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一年A班宿舍樓。
時近五點, 午後的陽光收斂了幾分,不再熱辣焦灼, 隻帶著餘熱大喇喇地落在皮膚上。薄野翎進入宿舍大樓時,恰巧遇上洗整後換好便服的女孩子們正癱在休息區沙發上聊天,還帶著水汽的女孩子們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話題剛好說到怎麽沒有看見蛙吹。
“因為我現在才回來哦。”幫薄野翎抱著紙箱的蛙吹梅雨適時回答。
“誒?小梅雨?”躺在沙發上的麗日聞聲回頭, 滿臉驚訝,“……還有翎同學?!”
“怎麽拿著這麽多東西?”擦著頭發的八百萬首先注意到兩人身上的大包小包, 很快反應過來, “是翎同學的行李嗎?”
麗日禦茶子驚疑不定:“誒!難不成……?!”
休閑背心和熱褲發出激動的聲音:“難不成今天就是阿翎搬過來的日子!”
“歡迎!!!”蘆戶三奈張開雙手熱情地飛撲過來,“阿翎住在幾樓?要不要住在我隔壁?我隔壁沒有人住哦,我們可以做鄰居!”
八百萬百:“可是, 按照目前一層樓住兩名女生的分布來看,翎同學應該是住在二樓吧?”
薄野翎點頭認同了八百萬的推測:“老師給我的房間號是201。”
蘆戶:“誒誒誒?可是二樓都沒有其他人,阿翎一個人住二樓不會很寂寞嗎?”
八百萬:“那個, 還是先讓翎同學上樓吧?她還抱著東西呢。”
葉隱透:“電梯在那邊喲,跟我來!”
大概是想盡快幫新人融入集體生活, 結束訓練沒多久的女孩子們都陪著薄野翎走向了電梯。薄野翎在電梯裏站定,察覺到身邊的蛙吹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轉過頭去, 身形嬌小的少女便在女孩子們有些吵鬧的對話中朝她低聲說:“我住在五樓, 翎醬。”
她微微笑著:“要是真的覺得寂寞, 我隨時都歡迎翎醬的。”
“我也是!”明明正在和葉隱透雙口相聲, 蘆戶三奈卻用不知哪來的敏銳察覺到了身後壓低的對話, 飛快回頭:“晚上覺得寂寞的話,我也不介意阿翎來我的房間!”
“這就是集體生活嗎?”對和朋友們一起生活抱有期待的大小姐八百萬不知所措地思索了一下,隨後似乎說服了自己什麽,微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我也歡迎翎同學晚上來做客好了。”
葉隱·捧場王·透:“人家也歡迎,不過來的時候記得要自帶枕頭哦!”
“在夜晚抱著枕頭來敲門的少女嗎?”麗日思考了一下,點頭,“那我也行!”
“你們究竟在進行什麽可怕的發言?”耳郎響香不忍直視,“我是亂入了什麽深夜頻道嗎?”
薄野翎沒有說話,隻是在大家善意的哄笑著小響香太認真了啦的聲音裏,無聲地笑起來。
一二樓之間太近,剛站定沒幾秒便到了,薄野翎踏進寂靜的長廊。H型的建築物,從中間完全把男女寢室隔離開來,宿舍的房間格局不大不小,基本的簡裝和家具也都有,薄野翎在大家的幫忙下很快將自己的物品歸置完。
六點,手機鬧鈴準時響起,綠穀出久懵懂地睜眼按息鈴聲,才慢半拍的察覺到自己睡著了。占據了半麵牆的歐爾麥特海報仍舊笑容閃亮,綠穀重新打起精神,看了看備忘錄裏做好的夜間訓練表,推門下樓。
“晚上好。”一樓有股泡麵味,大概是不想去食堂的同學在一樓的簡易廚房裏解決了晚餐。
“晚上……”注意力漂移了那麽一瞬,綠穀出久下意識回了個頭,看向剛剛和他擦肩而過的少女。少女已經坐回了沙發上,和其他同學分享洗好的水果,似乎注意到他發愣的視線,銀發的女孩回頭衝他笑了一下,被綠穀忘在喉間的聲音掙紮竄出,“……好。”
但少女並未聽見,她身旁坐得背脊挺直的少年正與她搭話,於是她側過頭去,山清水秀地笑了一下。
“啊,第五個。”早已用手機拍下對方傻樣,上鳴電氣平靜地揮手,“下一位。”
渾然忘記了自己第一個下樓時的呆樣。
雖然白天在得知精靈轉入A班後也有過這種猜測,但真的看到對方出現在宿舍裏果然還是另一回事。守在電梯口的上鳴電氣連拍了幾張蠢臉後飛快做了一張九宮格沙雕臉大賞,發到了班級LINE,最後慘遭圍毆。
“說起來,精靈住在二樓啊。”男孩子們吵嚷著刪掉底圖的聲音裏,綠穀出久聽見旁邊的峰田實發出聲音。矮小的男生深沉地看向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她住在二樓嗎?”同樣住在二樓的綠穀喃喃自語。
“這意味著……”即使綠穀並不接腔,峰田實還是頑強地繼續說:“隻要突破中間那層隔離牆,我們就能……!”
