑他一個從五品的學士,皇帝面前大員閣老無數,豈輪得到他姜琰華替皇帝去試探朝臣!」 

  元慶對與他的自負從不在意,緩緩呷了口茶水:「憑他是李雲海的姐夫,憑華陽長公主和魏國公對他們的欣賞與維護。」 

  姜元靖一窒。 

  文氏的死害得他只能困頓在府中,而行雲館卻在短短一年余的時間裡一步步靠近權勢的中心! 

  若姜琰華不死,他還有什麼機會! 

  他急於知道:「他們究竟在試探什麼?」 

  元慶因為身子孱弱,註定無法入仕,他學識也算身後,又生得一副美麗無害的模樣,便叫人無心去防備,無聲無息遊走在各府郎君之間時,總能聽到更多姜元靖所無法聽到的。 

  他知道的是袁家在京中何止是把手伸到了鎮北侯府,平陽長公主府、韓國公府,或許還有他未曾察覺到的府邸,便也能隱約猜測到那些人不僅僅是在給自己尋找人脈,更像是在替什麼人鋪路! 

  而在與行雲館達成一致之後,慕繁漪也不吝惜分享她所知的、所推測的。 

  所以他清晰的知道,袁家也好,曾拿著「替亡姐抱不平」算計過行雲館婚事的秦修和也罷,既不是太子的人,那麼他們的路,又是鋪給誰的? 

  暗投了鄭家?亦或是曾經有機會、卻最終落敗的那幾位親王了! 

  他直接道:「說不出來。」 

  元慶說自己看不穿袁家背後的深意,其實不然。 

  只是覺得沒必要同他說的那麼深而已。 

  姜元靖自然知道他有所隱瞞。 

  不,應該說姜元慶的心底藏進了無數深沉的陰暗和秘密。 

  從前他以為姜元慶會幫自己,是因為自小一道長大的兄弟情分,因為都是不受重視的那一類人。 

  可慢慢的他便發現,姜元慶會幫他,只是因為他無法入仕,無法讓他的才智光芒萬丈,所以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他來證明他自己而已! 

  他從未看穿過姜元慶,曉得也無法從他的嘴裡問出更多一句他不想告訴自己的話。 

  眼底有細碎光影掠過,他也不在上面打轉,轉移了話題從側面去探知:「太子今日竟然沒有出現。」 

  元慶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並不理會:「他當然不會出現。誰都不能幫,還不如做了後知後覺。如今行雲館的嫌疑洗清了,他便可慢慢與那些人溝通了。」 

  似乎說了,似乎又什麼都沒說。 

  姜元靖無法探知太深。 

  臉上尤掛著淡淡笑容,然而那種無法接觸雲端的感覺讓他越來越煩躁,卻只能極力忍耐。 

  旋即可惜道:「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捨棄元郡王這顆棋子,一旦計劃失敗,就把所有指認都對著他去。很多事情只有元郡王那種莽夫才好動,他們竟這樣輕易捨棄了。」 

  元慶微微一笑:「這一局輸,於你,於那些人,都不重要。對元郡王自然也不是捨棄,只是物盡其用了而已。」 

  這樁算計,袁家讓他做的就是想辦法讓殺手在慕繁漪相關的人事中被發現。 

  姜元靖垂了垂眸,磨砂著袖口上銀線團福紋,彷彿只是好奇:「物盡其用?若是證據確鑿,他面臨的很有可能是鋃鐺入獄,能給袁那些人帶來什麼好處?」 

  元慶修長而清秀的手指慢慢磨砂著溫潤如玉的杯盞,微微一笑,慢慢道:「他若贏,自然是好,免了我們後面的算計。他若輸,我們還有后招,大計也未必會受影響。甚至他一旦遭到皇帝的打壓,還會對那些人更有利。」 

  姜元靖的眉心越擰越緊,似乎想通了些什麼,慢慢道:「不計今日成與不成,鬧得都太大了,牽扯進了太多人,背後的人一定會隱藏自己,讓他全數背下,這顆棋子自然得廢棄。而元郡王那種性子哪裡肯就此認輸,必然是還想報復姜琰華的,所以一定不會把算計里的其他人說出來。」 

  元慶對他的分析十分贊同:「是的。」 

  姜元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對那麼些人來說更深的利益是什麼?」 

  元慶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懂得掩飾的神色里探得幾分精明睿智。 

  他越發覺得二者之間的差距宛若銀河千里。 

  行雲館的布局若是順利,幾乎是將崇州那位也裝進了套里,而眼前這人,野心不小,算計人心也不算差,卻目光短淺,只停留在侯府的一畝三分地的得失里,看不懂朝局之中的風雲詭譎。 

  侯府若是來日當真落在他的手中,也不過是成為崇州那位利用完就除掉的棋子而已。 

  崇州那位和長公主、雲南王府可有算不清的深仇大恨,豈能容得下姓沈的和姓姜的! 

  這麼多年的時間裡,替他分析、布局,原以為他這樣有野心之人會遇強則強,卻終是徒勞,姜元靖的陰謀算計只能用在藍時瑩這種沒什麼腦子的小女子身上,登不得檯面啊! 

  進了朝堂,也而不過是話本子里前幾頁就會被幹掉的弱者罷了。 

  他嘴角的笑紋里有失望流淌而過,成為漠然的弧度,回答卻似是而非:「會有更多人的不甘心、不服氣、擔憂、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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