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十四章 整裝待發上
“好！太好了！搞到了皇太極的出兵時間，情報軍的戰士要記上頭功。”南直隸太平府中軍都督府的議事廳內，響起了一片喝彩的聲音。劉毅正在召集軍事會議，自從馬精良成功完成了琉球任務之後，青弋軍目前的重點就要從南洋往東海移動了，皇太極不會給高麗人太多的時間，對於金國來說，他們太需要人口糧食和金銀了。而他們最缺的還是時間，沒有人會給皇太極修生養息的時間，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他需要的資源，而按照金國的邏輯，自己種糧食還不如去搶糧食，自己貿易賺取金銀也不如去搶，就連人口，如果等待金國提高出生率，一個嬰兒成長為一個戰士還需要一二十年的時間，也不如去搶，擄掠大量的人口，然後將這些人變成自己的奴隸，給自己提供糧食，將女真壯丁全部抽調出來，所以總之就是一個字搶，這也符合金國的強盜屬性，一個不從事生產的國家肯定會想辦法搶奪鄰居的資源。這是強盜的本質，也是漁獵的本質。劉毅這些天一直都在議事廳裏泡著，想著皇太極一切可能的出兵線路。如果從地圖上看，皇太極現在屯兵鴨綠江畔，隻要渡過鴨綠江就會進入高麗的領土，而從距離上計算，從鴨綠江口直接攻入平安道的義州是最佳選擇，因為義州在壬辰倭亂時是高麗王室的臨時都城，雖然跟王京沒有可比性，但是義州的軍備還算是比較完善，包括大量的糧食還有兵器裝備。如果皇太極選擇突襲義州無疑等於是在高麗的國土上占領了一個極具威脅性的橋頭堡，得到了大量糧食的金兵完全可以仿照壬辰倭亂時候倭寇的突擊速度，並且應當比倭寇的速度還要快，畢竟八旗軍是以騎兵為主。倭寇自南向北攻擊，皇太極自北向南攻擊。從地理上看，皇太極是從高處向低處衝擊，攻擊速度應當迅疾。
如果從時間上看，劉毅估計皇太極的大軍從義州出發，如果能打高麗軍一個措手不及的話應當會在三到五天的時間內抵達王京，也就是說，青弋軍從釜山登陸一直到布防王京也隻能有三天的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青弋軍就不能打著海盜的旗號，否則會在釜山遭到阻擊，那麽隻能是展露明軍的身份。劉毅就是在這一點上取舍不定，一方麵，露出明軍的身份當然是好處多多，首先天兵到達，高麗上下包括李倧也隻有俯首聽命的份，這樣會給青弋軍的行動掃清大量的障礙，但是反過來說青弋軍士兵一旦以明軍的身份示人，事後李倧肯定會上表感謝皇帝陛下，那麽崇禎和朝廷就會知道自己在高麗用兵的事情，新軍的實力將會進一步的暴露，樹大招風，到時候不知道朝廷會怎麽對付自己。
見劉毅不說話，將領們也不好打擾劉毅的思緒，成康也是緩緩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又輕輕的放下。作為軍師，他當然知道劉毅心中所想，這是一個矛盾點，但是古語有雲，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想法肯定是不現實的。有舍就有得，一味的逃避肯定不行，遲早有一天全天下都會知道青弋軍真正的實力，天下人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會作何感想？但是不論天下人怎麽想，新軍都要以天下太平為己任，一步一個腳印的繼續走下去。成康握了握拳頭，既然都督下不了這個決心，自己作為軍師當然要幫助都督下決心。
“都督！”成康起身道。劉毅被成康從思緒中驚醒，愣了一下才道：“軍師有話要說？”成康點點頭道：“都督可是在為出兵高麗的身份問題發愁？”劉毅看了看成康，也難怪，如果成康連自己思考的問題都猜不到那他就不是成康了，其實這個問題自己已經思考了很久，還是反複拿不定主意。隻是一直沒有跟成康吐露心跡，但是今天，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問題也必須擺上台麵來談一談了。成康不等劉毅答話，自顧自的說道：“都督，新軍本來就是明軍，有些事情一味的想逃避是不可能的，新軍一直心懷天下，在這一過程中，我們會遇到更多更大的困難，如果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以為一個身份問題還不算什麽。