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祖靈聖經

  千尋不如樓雅間內。


  在眾女的簇擁下，蘇清然在雅間落座，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袁。


  老袁道，“有什麽好玩意，都給我們看看。”說著掏出一隻煙鬥，挑了挑眉。


  女人們害羞地看了看蘇清然和落妙，一會兒，一名秀氣可愛的女子端了一個托盤，盤中有些精致的點心和酒水，另有一個白玉碟，裝著一撮規整精致的煙草，還有兩隻精巧的煙壺。


  那秀氣可愛的女子將那碟子呈到老袁麵前，“這是千尋不如樓的仙草，官人們試試看。”


  老袁向蘇清然讓讓：“來，漱口煙，淨淨身子。” 讓完，老袁迫不及待地伸手過去，捏了一撮，自顧自抽了起來。


  秀氣可愛的女子又將托盤呈到蘇清然麵前，蘇清然取了其中一隻煙壺，輕輕吸了一口。


  一種令人迷醉的感覺襲來，蘇清然仔細地品了品，這種煙草之所以與眾不同，的確是其中含有類似致幻劑的成分，不過這種成分，對受過鍾離懷棠仔細調養的他而言，算不得什麽。


  蘇清然提前告知落妙，隻是做做樣子，不要真的吸進去，落妙便將那煙壺湊到鼻前放了放便罷了，然後隨著蘇清然，作作樣子。


  蘇清然閉上了眼，仔細地感受著這煙的奧妙。沒錯，這煙中除了致幻之外，是有那麽點控製意念的意思。他又吸了一口，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株金色的樹，就是祖靈？樹上那位向我笑的美女，也是祖靈？

  原來，這就是那個神靈。蘇清然正微笑著，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碰自己的手。


  他睜開眼一看，卻是一本黑麵燙金的小冊子，小冊子很是精美結實，手掌長寬，大概有百十頁厚。


  一名長相靈慧的女子，正將那小冊子遞給自己。“看公子似乎很有靈根，你看到了什麽？”那雙眼睛靈動得很，美麗得很，雖不如什色的十色流轉，卻依然具有令人沉淪的力量。


  蘇清然從鍾離懷憶那裏學了一身讀心術，對這等催眠的手段，也是應付得綽綽有餘。但他很好奇如果自己是那個‘有靈根’的家夥，會發生什麽事情。於是故作陶醉道，“我看見了美麗的樹，迷人的仙女，和莊嚴的神靈。”


  那長相靈慧的女子笑了，那笑容在蘇清然眼裏，莫名與那祖靈樹下微笑的女子相似，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女子見狀，笑得更開了。她將那小冊子打開，對蘇清然道，“這裏麵，寫的就是你看見的神靈的故事，公子如果感興趣，不妨拿回家去，有空時候，就權當消遣。”


  蘇清然樂得接受，將它打開簡單翻了翻，看了幾眼，好好地揣進懷裏。


  雖然看起來他是輕輕鬆鬆地揣進了懷裏，但一目十行的蘇清然，此時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小冊子，絕對有魔力，裏麵是一套完整的故事，剛看幾眼，便讓人有一種迷醉的感覺，似乎這些文字能將整顆心都沉靜下來，能將人的靈魂洗滌一番。若不是之前有心理準備，蘇清然險些就著了道。


  看來，之前的推測是真的，這祖靈和煙草，都是潛伏營控製人心的高明手段。


  蘇清然看著這周圍的人，每個人的表情都極其自然，包括老袁在內，也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看來，老袁雖然答應蘇清然來收服潛伏營，但對潛伏營收買人心的手段，卻沒有任何清醒的認識，依然認為這所謂的祖靈，是最偉大的神靈。


  蘇清然突然對老袁能否一直忠誠下去，產生了懷疑，也對自己收服潛伏營的意義，產生了懷疑。


  如果說他隻是從形式上收服了潛伏營，但沒有從思想上將信仰祖靈的人改變，那麽當有心人利用祖靈的旗號，揭竿而起，恐怕他要眼睜睜看著這些未來的手下倒戈。


  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潛伏營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既然能夠生產出如此可怕的控製人心靈的力量，那麽，那些核心成員的武功，怕也是相當之高。


  如果要逆轉這種勢頭，看來要從煙草入手。


  而且，恐怕今天就算是掌控了潛伏營營主，也難以真正掌控潛伏營的力量。


  所以，今日在潛伏營，硬戰沒有意義。但今日，卻定要將潛伏營的水平高低，認個分明。


  蘇清然道，“除了這個冊子之外，姑娘們還有沒有新鮮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青樓裏也充斥著五連的各種人，麵前的姑娘們都是魅影連的，她們按理對血影連的人不熟，所以沒認出老袁也是正常。


  他拿到這份‘祖靈聖經’後，不敢相信這千尋不如樓還有更多控製人的法寶，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發了一問。


  姑娘們笑了，道，“招牌都給您了，您來千尋不如樓，不知還要尋什麽？”


  蘇清然聽到這裏，心裏微微放鬆，既是如此，那便看看這潛伏營主營的武力值吧，想到這裏，看著老袁笑了笑。


  老袁立即念道：“既是如此，我們便要表明來意了。我們其實是來自東海的客商。百川競迎海上客，千尋希遇樓中仙。”


  此句剛落，雅間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一刹，沒有人說話。


  但很快，那名長相靈慧的女子，笑吟吟地道，“這位官人好文采，不知您，想見樓中的哪位仙子呢？”


  老袁笑道，“天女不見，玉女不選，佳人隻在荷葉間。雪花難種，銀河難渡，一曲風流吹亂了，兩眼纏綿，三秋惦念。”老袁說的其實不是什麽豔詞，他說的是自己當年跟隨東海一位要人來到潛伏營時，說的暗語。當時因為自己的位分不夠，隻是聽見了這暗語，後來見麵時，卻被那位要人留在了外麵，如今為了見見潛伏營的內部人員，便搬來用用，也有賭一把的意思在。


  那名長相靈慧的女子笑道，“看來先生是要尋那荷花仙，荷花綻於夏水，西山遍地沼澤，澤生蓮荷，清美無比。官人要見西山公子，便隨我來。”那女子說話間，已經斂去了眉目裏的嫵媚，端得一副清冷嚴肅，冰雪聰明的模樣，讓人自然而然地對她產生了信任。見女子並沒有什麽異樣，老袁心道是賭對了，暗暗鬆了一口氣。


  長相靈慧的女子上揚的眼角彎了彎，又請了一遍。“諸位請隨我來。”說著轉身款款而出，來到了一樓荷花池邊的一個小道上，小道盡頭，是一個葫蘆門，門內，有一個清幽的小院，院的另一側，有個房間，和剛剛的雅間相比，並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一行人，便是要向那小院內的房間去。


  蘇清然走在小道上，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看荷花池中的水，眉毛微挑。


  什色那家夥，怎麽不見了？水中那幾尾翻白的魚，又是怎麽回事？


  一個不好的念頭突然在他頭腦中出現。


  什色若消失，必定是消失在池中，否則上岸之後他看見這麽多女人，定會渾身癢癢，一刻都呆不了。但若按這姑娘所講，要見營主需走此小道，那什色去了哪裏？會不會有危險？


  若什色沒有走錯，那自己馬上就要見到的人，難道不是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