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加入和尚軍隊
和尚大軍是要往西北趕。自從穆紮裏拉國降，“雲”軍師被蘇清然殺死，斯邁勒國也扛不住了，很快就敗下陣來。什色此番便是接替鍾家軍，去西北防止伽蘭國的動亂的。他既如此，便也已經知道可如玉和茶纈的事。
什色雖然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和尚，但他聽了可如玉的故事，也不免唏噓：“好好的一個公主，把自己弄成這樣，可恨又可憐，阿彌陀佛。”
他唏噓的那個公主便是昨夜裏那個布堆人。
布堆人可如玉醒來時，便是在一個糧草車上。她高興地發現自己的燒已經退了，又悲傷地發現自己肚子餓了。“這是和尚軍隊，你現在在和尚軍隊的糧草車上。”月星水袍對可如玉說。
“哪裏有吃的？”可如玉問月星水袍，忽然摸到手邊一個類似水囊的東西，將它拿起來，發現裏麵水是滿的。“吃的恐怕要去找士兵要才能有。這雖然是糧草車，卻是個空車。這水可以喝，是和尚留給你的。”
可如玉聽到月星水袍的話，迫不及待地打開水囊，喝了一大口水，覺得清冽爽口，之前發燒帶來的幹渴感一掃而光，才隱約覺得月星水袍剛剛的話裏，那個和尚好像不是個泛指。
於是她問道，“哪個和尚？”月星水袍道，“當然是你認識的和尚。”
可如玉道，“我認識的和尚……”話還沒說完，忽然想到了一個身影，那個發光的身影。
“難道是？什色和尚？”月星水袍道，“沒錯，就是什色和尚。是他讓士兵留一個水囊給你的，也是他吩咐他們將你搬到糧草車上隨軍行走的。你成功了。”
可如玉聽到這番話，隱隱地有些激動興奮，可興奮一刹那後，又是滿滿失落。“什色和尚應該也已經知道我的事了。我哪裏有臉麵再去見他？萬一我見了他，他豈不是會把我給送到陛下那裏去？”
月星水袍道，“你現在的模樣，誰會認出是你？再說了，什色和尚剛剛已經看過你的臉了，他沒認出你來，恐怕是早就已經忘了你長什麽樣子了。”可如玉聽到這話，心裏安穩的同時，莫名地有些失落——他原來早就已經忘記我什麽樣子了麽？
月星水袍道，“等今天天亮了，你就去和士兵說，感謝救命之恩，你也是個和尚，想加入和尚大軍，一同作戰。這樣做至少能保證你能活下去。和尚軍隊禁止女人加入，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個女人，肯定會把你攆出去，你又要流落街頭。”
可如玉道，“那我參了軍，就不能去找母親了。”月星水袍道，“玉壺天女的存在是個秘密，就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如果你要找到母親，恐怕要多認識一些人才行。參軍，是目前看來最好的選擇。”
可如玉聽進了月星水袍的話。她爬下糧草車，找到糧草車旁的一個士兵。
“這位師父，多謝昨晚搭救。”士兵正是昨夜帶她上糧草車的那個和尚，見她好了，笑著道，“哎，這位小師父你病好啦。”可如玉點了點頭，那和尚道，“昨夜還燒得那麽嚴重，什色少主果然厲害，短短一瞬的聖光，竟然就救了你的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可如玉聽到這話，驚訝道，“師父，您方才說，是什色少主用聖光救的我？！”和尚道，“沒錯，這大軍裏能這麽快將小師父你治好的，也隻有什色少主啦。”
可如玉心裏莫名生出一絲甜絲絲的喜悅，對和尚道，“既是如此，貧僧願追隨什色少主，為少主效力。”和尚聽了這話，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這便去找百夫長，請他將你也編進來。你應該很餓吧，”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塊饅頭和幾個野果。“這是北疆的火烈果，酸酸甜甜的，補充火力，你拿著吃吧，我還有。”可如玉感激地接過饅頭和野果，對和尚道，“多謝師父，師父慈悲，貧僧感激不盡。”和尚笑了笑道，“我這便去請百夫長。”
此後，百夫長對可如玉進行了“麵試”。可如玉在地上撿了一個枯木枝，用自己在閬苑學的棍法，演示了一遍，百夫長看了頗為滿意，便直接編入了軍隊。百夫長走後，那小和尚對可如玉說，“小師父，沒想到你長得瘦弱，還有這兩下子。百夫長剛剛吩咐了，你就住在我們這一屋。馬上就會有發鋪蓋和鎧甲的人過來。你這一身被子棉衣，之後就可以扔了。”
可如玉聽了這話，心裏高興，同時又有點擔憂，若是和這群和尚住在一起，此後必定多方不便，便借口如廁，找了個僻靜地方對月星水袍說，“我和男人住在一起，恐怕會露餡。”月星水袍道，“你繼續穿著我，我會幫你掩護，他們沒人能看出你是個女人。”可如玉這才放了心。隨和尚們一同住下了。每日行軍，休息時與和尚們一同說笑，日子過得逐漸有聲有色。
過了三日，軍隊到達了駐紮點。可如玉在路上得知，此次大軍來到西北，是要駐守在邊境，以防伽蘭國入侵。如果伽蘭國沒有動作，估計這個春天到夏天，都要駐守在西北了。
一日陽光煦暖，她坐在帳篷外麵的木墩上，看著北疆逐漸變得透明清爽的春光，看著遠方碧藍的天空下，雪山旁泛著亮光的河流，心情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她看著周圍休息鍛煉的和尚同伴們，心裏萌生出淡淡的幸福。她忽然覺得，如果這一年就這樣過去，也不錯。
唯一會覺得遺憾些的，是到目前為止，始終沒有真正見到什色的模樣，好想見見他。
或許是應了可如玉的願望，就在同一天，百夫長來找可如玉，說什色少主要見她。
原來是一支軍隊忽然全體食物中毒，找不出原因，懷疑是軍中有奸細。可如玉所在的隊伍收到消息，要將所有來到西北途中新編入的人，都交給什色少主篩查。雖然沒有人懷疑可如玉，但是軍令如此，百夫長依然將可如玉給報了上去。
當天下午，所有可疑之人都集結在了什色的帳外。
可如玉看著什色那潔白的帳篷，一時間遐想萬千——什色是否會像這帳篷一樣，穿著潔白的鎧甲？又或者會像往常一樣，穿著鑲嵌著各種寶石的袈裟？他那流光溢彩的眼眸，是否還會像從前一樣神奇好看？
就在這時，什色從帳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