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別回頭死了還來反咬我一口
第503章 別回頭死了還來反咬我一口
琰華這時候絕對是個聽話的好孫子,應了一聲,朝長輩們微微一禮,跟著走了。
彷彿他真的就只是來露個臉,表達一下他還沒那麼的「冷血無情」。
雲海打完了人,火氣已經下了一半,再一瞧琰華神色淡淡便也曉得繁漪並無大礙:「藍奐,你最好管教還那賤婦,若我阿姐和她的胎若有半分傷損,本宮親手送你們所有人下地獄!」
一甩衣袖,也走了。
文宣的面頰被打的充血紅腫,幾乎要將薄薄的臉皮撐破,嘴都要張不開了,卻還不忘狡辯,一雙嫵媚的眸子裹著淚瑩瑩流轉這,好不委屈可憐:「我是因為五爺情況緊急,在行雲館的時候說話大聲了一些,可我沒有詛咒郡君,你們不能冤枉這樣我……」
留下的冬芮彷彿是氣急了,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便一個勁地扯奉若的衣袖:「你看她、你看他,這人簡直欺人太甚!」
奉若睇了冬芮那結結巴巴無從下嘴去罵的樣子,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裝!
別以為她不知道郡君身邊的那幾個大丫頭嘴兒都是多能巴兒巴兒,這會子就是要頂她出來做壞人就對了!
奉若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衣炔落在光線里,漾起剔透的光澤,睇著眼兒冷聲道:「眼瞧著行雲館都忙著顧郡君的胎,沒空搭理你,你便嚷嚷起來:郡君肚子里可懷著孩子呢,世子爺也該給孩子積點德。這話不是你說的?」
沁微明亮的眸子微微一撇,嗤笑道:「那你們暮雲齋可得好好為五哥積點德了!」
言外之意也是明明白白,若是姜元靖就這麼死了,那肯定是藍氏往日陰損的事情做太多了,沒給丈夫積德。
被雲海打懵的藍氏倚在嫡母身側,身在孝期卻依然極盡所能的穿著明艷,一身蓮青色八寶折枝蓮花紋樣小裳下一條銀沙百褶裙,在窗口投進的一縷斜光里紗裙有流水粼光閃爍,將風情的面孔點染的容光奪目,比之五房媳婦溫氏的衣著還要嫵媚別緻。
她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兩眼迷濛而僵硬地轉動著,聽到說文宣在行雲館詛咒繁漪時,眼神一厲,驚叫起來:「你們胡說什麼!元靖還在昏迷,我擔心他還來不及,只是讓她去求郡主來瞧一瞧,何時讓她去行雲館鬧事了!分明是你們……」
藍尚書眉心緊擰,女兒的女使跑去郡君的院子里詛咒人家的胎,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要打誰的臉了。
他是混跡朝堂數十載的老狐狸,聽到此處還如何看不透文宣在行雲館大鬧背後的意思,分明是故意激怒她們,讓清光郡主不肯前來。
她再在這裡一場哭訴,少不得讓他們這些娘家人以為姜琰華夫婦尋常是如何欺辱打壓她們兩個的。
若是女兒和女婿能爭得侯府的世子之位自然是好,可他們已經輸了,卻顯然還是不肯收手!
這是想在他們面前唱一出,好幫著他們去算計姜琰華夫婦了。
藍奐的面色漸漸沉下去,開口打斷了藍氏:「你住口!還不是你自己沒辦法阿好好管教下人!難不成還是郡主和郡君在胡說不成!」旋即指著文宣怒斥道:「姑爺尚且性命垂危時,你竟敢如此挑撥是非,陷你主子於不義!看來是留不得你了!」
他自不能訓斥藍時瑩,否則豈不是連自己都承認了女兒在算計兄嫂么!