身旁的人一無所覺地走向了休息區,安靜地在單人沙發旁坐下聽其他人講話。峰田實的犯罪宣言還沒說完,唯一的聽眾就已經棄他而去,他麵無表情:“……嘁。”
休息區這邊的話題正進行到臨時執照考核這方麵,綠穀出久睜著一雙大眼睛聽著,良久,才往旁側看了一眼。她在吃蘋果,眼睛卻專注地望著正在發言的同學,似乎是聽到了有趣的話,吃著吃著便忍俊不禁。僅一眼,綠穀出久正打算拉回視線,卻見坐在她身邊的雙色發係的男生再次跟她搭話,像是為了不打擾正交談著的同學們,她低頭小聲與對方說起話來。
綠穀怔怔地盯著桌上的水果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站起身,翻開自己的手機備忘錄,走出宿舍大樓開始訓練。
壓腿,拉伸,簡單熱身之後,他計好時開始俯臥撐。
腦子有點亂,但也有一種奇異的鎮定,他知道是因為什麽,所以沒有什麽無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外宿受襲、神野之亂、歐爾麥特退役,一樁樁一件件發生得讓人應接不暇,直至今日,瘦弱狼狽的第一英雄在鏡頭前指向他並說出‘下一個就是你’的畫麵仍在腦海中盤亙不出。
原本是被擠得滿滿當當的,被發生過的痛哭與痛哭後的堅韌。可荊棘之下藏有花蕾,壁堡之隙也含新芽,這些悄然生長起的意象美麗又飽含希望,他無法忽視也無法拒絕。
為什麽呢?
是因為喜歡。
幾乎是如此隱晦自問的時候,內心就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直指人心的回答,還略微的嘲笑了他那些用美麗意象和拐彎抹角的問題做成的迷障毫無意義,甚至不能蒙騙自己。
時間終止的滴滴聲響起,綠穀出久從地上彈跳起來,後背已經被汗浸濕。他按停鈴聲,擺好起勢,繼續磨練踢技。
?訓練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應該集中精力,但綠穀出久現在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發散。他的想法和意識好像都飄離了身體,即使理智不停勸告,可它們還是自顧自的浮散在空氣中,像在做軟綿綿的夢。
……不應該這樣的。
宿舍裏的小聚沒有進行太長時間,畢竟都累了一天,明天還有壓縮訓練,早早休息養精蓄銳才是最優選擇,連精靈的到來都沒能舉辦個歡迎會,隻能幾個人草草的舉了幾罐果汁以示歡迎。
綠穀出久完成訓練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一樓已經沒什麽人了。他關了大門,正打算關燈,恰好撞見轟焦凍從小廚房繞出來。
轟焦凍穿著睡衣,手裏端了杯水,像正打算睡下又剛好口渴,所以隻好穿著睡衣下樓接水的模樣。
互相打了個招呼,轟焦凍按好電梯,等綠穀關好了燈一起上樓。
二樓太近了,綠穀也很累,並不方便找個話題出來尬聊兩句,綠穀出久掏出了手機想確認一下時間,卻點進了LINE。班級群裏還記錄著上鳴三個小時前的聊天記錄,綠穀一點進去就是一張沙雕臉九宮格,裏麵一臉呆樣的自己沙雕得醒目而清奇,綠穀出久抬了抬頭,突然發現電梯內壁裏映出的自己和手機上那張臉並無多大差別。
遊離了三小時,綠穀出久忽然感到幾分清醒。
二樓到了,電梯門大敞開,身邊的人卻沒什麽動作。轟焦凍出聲想提醒綠穀,卻聽見綠穀出聲:“轟君。”
“對不起,那天你問我的那件事,我想要重新再回答一次。”想要的東西,不去正視它,不努力伸出手去夠的話,是沒資格失落也沒資格嫉妒或羨慕努力去夠的人的。
早就應該更直率一點,即使對那個人無法宣之於口,但至少不該在轟焦凍問及的時候退縮否認,否認那雙握過的手,否認那場隱秘的心動,否認那次難以言表的共鳴,這都是不應該的,對他對轟焦凍都不公平。
沒有等端著水杯的轟焦凍在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綠穀出久轉頭看向了他,神色平靜,字句輕緩:
“是,我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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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ooc了嗎,我大傍晚靠著一身熱血碼完腦袋都是暈的,好怕寫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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