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參見王後陛下!
“好,去準備些簡單的,我還要看完左邊的公文,你……”霍乙昌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後那人的聲音不對,再一想如此好聽的聲音隻在一人口中聽過,而那人的身份在他腦中隻那麽一閃,就讓他中電一般猛然站了起來!
他有些慌張,自己隻穿了一身棉布青衣,怎能麵見王後陛下?
“霍大人不必緊張,我隻是過來看望,事出突然,未事先通報,擾了大人工作,還請見諒。”蘇清然從霍乙昌身後走到身前,微微笑著道。
霍乙昌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蘇清然麵對麵,瞬時被麵前人的皎皎容光閃得有些暈眩,可他深知禮節之重,硬是將自己拉回清醒,低頭叩拜道,“臣惶恐……”蘇清然忙將他扶起,“霍愛卿切勿多禮,我近日來,有要事相告。您可知兵部侍郎楊開為何升遷?”霍乙昌麵色凝重起來。“楊開為人油滑專營,我並不喜歡他,隻是江上流大人屢次示意吏部插手,便不顧我阻撓,把他提到了這個位置。”蘇清然默默點了點頭,道,“我能否求霍大人一事?”霍乙昌一聽蘇清然如此說,惶恐行禮又被拉住。
“時間緊迫,楊開是奸徒,江上流也非善類。江上流和楊開涉嫌販賣軍火,何風將罪名栽贓到了你頭上,一心想除掉你。大王陛下受人蠱惑,誤會了您,不時怕是要來質問您的罪行,請您答應我,不要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蘇清然歎了口氣,道,“目前內賊很多,何風一心想滅掉我天垂之國稱王於末界,而你們這些忠臣,便是他最大的阻礙。無論如何,請你保全自己。我會明察一切,保大人無罪。”蘇清然拍了拍霍乙昌的肩,“為了我國的命運,委屈您了。”說著,行了一大禮。霍乙昌忙扶起蘇清然,“王後陛下,姬大人,有您的話,老臣必定不讓您失望!老臣真慶幸朝中有您,有您,我天垂之國有望啊!”蘇清然黯然一笑,“其實我目前也在被人懷疑,稍後您怕是會見到一個冒充我的人前來,請您務必小心。”說著,蘇清然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霍乙昌。
“拿好這個,這是你我的身份憑證。”霍乙昌接過那玉佩時,蘇清然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
霍乙昌再抬頭時,蘇清然已經不見。
另一邊,鄢語雪的寢宮。
鄢語雪很著急,蘇清然依然昏迷不醒。
她看著他那被煙和火熏傷的手,心裏一陣酸痛。無論他是內鬼或不是,她都不忍看他在自己麵前受傷害。
侍女換來了新的溫水。鄢語雪把毛巾在盆裏浸了浸,擦了擦蘇清然的手。那雙手,又回到了之前白玉一般的白皙,指甲又恢複了原先的紅潤。她撫弄著他的長發和臉,一如以往無數次那樣。從頭發,到眉頭,到眼睛,鼻子,嘴唇,耳朵,一寸寸,一分分。忽然,她的手停了,興奮得有些顫抖。
蘇清然的睫毛動了動。兩隻紫色的眸子又恢複了原先的光彩。
“清然,你終於醒了!”仿佛看到重病的孩子痊愈,鄢語雪笑得很開心。
“雪兒。”蘇清然微微笑了,笑容像秋荷重新煥發了生機,病樹重新回複了青春,暗淡的星子重新閃亮,陰暗的天空重新湛藍。鄢語雪覺得,她的整個天空,都晴朗了。
就連站在寢宮外麵的芮秉塵,都有一刹那動容。
太子殿下不愧是七界至美,到了末界,還是一樣好看。
那想法隻是一瞬,芮秉塵道,“陛下,我們該走了。”蘇清然看到門外的芮秉塵就一肚子氣。“你,你怎麽還在這裏!”芮秉塵轉頭一笑,“王後陛下,我們現在,要去朱門街抓內鬼!”芮秉塵的笑容總是有那麽一點渣滓,讓人很不舒服。
蘇清然突然喘起了粗氣,他又暈過去了。
“清然!”鄢語雪哪裏想那許多,又回去看他。芮秉塵卻在一旁叫了起來。
“這是假的!他的分身已經走了!再不去看就來不及了!”芮秉塵一把拉住鄢語雪,勸道,另一邊卻使力,在蘇清然周圍設了一道屏障,不讓他起身亂跑。
芮秉塵根本不知道蘇清然可以分身,他方才那番話,隻是在胡說八道而已。可他自己絕想不到,他胡說八道的話,竟是事實。
鄢語雪甩開芮秉塵的手,冷冷道,“傳精兵一百,去霍家。”
兵部尚書家中。
庭院中不再清淨,伏兵將二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庭院擁擠得宛如一碗黑米糊。忽然,士兵讓開了一條縫。
“您看!”芮秉塵將手向內一指,激動極了。
霍乙昌臉色蒼白,蘇清然臉色也甚不好看,兩人手腳上下都圍著尖刀,不能動彈。
“他不是王後陛下!”霍乙昌大喊。他知道自己今日難逃被捉的王命,隻想保住蘇清然的名譽。
可這話一出口,他便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你何以見得他不是?據我所知,你從未近距離見過我們的王後陛下。莫非,之前你們常常碰麵,嗯?”芮秉塵句裏帶刺,誰都聽得出來什麽意思,紛紛臉色大變。
“臣無罪啊陛下!”鄢語雪也不願相信霍乙昌是那樣的賣國賊,他一生為官清白有口皆碑。
“那你到底有沒有見過王後陛下!”芮秉塵問。
“沒有!”霍乙昌一口咬定沒見過。
“為什麽沒有見過,你卻認定他不是!”芮秉塵戲謔地問,顯然是要抓住矛盾漏洞。
霍乙昌冷冷道,“因為陛下的風采氣度,全天下隻有他一個人能擁有。就算我隻在台下見過,那風采氣度卻也深深印在我的心裏。麵前這個冒牌貨,絕對裝不出陛下那天神一般的光彩!這個家夥,空有一張外表,內裏全是醜惡,根本不可能是王後陛下!”他越說越激動,最後聲如洪鍾,振聾發聵,那些士兵恍然大悟,逼住那“蘇清然”的手腳。
“冒充陛下,該殺!”一位士兵喊了起來,周圍的士兵聽到這聲喊,也一起喊了起來。蘇清然卻毫不慌亂,“雪兒,你們今天都誤會我了,你看,我怎麽可能不是?”
他要露出那攝人心魄的微笑了。
雖然氣度比不上,但隻要他笑一笑,從來沒有過不去的坎。因為他的笑容,是極猛烈的催眠招式。
隻是,他的笑還未綻放,就被拍得變形。
“啪!”笑容戛然而止,“蘇清然”臉上,一個大紅手印立即腫了起來。
“你們把我想得也太蠢了吧。”一個清遠動聽的聲音傳來,聽那方向,似乎是從天上來的。
所有的人都抬起了頭。
霍乙昌臉上,更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向天行禮。
“臣霍乙昌,參見王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