日頭漸漸行至正午時分,遙遙聽著有不知名的蟲兒在樹叢間零星無力的叫著,空氣裡帶來一絲屬於早夏的悶熱之意,連那叫聲也彷彿被凝滯在了空氣里,叫人心口發悶。
文宣滿面冤枉,不服氣有驚恐萬分地驚叫了起來:「老爺、老爺饒命啊!奴婢沒有這樣說過……真的沒有啊……府醫沒辦法解毒,奴婢心中焦急,只一心求郡主來救五爺,如何還敢在行雲館鬧事是!」
冬芮終於有上場的機會了,語調高高揚起:「哦?你是在說郡主和身邊的女官都在撒謊,為的是要冤枉你一個奴婢?是你有什麼值得圖謀的,還是你們暮雲齋有什麼值得我們世子爺和郡君算計的?你這樣做倒是叫我懷疑,你在惡意挑撥世子和五爺、挑撥藍家和慕家的關係了!」
藍尚書面上定是掛不住的,自己急匆匆來看望中毒的女婿,卻不想先看了一處自家女兒如何在夫家挑撥、不受待見的場面。
文宣噎住,不知該如何辯解,只能把眼神望向藍氏。
誰知藍氏急於撇清干係,一下子撲過來,一巴掌把人打翻在地,面上又是失望又是憤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害我!」
文宣狼狽的伏在青磚石上,瑟瑟抖個不停。
眼見自己被逼進了死胡同,她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就只一味捂著面孔啜泣著磕頭求饒:「奴婢只是太擔心五爺的安危了,情急之下被豬油蒙了心也不知自己究竟說過了什麼,還請侯爺看在奴婢只是太擔心五爺的份上,饒恕奴婢吧……」
侯爺不耐聽這些,做公公的也不能當著親家的面處置兒媳的陪嫁丫頭,少不得要留些顏面給藍氏,便擺了擺手道:「只要行雲館不與你們追究,要怎麼處置兒媳自己看著辦吧!」
藍氏自然是不捨得殺了文宣的,如今她身邊能出謀劃策的也就這麼個丫頭了。
睇了文宣一眼,喚了粗使婆子來,一咬牙道:「敢驚了大嫂的胎,自不能輕輕放過,拖出去二十板子,給我狠狠地打!」
沁微漫不經心的一笑,卻也沒再說什麼。
二夫人和榮氏相視一眼,有流光微轉,面上不過一抹長輩該有的得體擔憂。
文宣想掙扎,卻被粗使的婆子一把捂了,給拖出去了。
正好姜柔也從裡頭出來了。
美麗的面容神色淡淡的,也瞧不出什麼來。
藍氏捂著生痛的心口急急上前,又因為方才那一場莫名心虛著,腳步一頓便不敢多問。
侯爺繞過交椅上前問道:「元靖如何?」
姜柔接了奉若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中的是醉三白,毒性比較烈。死是死不了了,不過想恢復過來且還有的躺了。」
藍氏心底鬆了口氣,心思便活絡了起來,眼神在沁微和元慶的面孔上用力乜了一眼。
侯爺心裡對姜元靖是有所失望,可終究是親生兒子,哪有一點都不擔心的,聞言也放心下來了:「多謝郡主。」
姜柔微微一笑:「伯父不必客氣。」
她的父親姜敏是禮王府的嫡出郎君,自小在京中為質,一向多得定國公府和鎮北侯府多加照顧,便是瞧在老侯爺當年照應的份上,人既求了上來,她也不會真的不管不顧。
何況姜元靖才不會輕易讓自己死了,拖著遲遲而來,一則是她們發現這個女使有些奇怪,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二則么,純粹就是為了噁心噁心藍氏而已。
將帕子遞迴給奉若,回頭看了藍奐夫婦一眼,那抹笑意便顯得頗有深意了:「回頭、清毒的方子你們管太醫要吧,我可不敢開,沒得死了還反咬我一口替姜琰華剷除異己呢!」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諷刺也夠明顯。
沁微憋笑,把粉嫩的唇瓣都壓彎了。
藍氏一怒,風情的眸子撩起一點火光,但總算還沒蠢到家,曉得這會子眾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不計她說什麼都是錯,還不如擺出委屈無辜的低姿態的好。
手死死攥著女使的手,將手腕間的血色幾乎都截斷,咬了咬唇,把要頂回去的話生生咽下去了,憋了個心口火辣辣的痛。
垂眸微垂,深深一福,以一目謙卑而感激的姿態道:「多謝郡主的救命之恩。是我管教女使無方,衝撞了郡主和大嫂,還請郡主恕罪。以後一定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發生今日這等事來。」
姜柔也懶得跟她掰扯什麼,左右這等廢物也只能是做做旁人踏腳石的料子。
侯爺深知她的脾氣,只無奈虛握著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詢問道:「郡君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