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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我幫你養魂

  落妙冷不丁聽到這番問話,愣了愣,忽然想到這兩首相同的笛子曲,心裏咯噔一跳,當即明白了怎麽回事,連忙回答道,“回陛下,以臣見,很有可能。正如這天地間,醜的模樣有千萬種,可美的模樣,卻隻有那麽幾種。更何況笛曲不像長相那樣可以有無數種細小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旋律,強弱,長度,節奏,情感而已,若說這天地間有人心境相似,按照樂理寫出同樣美妙的曲子,並不是沒有可能。”


  鄢語雪似乎很喜歡這回答,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你可知道,我剛剛派人去查,那遠方的吹笛者是誰?”


  落妙故作驚訝地問,“臣不知。”


  鄢語雪道,“是你那好友,姬無憂。”


  落妙驚喜道,“竟然是姬大人,臣從未聽過姬大人吹笛,沒想到姬大人吹笛竟這般好聽!”


  鄢語雪道,“尋風,你覺得那姬無憂吹笛如何?”


  “陳尋風”道,“值得佩服。”


  鄢語雪點了點頭,“可是我還是喜歡看你吹笛。”


  “陳尋風”對鄢語雪莞爾一笑,忽然咳嗽起來。“這外麵還是有些冷,雪兒,我們回去吧,我想睡了。”


  鄢語雪見“陳尋風”咳嗽,將那些疑慮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道,“我們不吹了,快回去。”


  落妙陪著鄢語雪和“陳尋風”走回內殿,想到祝仰止不在,又回想剛剛“陳尋風”對天氣的評價,心裏有些疑惑,低頭思索。


  “陳尋風”究竟是能感知周圍的溫度,還是不能?

  正想著,落妙忽然發現,眼前的雪地上,有處斑斑點點的紅。


  初一看還以為是梅花落在雪裏,仔細一看,那雪麵凹陷進去,似乎是血滴在了那上麵。


  落妙心中一驚,向前看去,卻看見“陳尋風”的靴子一處,已經被血染紅。


  “王後陛下,您的腳!”落妙一聲驚呼,俯下身子去看,卻發現“陳尋風”的腳底紮了一根細長尖硬的木刺,“陳尋風”穿的靴子質料柔軟,一下就被紮透了,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鄢語雪一見也大驚,和落妙一同扶著“陳尋風”出了庭院,坐在燈火明亮的外殿。


  太醫聞訊趕來,幫陳尋風除腳上的木刺,“陳尋風”卻在這個過程中一聲未吭。


  落妙看著“陳尋風”,表麵上是擔憂,實際上卻是懷疑。


  太醫取出木刺,慨歎王後陛下腳生得美麗的同時,也讚歎“陳尋風”對疼痛的忍受能力。


  “陳尋風”笑道,“這點痛,不算什麽。”


  落妙的目光閃爍,她不相信“陳尋風”的說辭。


  他不是能忍痛,而應該說,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落妙覺得,她的猜測,又明了幾分。


  另一邊,在明軒街姬府,祝仰止倚在長椅上,聽姬無憂一曲罷,猶在回甘,不能自拔。


  蘇清然卻也在此時咳了咳,帶傷吹笛,一不小心,就會傷元氣。


  見姬無憂咳嗽,本來醉醺醺的祝仰止頓時精神起來,“哎呀呀,不得了了,快,快,喝一點酒暖暖身子。”說著遞上一杯酒,送到姬無憂唇邊,另一隻手搭上了姬無憂的肩膀,眼看著就要把酒喂給姬無憂。


  蘇清然伸手接過酒杯,抿了一口道,“我沒事,倒是祝兄,這麽晚了,難道你今夜還要在我府上住?”


  祝仰止也不覺得姬無憂這是在下逐客令,道,“你這兒這麽多間屋子,我就是要一間住了,怎麽,不留哥哥?”


  蘇清然歎了口氣,“你知道的,我是病人,不能陪你太久。”


  祝仰止見姬無憂嚴肅起來,自己也知道不好再多糾纏,道,“那哥哥便走了,隻是臨走前,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蘇清然道,“什麽東西?”


  祝仰止笑著從懷裏掏出一粒種子,放在手心裏。那種子呈朱紅色,光滑如珍珠,在月光下閃著透明的光芒,尤為美麗。“你這麽優秀,又受陛下寵愛,官又做得很高,看起來沒什麽需要的,但是哥哥知道,你一直都因為魂魄的病在受苦。這是生界養魂花的種子,對你的精神魂魄都有好處,你把它種在土裏,養在臥室, 它便會聚集天地之氣,滋養它自己的同時,也滋養你,對凡人,可以延年益壽,對你,可以修補魂魄,萬一有一天,它真能把你的魂魄補好,那就太好了。”


  蘇清然愣住了。他沒想到祝仰止會這麽有心準備一個這樣珍貴的禮物,忽然滿心感動。


  祝仰止看著姬無憂罕見地露出驚喜的表情,很是開心,笑道,“高興嗎?”


  蘇清然道,“高興,當然高興,多謝祝兄。”


  祝仰止搖搖頭,“客氣,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得到這好東西,不給你,還給誰?好了,快去休息,記得把它種在土裏,我這就走了。下次我來,就要看它發沒發芽,你小子可要把它給養活好咯。”


  蘇清然和祝仰止相視大笑。


  之後,蘇清然送走了祝仰止。


  祝仰止臨走時,望了蘇清然一眼,似是有話要說,卻沒說出口,笑笑離開了。


  坐在轎子裏,祝仰止默默地想。


  姬無憂,我喜歡你這個人。我也幫不了你別的,那就讓我來,幫你養你的魂吧。


  送走祝仰止後,蘇清然回到書房,喚茗洛用玉壺取了一盆土,將養魂花的種子,小心翼翼地埋在了土裏。


  他輕輕地撫摸那玉壺,淡淡地笑了。


  祝兄,你這番情意,我真的很感動。


  就在此時,重夏走來,示意茗洛離開,然後把潛伏營最新的結果遞給蘇清然。


  蘇清然從頭到尾將那官員理了一遍,終於發現了些端倪。


  行商監理,呂厚,疑似來自神秘組織。


  呂厚和唐家走得很近,呂畫是呂厚的二女兒,以琴書美貌出名。呂厚一直將呂畫視為掌上明珠,可最近卻急著要把呂畫許配給祝仰止口中的爆竹“青年”唐轅。


  蘇清然細細想,唐家管國庫,呂家管行商,若兩家結好,必為陛下所不喜。呂畫的爹好像很怕陛下不知道唐家和自己要結親。呂厚不是急著獻殷勤自己往槍口上撞,就是別有所圖——可若是別有所圖,又該是什麽呢?


  吏部侍郎,李立,疑似來自神秘組織。


  李立和唐家原本走得也很近,時不時上門拜訪,或者與唐徵陽出去喝酒到深夜。他手上一舉提拔上來的官員,很多都在邊關任職。


  如果真是唐家——做的這麽明顯,真的好麽?

  想到這裏,蘇清然原本對唐家的懷疑,忽然變得有些不確定。


  潛伏營送來的名單很是詳實,蘇清然隻看了一遍,就把所有神秘組織安插的棋子都背了下來。


  他最感興趣的,是其中一個熟悉的名字。


  “國都旅居棋仙簡七……身份不明,住址不明,有待查探。”


  蘇清然看著那名字許久,而後輕輕歎了一聲。


  “七先生,無憂好想再與您下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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