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太子司學回來啦
“太子司學回來啦！太子司學回來啦！”學生們聽到集文館門口的響動，紛紛跑出來迎接蘇清然。蘇清然穿著司學服，身形變回了九歲的模樣，麵色依然有點蒼白，但是精神很好地向學生們揮了揮手。
蘇瀲默看了蘇清然一眼，但他更關心的是蘇清然身後的人——何風，林雪，兩名醫女，還有一名侍女。
蘇瀲默相信按蘇清然的性子，如果僅僅是身份暴露，不可能會帶這麽多人過來。帶了醫女和侍女，隻有一個解釋——蘇清然前日傷得很重，如今依然需要人照料。
想到這裏，蘇瀲默滿臉憂愁地走上來，道，“不知太子哥哥身體恢複的可好？”蘇清然看了看蘇瀲默，又看了看眾人關心的目光，道，“謝謝各位的關心，我雖然還沒好全，但是沒有大礙，我這不是回來上課了嗎。”
接著，蘇清然便開始了一天的課程，基本一如往常，隻是術法全由助教教授。
到了吃飯時間，何風和葉流光等人早早取來食盒打開，蘇清然則是兩手空空坐到了何風對麵，一如既往坐姿筆直，隻是麵前沒食盒，看起來不像是在吃飯倒像是在打坐。
“我尊貴的太子司學殿下，您不吃啊。”葉流光咽了一口雞腿，問蘇清然。蘇清然乜了一眼葉流光，道，“你別這麽叫我，我聽著瘮得慌。”葉流光哈哈道，“司學，司學。您不吃啊。”何風道，“殿下還在養傷，吃的東西要醫女和廚子配合調理的方子單獨做。”白毅看了一眼蘇清然身後端著食盒走來的侍女，對葉流光道，“瞧，這不是來了。”
這一桌的談笑顯然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漂亮侍女走來，將手中食盒放在蘇清然麵前，輕輕打開，一陣馥鬱香氣瞬間彌散在空氣中。她將飯菜一盤盤擺在蘇清然的麵前，將餐具擺好，行禮道，“殿下請用膳。”蘇清然依然在那裏坐姿筆直，對侍女點了點頭，待其離開後，方才拾箸。
那侍女很是漂亮，今日過來方才露麵，引得集文館幾個少年臉紅，不少人將羨慕的目光投向蘇清然，蘇清然卻毫無所覺，認真地吃飯。場間一度議論紛紛。此刻隻見葉流光驚訝地看了一眼那幾道擺在蘇清然麵前精美至極，分量又極少的菜，問何風道，“老大，您平時在東極宮，見太子殿下都吃這些東西嗎？我的天這是什麽食材我竟然沒見過。還有那侍女小姐姐，東極宮裏的小姐姐，都是這個模樣麽？”他之所以不問蘇清然，是因為蘇清然平日裏吃飯很少說話，若非必要，他都直接問何風。
何風道，“這些東西我之前也沒見過，不過侍女姐姐們多是這般好看的。”葉流光聽了齜牙咧嘴，“司學哇，之前見您吃飯隻覺得像是不餓，今天這麽一看，覺得您吃飯像下棋一樣。”蘇清然罕見地說了話，道，“若換你來吃這藥膳，怕也是像不餓一樣。”說罷麵無表情，繼續吃。
葉流光仔細聞了聞，發現的確有藥味，道，“原來如此司學您真可憐，生病還要吃這麽難吃的東西，一盤盤還要吃光，嘖嘖嘖。”蘇清然聞言一嗆，連著咳了四聲，瞪了一眼葉流光。白毅道，“就你話多，讓司學靜靜吃吧。”說著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蘇清然持箸的手。之前他看了墨胥悠的手已覺驚豔，如今看來，蘇清然當時化身墨胥悠仍然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光華，此時此刻，那九歲少年的手看在他的眼裏比之前還要潔白優美幾分，指甲朱紅如珊瑚，就連那可怕的藥膳，夾在他手持的箸中，都產生了一種誘人的感覺。
