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無回頭之路

  可如玉看著鍾如是，有些欲言又止。鍾如是看著可如玉的樣子，忽然覺得又有些疑惑——玉兒的模樣，也不像是受了小的委屈，難道，此中有什麽隱情？

  可如玉凝望著鍾如是，心裏萬般掙紮。她不知道如果告訴鍾如是茶纈的真正身份，他會有怎樣的反應。而且，若是告訴了他，恐怕他更會阻止自己去對茶鍇英下手。但是，她隻要一想到鍾如是未來可能會和茶鍇英在一起，就十分不安。


  思來想去，可如玉終於問出了一句話：“如是哥哥，你愛我嗎？”


  鍾如是沒想到可如玉會突然問這句話，看她淚眼微紅的模樣，心裏一痛，道，“我怎會不愛你。”可如玉道，“不論我平凡或富貴，疾病或健康？”鍾如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將可如玉擁到懷裏。“玉兒，你在說什麽傻話。隻要你還是你，你就永遠是我的玉兒。”可如玉睜大眼，抬頭看著鍾如是，“真的嗎？”鍾如是點了點頭。


  可如玉道，“若是有朝一日，娘親說不讓我們在一起呢？”鍾如是道，“怎麽會？”可如玉道，“如果。”


  鍾如是聽著那堅定的語氣，臉色逐漸變得認真，道，“如果陛下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會懇求陛下，讓我們在一起。”可如玉道，“如果她依然不讓呢？”


  鍾如是皺起了眉，問道，“玉兒，發生了什麽？陛下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可如玉道，“告訴我，如果她依然不讓，你會怎麽樣？”


  鍾如是道，“我……”可如玉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你無法拒絕，是嗎？”她推開鍾如是，哭著向帳外跑，鍾如是追上可如玉，道，“玉兒，茶鍇英在我屋中那五日，我發誓除了給她治療凍傷沒有做任何事！玉兒，陛下不會用這個事情來拆散我們的。”可如玉根本聽不進去鍾如是這番話，哭喊道，“所以如果陛下下旨了，你還是不會和我在一起了，對嗎。”鍾如是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道，“玉兒，如果抗旨之罪不臨及你和鍾家，我會抗旨，帶你走。”可如玉聽到這話，忽然安靜了下來。鍾如是抱住她，安慰道，“玉兒，不哭了，不哭了，我一直都在。”


  可如玉在鍾如是的懷裏，擦幹了自己的眼淚，也堅定了決心。


  他依然不能，不能放棄一切同自己走。若茶鍇英成了儲君，她相信鄢語雪，會將一切最好的，都留給茶鍇英，包括鍾如是。


  既然你不能放下一切同自己走，我便不顧一切，讓茶鍇英消失。


  “如是哥哥，我不哭了。你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玉兒自己呆一會兒便好。”


  鍾如是擔憂地看了可如玉一眼，道，“你真的沒事？”


  可如玉微妙地笑了一下，“真的沒事，如是哥哥你去休息吧。”


  鍾如是點了點頭，轉身上床去睡覺了，不知為何，他睡得，很不踏實。


  “茶將軍，怎麽了？”帳外，茶鍇英的手，停在了鍾如是的帳簾上。守衛不解，走來詢問。


  茶鍇英聽到帳中的哭泣在鍾如是安撫下逐漸轉為啜泣而消失，落寞地笑了一聲，轉身對守衛道，“無事，忽然想起有將士在等我一同操練，忙得都忘了。對了，你不必告訴元帥，我自會再來找他。”守衛點了點頭。茶鍇英沒有停留，大步離開。


  過了一會兒，可如玉一臉平靜地從鍾如是營帳中走出，也沒有多說什麽，大步離去了。


  中午，鍾如是醒來，處理了一些軍務，卻沒有吃飯。下午，天幕逐漸變暗，直到晚炊之時，將士將飯菜送進鍾如是帳中。鍾如是卻是看著那飯菜出神，依然吃不下去。


  玉兒，你今天問我這些話，卻隻字未提緣由，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你看茶纈的眼神，那般可怕？你和她，究竟有什麽過節？為何今日，我中午休息的時候，心裏那般不安？


  “元帥。”帳外傳來了茶鍇英的聲音，將鍾如是的思緒瞬間帶回。


  “茶將軍請進。”鍾如是道。


  茶纈走進來，看見鍾如是麵前飯菜一點沒動，勸道，“元帥大病初愈，要吃東西，才能盡早養好身體。”鍾如是仔細看著她，見她一臉平靜坦然，歎了口氣道，“今日有事憂心，吃不下。”茶纈道，“何事能讓元帥如此煩擾，可是戰場之事？”鍾如是道，“不是。是一件私事。”


  茶纈聽到“私事”二字，忽然覺得和麵前的鍾如是，生出了一些距離感。她在心中笑歎一聲，對鍾如是道，“既然如此，那鍇英便不多問了。此次鍇英前來，是想稟告元帥，雲的行蹤查到了。她自上次受傷，便回了穆紮裏拉國大營修養，如今已經毒發兩次，功力大損，穆紮裏拉國雖然嚴密控製消息，可軍心卻已經有些不穩。如今已是春季，穆紮裏拉國南麵的達達河即將解凍，一旦解凍，穆紮裏拉國進攻即將受到阻礙。我推測，近期穆紮裏拉國必會在這段時期有所動作，進軍到達達河以南，我們要在達達河加緊防備，不能給穆紮裏拉國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鍾如是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此事你親自去布置。不知伽蘭國那邊可有什麽消息？”茶纈道，“伽蘭國國內傳信，說伽蘭國王病危，急傳伽蘭王子回國，不知這消息真假，務必小心應對。如果是真，我們可以借機進攻，將伽蘭國逼回邊線；若是假，恐怕伽蘭國使詐設伏。”鍾如是道，“伽蘭國內的探子如何回報？”茶纈道，“伽蘭國內的探子還沒有回信，此事的確切消息，恐怕要等到明日。”


  鍾如是道，“歌舞文學之國戰力不足，上一次偷襲被霍準反擊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難以有所動作。你便吩咐下去，加強達達河的邊界巡邏，提前在達達河河麵設下埋伏，穆紮裏拉國的人一旦通過，便將他們炸到河底。”茶纈點了點頭，道，“近日東風漸起，東海的水神雨鳶到了一批，可提前訓練數隊人使用水神雨鳶，對遏製西邊伽蘭國進攻，應有未雨綢繆之效。”鍾如是點了點頭，道，“茶將軍心思細膩，此事便由茶將軍委派人選督辦。我這就寫手令給你。”


  鍾如是說著打開抽屜，去取紙與軍印，卻忽然發現抽屜裏的西北軍的兵符，不見了！


  “不好！”鍾如是大驚失色，聯想到今日可如玉奇怪的舉止，道，“恐怕……來人，快去找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