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撒網
蚊子的頭上有著一根非常微小的針頭,不注意看根本就發覺不了。
不同於一般蚊子的針頭,這隻機器蚊的針頭是透明的。
當機器蚊看到夢天行時,原本黑色的眼珠子閃過一絲紅芒,然後就發現頭上的那根透明針頭就被射出,射擊的部位自然是前胸。
針,自然不是一般的繡花針,而是經過特製的毒針。
毒針透明,是因為被一層冰包裹著。
毒針射到的部位並不重要,因為隻要射到,那麽在一天以內就會死亡。
所以相對來說,麵積最大的部位精準度越高,而精準度,是唯一的要求。
老人藏身暗處,看著那根幾乎看不見的毒針刺進夢天行的胸口,然後嘴巴無聲地咧了下,算是慶祝任務順利完成了。
夢天行並不知道有一根毒針刺已經刺中他的身體,所以照樣在那裏跑步。
老人看著自己大功告成,招回那個昂貴的機器蚊,心痛的收進一個特殊的盒子,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背影依舊孤獨蕭索,就像上一次完成任務一樣,也像這些年所有任務完成後的背影一樣。
跑步中的夢天行看到了自己手環的震動,手掌張開後,發覺上麵竟然有一項提醒,上麵顯示結果是:胸口部位有毒物。
時間顯示就是在剛剛發生的。
夢天行連忙蹲在地上做出深呼吸的樣子,一副跑步跑累的樣子。
兩個警察跑了過來,蹲下問道:“你沒事吧。”
夢天行說:“我還是坐你們的車回去吧,我有點不舒服。”
原來身後的那輛警車一直處於無人駕駛狀態,默默的跟在後麵。
進車後,夢天行連忙問道:“有鑷子和證物袋麽?”
看著表情嚴肅的夢天行,小周連忙拿出一個小箱子,裏麵東西齊備。
脫去外衣的夢天行,感受著那個毒針的位置,連忙把毒針用鑷子取了出來,扔進一個特製的證物袋。
一旁的小朱看的不明所以,問道:“這是什麽?”
夢天行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是毒針。”
兩個警察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毒針,不會吧?”
夢天行有驚無險的說道:“這是剛才我中的毒針,你們誰送去檢驗,最好把貝警官叫上,然後以此事布一個局。”
小周連忙聯係了一下暗中跟隨著的兩個警察,並悄無聲息的把其中一人替換了下來。
還在路上的小周聯係好了所有的相關人員,等他到專案組實驗室的時候,其他幾人都在那裏等待。
縝密的布局以及緊張的化驗正在進行中,而夢天行則是回到家躺在了床上,就連燈都沒有開。
他知道,暗中的那人一定在等待確認自己的死亡,不然是不會放心離開的。
殺手解決自己的任務,在沒有確定任務死亡之前,是不會離開的。
夢天行就是抓住這麽一個機會,讓貝警官進行布局。
雖然條件已經創造出來了,但是最後結果如何,就看他們怎麽設計了。
沒多久,化驗室就傳來化驗報告,講述了這種毒素的發作時間以及具體症狀。
根據所得到的這些細節,貝警官與其他警察聯合,準備實施一次抓捕行動。
網已經撒了出去,就看那條魚會不會主動遊過來了。
淩晨兩點零三分,小周急急忙忙的把一臉慘白,還略微有些抽搐的夢天行背下了六樓,然後找急忙慌的開車送往最近的救護中心。
殺手放下手中的監控畫麵,喃喃自語道:“再過幾個小時就見分曉了”,然後開始假寐。
上午九點不到,他就來到最近的醫院。
雖然還是老人的裝扮,卻戴著一副老花眼鏡。
找到急救樓層後,慢悠悠的走上電梯,就像一個來探望自己親人的普通老頭一樣,麵帶憂色,滿臉憔悴。
一出電梯剛拐彎,就看到最裏麵的重症監護,有兩個警察正守在病房外麵。
老人摸了一下老花眼鏡,很是隨意的看向一邊的房間,在他的眼中就出現了那個房間裏麵的畫麵,雖然隻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以及一些設備的大致構造,但已經能夠幫助他明白,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人為布置。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少年的死亡,然後他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活著退休,他笑了笑,感覺很滿意。
他還是習慣性的看一眼時間,這讓他能夠保持足夠的平靜以及警戒。
距離毒發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了,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
想著未來的美好,不由得感覺時間過得更慢了。
然後想到,如果昨天晚上就直接幹掉他,會不會更省事。
紛亂的思緒被打斷,因為從他盯著的病房傳來了談話聲。
談話的內容就是關於這是什麽病毒,以及相關的一些信息,他臉色微微的凝重了一瞬,因為隻要明白這是什麽毒,那麽遲早就能找到解藥。
當聽到醫生後麵的話後,他神情一下子凝固,因為那個醫生說,解藥就在庫房,正在取過來。
病房外麵的凳子上,這時已經坐了兩個警察,正是那兩個暗中保護夢天行的警察,另外還有兩個守在門口。
他的神情變得格外的凝重,心裏卻在想:這家夥怎麽到現在還不肯死,為什麽就不去死呢。
雖說心裏有些泄氣,但腦海裏麵已經在飛速思考接下來怎麽辦。
硬闖是絕對不行的,那麽也隻有把解藥搶到自己手上,換另外的一種解毒劑,這樣最後即使死了,也隻能算到誤服藥物致死,或者毒發身亡,與自己就扯不上太大的關係了。
這種解毒劑是屬於比較稀少會用到的,而它的保存必須存放在特定的溫度,也就是醫院最冷的地方。
摸了摸眼鏡,立馬顯示出藍色和紅色兩種顏色,很快就看到深藍色的區域,那裏正有一個人準備進去拿解毒劑。
老人的步伐慢慢的變大了,然後朝著深藍色區域走去。
老人來到一個拐角處階梯口,靜靜地等在那裏。
一個高挑的護士,手上拿著托盤,上麵放著一小瓶解毒劑,正急急朝著這邊走來。
老人瞅著一個時機,一跤跌了下去,正好撞在護士身上。
護士見機得快,連忙把老人扶穩,關切的問道:“您沒事吧?”