不隻白毅，其餘不少學生也生出了同感。之前墨胥悠雖然俊雅出眾，但仍在他們可以消化的範圍內，如今午飯時間仔細端詳太子原本的儀貌風度，方才真正領會了東極宮裏關於太子風華絕代的傳言……也就隻有何風白毅葉流光這種天天早晚見太子的人，才能生出一點點免疫力。
葉流光早早吃完，幸災樂禍地等蘇清然吃完那可怕的藥膳。蘇清然卻忽然放下筷子，微微皺眉閉上了眼，頭晃了晃，過了片刻才睜開，卻不再繼續吃那藥膳。何風道，“殿下怎麽了？”蘇清然道，“無妨，隻是有些恍惚。”葉流光略有些懷疑地看著何風，“老大，怎麽覺得這次你回來，對司學的態度比往常客氣了許多。”蘇清然聞言微微聳眉，看了看何風。
何風道，“有嗎？我怎麽不覺得。”葉流光挑眉搖頭一笑，不再評論。
當日下午，雪後初霽，天空碧藍如洗。
蘇清然帶眾學生去屋外寫生，使他們隨意取景，而自己，則在院中一處金隱樹下擺了個蒲團，閉目修習心經。過了半個時辰，他睜眼正準備起來巡視，看見不少學生目光躲躲閃閃，走近檢查，卻發現一些人將自己畫了下來。
蘇清然會意笑笑，依次點評，待走到楊融的畫前，忽然停住了腳步。
都在畫他，其他人都畫他閉目養神的模樣，而楊融的畫，卻抓住了他期間被陽光曬得癢癢，微微睜眼抬頭的一瞬，格外生動。
蘇清然的嘴角微微翹起，她很有天賦。
“司學，我這幅畫如何？”楊融仰頭期待地問。“很好。”蘇清然目光深深地看著楊融，“司學沒有意見麽？”蘇清然搖了搖頭，“意見沒有，問題倒是有一個。”說著忽然彎腰，眼角微彎，輕聲問。
“你方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楊融臉色微微發紅，道，“哪有。”“如果不是，怎能抓住這樣一瞬？”“……天賦而已。”
“嗬。”蘇清然輕輕一笑，不再說話，從她身邊走過，去看另一個學生的作品。楊融抬頭看了看蘇清然的背影，心莫名其妙地跳得快了幾分。
此後的一節課，蘇清然教授棋術，命學生們兩兩組合，相互競技，每場半個時辰，由每組勝者繼續對戰，其餘人觀戰，何風和蘇清然監督，直到贏出最後一名。
集文館學生不多，兩個半時辰，便決出了最後兩名——楊融和蘇瀲默。最後一局依然很快，楊融以絕對優勢碾壓了蘇瀲默。蘇清然在一旁觀棋，眼中隱有異色。其餘學生看向楊融的眼神更加變了——此前蘇瀲默總是在各種同級別競技中取勝，此次下棋輸給一名新學生，可謂是破天荒頭一次。
待楊融放下最後一子取勝，眾學子的驚訝聲中，忽然傳來蘇清然的聲音。“我與你下一場可好？”楊融搖了搖頭。“司學趁人之危，我今日已經連續下了六場，司學一場沒下此時正是精力充沛。我才不上當。”
蘇清然輕輕一笑，道，“好，下次課我和你下。其餘人觀棋。”
當天夜裏，蘇清然先去了一趟醫女的屋子檢查身體，之後回到寢室，卻發現隻有何風。
“殿下，你怎麽樣。”何風迎上來問道。“我很好。何風哥哥，他們兩個人呢？平時這兩人都在宿舍學習。”何風道，“蘇瀲默今夜出門去了，他們兩人懷疑蘇瀲默有問題，去跟蹤了，讓我留著陪你。”
蘇清然點頭道，“他們兩個和蘇瀲默水平相當，應該不會出事。”說著便上床去打坐修習心經。
第二天一早，蘇清然睜眼就看見葉流光兩人垂頭喪氣，問道，“昨夜怎麽了？”葉流光道，“昨夜把蘇瀲默跟丟了。”蘇清然換上司學的衣服說道，“哦？在哪裏跟丟的？”葉流光道，“在西北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