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唐家老祖回來了
進宮以後，蘇清然在鄢語雪麵前演示了那“證據”，鄢語雪震驚之餘，微妙地望了蘇清然一眼。
“姬愛卿這證據若是真的，可立了大功啊。”
蘇清然道，“陛下，這證據，確確實實是真的，陛下若有懷疑，派人去唐家調查一下便知。”
桌上的燭火有點暗了，鄢語雪仔細地看著姬無憂，燭光朦朧間，他的神情極其誠懇。
鄢語雪的眼睛有點模糊，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在這朦朧燭光裏，姬無憂看起來竟這般像小祝……我這是怎麽了？
閉眼搖了搖頭，鄢語雪掃去那奇怪的心緒，問蘇清然：“姬愛卿怎麽忽然想到彈劾唐家？”
祝仰止在旁邊一聽，心裏有些忐忑。雖然姬無憂幫了他這麽大忙，但祝仰止其實也不知道，姬無憂到底為何要調查唐家。
蘇清然歎了口氣，看向了祝仰止。
“並非我要彈劾唐家，而是得知祝兄的身世，心中不平，才去調查的唐家。如果不是今夜得到了這些證據，當年祝家被栽贓枉死一案，就再難翻身了。”
鄢語雪聽到這番話，神情一凜，道，“你是說，當年私造兵器，串通外賊的，也是唐家？”
蘇清然凝重道，“若不出我所料，應該就是這樣。如今若唐家罪名為實，希望陛下能將當年的舊案一並查清，”又行禮道，“若當真不是祝家的罪過，還請給祝家一個公道。”
鄢語雪聞言，有些不自然地望著祝仰止。“仰止，我……你放心，若唐家罪名為實，我必定為你祝家平反昭雪。”
祝仰止垂下眼眸，似乎不願讓鄢語雪看見他眼中湧流的情緒。
“陛下……”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若陛下能為祝家平反，我真的……不勝感激。”
一夜過去。
唐家兄弟當晚進了皇宮，就再沒出來。
一夜間，朝野上下似乎都知道了這件事，第二日鄢語雪上朝時，林世香，李立，呂厚，三名官員，似乎約定好了一番，共同彈劾唐家，稱其私造新式武器，與外邦勾結。
而這幾名官員彈劾的信件中隱約表明的，這“外邦”，就是風央城。那信件中，更有人透露，唐軒有稱王之心。
蘇清然當夜被鄢語雪留在宮中居住，他清晨聽著朝堂上傳來的這些彈劾的消息，非但沒有感覺興奮，反而深深地擔憂。
……
仰止，你做的這些事，是在告訴我，你真的是操縱這些偽官員的幕後黑手麽？
你費了這麽多心力，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報仇麽？
與此同時，祝仰止在鄢語雪的寢宮，正輕輕蹙著眉頭，端起了茶壺。
“雪兒，不要生這麽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多不劃算。”祝仰止給麵色鐵青的鄢語雪倒了一杯茶，輕聲勸解。
鄢語雪道，“朕如今隻是擔心，唐老先生將怎麽看這件事。若他不願朕處置唐家，朕便是執意要清理唐家，隻怕也會受到很大阻力，若他發起火來，恐怕會掀起更大的波瀾。”
祝仰止道，“陛下可知唐老先生如今在何方？”
鄢語雪道，“他如今去雲遊，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他如今或許不知道這一切，朕這段時間如果決心處理唐家的事情，不需要太多顧慮。但壞事是，若朕不顧他的感受清理了唐家，待他回來，這一切朕不好交代。”
祝仰止咬了咬牙，問道，“那陛下如今是要怎樣定奪？”
鄢語雪正要回答，落妙來稟告，“陛下，姬大人陪唐老先生一起來到殿外，唐老先生剛雲遊回來，想向陛下問問安。”
聽到此話，祝仰止，鄢語雪皆是一愣。
唐端華，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一切，要回來阻攔？
另外，姬無憂怎麽比他們兩人都早知道唐家老祖回來了，還陪著他一起過來？
正這樣想著，姬無憂便與唐家老祖一後一前，走到了外殿。
鄢語雪快步走出內殿，一掃方才難看的臉色，對唐家老祖溫和一笑。“唐叔雲遊完了？感覺如何？”
唐家老祖笑道，“暢快無比，順便還得了一顆回還果，特此送給陛下，補補身子。”
鄢語雪見唐家老祖從懷中掏出一顆朱紅色的仙果，眼前一亮，臉上卻是一熱。
她正要計劃清理唐家，此刻唐家老祖拿出這回還果，到底是為了讓我回還身子，還是暗示我回還旨意？
但是鄢語雪知道，不論唐家老祖是什麽意思，這顆回還果，自己是必須拿的。因為它是唐家老祖的心意。
“多謝唐叔，朕多日不見唐叔，思念得很，唐叔今日一定要多在朕這裏呆呆。”
唐家老祖眯著眼看了看姬無憂，又看了看鄢語雪，哈哈笑道，“好啊！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說，這小子下棋技術不錯，今日，我想不如，就和他下局棋？”
鄢語雪本來打算讓陳尋風出來陪唐家老祖下棋的，如今見唐家老祖對姬無憂表現出了特殊的興趣，猶自納悶，卻不好推辭，忙道，“當然，當然。”
唐家老祖眯著眼看著姬無憂笑了笑，道，“小夥子，來吧，和我下局棋？”
這口吻非常親近，聽得鄢語雪都愣了一下。
蘇清然心裏也有些納悶，為何從未和自己正經說過話的唐家老祖，今日對自己這般感興趣，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坐在唐家老祖對麵，開始和唐家老祖猜子兒。
祝仰止看著姬無憂和唐家老祖下棋，忽然有些煩躁。
今日是處理唐家的關鍵時刻，這唐家老祖在這裏一呆就是一天，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樣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祝仰止聽得姬無憂說了一句話。
“唐老先生，您的棋藝實在高明。”說著擺了一子。
祝仰止聽得這話，眼睛忽然睜大，難道說，唐家老祖贏了姬無憂？
待他向棋局上看去，唐家老祖說，“過獎過獎，依我看，還是你比較高明。”
姬無憂又下了一子，忽然笑了。“唐老先生，不知今日這局棋，您是要贏，還是要隨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