老人扶著護士的手臂,腦袋稍微擋了一下視線,偷梁換柱完成後,抱歉地說道:“剛剛階梯踩空了,真是抱歉。”
護士見老人沒什麽事後,連忙朝著夢天行的房間走來。
老人摸了一下自己口袋裏麵解毒劑,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稍微走了兩圈後,才慢慢回到原來的病房。
護士在離開夢天行的病房後,就接到一個電話。
然後給所在樓層的所有警察發送了一條消息。
整個樓層的醫護人員正在不斷地進行轉移,隻一瞬間,老人就發現了不妥,剛想衝出房間,結果發現外麵已經圍過來好幾個警察,無奈之下,打開窗戶後直接跳了下去。
樓層在十七樓,一般來說逃下去必死無疑,但是老人之前在六樓也跳過,所以他並不在此列。
警察圍過來,衝在最前麵的就是那個送藥的護士,也就是貝警官。
打開門一看,除了兩個真的生病昏迷的老人外,就沒有其他人,顯然那個嫌疑犯已經跑了。
看著打開的窗戶,然後就看到嫌疑犯張開了雙手,手臂與衣服之間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膜,就像是滑翔翼一般,控製著方向。
他衣服褲子其他部位都一下子鼓了起來,就像是充了氣一樣,讓他整個人漂浮在空中。
腳上的鞋子正在發出耀眼的藍色光,就像是一個推動器一般。
整個人就這麽飛在了空中,也正在遠離眾人的視線。
貝警官連忙問道:“小環,嫌疑犯還在你的視線當中麽?”
小環回答道:“還在,而且解毒劑上麵追蹤器顯示的位置,就是嫌疑犯所在的位置。”
貝警官回了一句:“做得好,繼續跟進。”
然後對著身後的警察說道:“分三組,每組四人兩輛車,每個小組相隔一個街道進行追擊,出發。”
貝警官回到了夢天行的病房,對他說道:“嫌疑犯跳窗飛走了,目前正在追擊當中,你不用太擔心。”
夢天行站在窗口,看著那個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快要飛出視線的身影問道:“有多大的把握能夠抓到對方?”
貝警官回答道:“嫌疑犯身上有追蹤裝置,而且在追擊的時候,我們已經取得實時畫麵的優先權,相信待會兒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夢天行實在不敢苟同,不過也沒多說什麽,心裏卻在不斷的發顫。
確實,不論是誰,隻要知道有一個殺手在暗中潛伏,不知什麽時候,什麽地點,什麽方式,就是想要自己的命,換做誰,誰都會心驚膽顫,更何況夢天行隻有十八歲。
若是祈禱有用,那麽他已經向滿天神佛都拜了一個遍。
醫院的房間令他感覺很厭惡,因為他最糟糕的回憶就是從醫院開始的。
夢天行對著旁邊的貝警官說道:“我要出去走走。”
貝警官本來就在指揮追擊,對於待在房間還是直接在外麵,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因為嫌疑犯還沒有落網,貝警官必須保證夢天行的人身安全,所以兩人一起出了醫院。
聽著播報裏麵嫌疑犯的位置正在不斷地變化,但不知為什麽,對方就是不離開鬧市區,一直在這一塊轉悠。
沒過多久,正在兜風的夢天行聽到一次播報,說嫌疑犯現在已經降落百貨大廈。
隻不過百貨大廈裏麵的人流量相當的驚人,更關鍵的是百貨大廈從地下四層開始,一直到地下十層都有懸軌電車換乘,這給追擊的難度又上升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