索性我們就大大方方的以明軍的身份直接登陸，隻要不說咱們是從耽羅島來的，而是說朝廷搞到了情報，皇太極最近要對高麗用兵，皇帝搶先派兵前來幫助高麗守衛即可。至於事後的問題，誠然，一旦朝廷知道了咱們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加強戒備甚至是背後下絆子，可是我們在表麵上維護了朝廷的臉麵，拯救番邦，這本來就是要把功勞記在皇帝頭上的。相信在明麵上我們不僅不會受到處罰，還會被褒獎。至於暗地裏的事情，將軍，你看看你身後的這些將領，再看看新軍的數萬將士，還有江南十府上百萬的百姓，為了他們，即便是有暗箭向我們射來我們又有何懼？有了他們，我成康相信，我們新軍一定能在這麽多誌同道合人士的支持下，邁過所有的艱難險阻！”
“都督，都督，我等為新軍大業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吳東明，戊戌，陶宗，一個個將領麵對著劉毅單膝跪下，將雙手抱拳高高舉過頭頂，他們目光堅毅，他們就是新軍的中流砥柱，數萬新軍將士就是大明未來的脊梁，還有江南十府的百姓，他們就是新軍堅強的後盾。劉毅望著他們堅定地眼神，是啊，成大業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如果遇到困難就猶豫就退縮，那以後的難關自己應該怎麽過？有這麽多雙有力的手在背後支持自己，自己又有什麽好怕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總是瞻前顧後，顧及影響，那還做什麽大事，還怎麽完成拯救天下的目標。劉毅在這一刻恢複了信心，他大手一揮道：“眾將請起，事先說好啊，新軍已經進行了軍禮製度的調整，以後就不要總是行這種大禮了，還是敬禮看著順眼一點。”“哈哈哈哈。”眾將哄堂大笑起來，戊戌立刻起身道：“都督這樣說，我們不能違反規定，全體都有，立正！敬禮！”眾將起身，雙腿並攏，齊刷刷的給劉毅敬了一個軍禮，劉毅還禮道：“禮畢！我命令軍部立刻發出通知，讓甲午和晉軍的兵馬打出明軍旗號，以新軍製式軍裝鎧甲裝備全軍，參加戰鬥！”
成康捋須道：“都督，諸位，另外我還有兩點要補充一下，第一，我們要對皇太極進兵的路線做一個預判，如果我所料不錯，金兵不可能隻有一路人馬，定然是分兵兩路，一路主攻，一路牽製，從地圖上看，最有可能的主攻路線就是義州，拿下義州金兵就獲得了補給基地，這對進兵非常有利。同時在鹹鏡道的洪原吉州一線，金兵最少會有一到兩個旗的兵力進行牽製，高麗軍能打的部隊基本都集中在北邊，隻要能殲滅高麗邊軍，剩下的軍隊就是擺設，兩個旗的部隊橫掃鹹鏡道應當不是問題，他們可以完全牽製住高麗邊軍，而主力部隊長驅直入直抵王京，高麗軍在北部最後應該隻能依靠義軍進行抵抗和牽製，但是金兵的戰鬥力遠超倭寇，又有了漢軍八旗的加持，高麗軍隊凶多吉少。”
眾人紛紛點頭，劉毅也是讚賞道：“看來軍師跟我的想法一樣，不錯，皇太極用兵喜歡速戰速決那一套，我們跟他交手幾次，每次他都是快速穿插，即便是明軍的防禦看起來再完善，他也是能找到突破口，甚至袁督師在世時，皇太極敢於放棄寧錦防線，直接繞過去殺入關內，現在他的八旗軍以騎兵為主，更是不可能慢吞吞的進兵，突襲義州之後，一定會繼續前進。”成康接著劉毅的話道：“其二，現在的金兵已經今非昔比，我們在進步，對手也在進步，要知道現在的金兵吸收了大量的漢兵，在和我們交手的過程中也意識到了火器的重要性，而高麗的火銃隊還是有可圈可點之處的，一旦他們吸納了明軍和高麗軍的火器。他們會變得更強大，這一點我們不得不防。”成康說的不錯，此次作戰，皇太極可謂是收集了金國境內全部能收集到的火器，全部裝備給耿仲明的漢軍正白旗，這些部隊將會成為金兵的重要輔助兵力，以前金兵是用人海抗擊火海，現在不一樣了，也會有強大的火力掩護金兵的衝擊。從前方收集的情報來看，現在皇太極也比較注重騎兵和火器兵種的協同問題，新軍的戰術也讓皇太極意識到了未來戰爭模式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