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欲蓋彌彰的動作
燕歸像是感覺到危險,身子又開始不停地顫抖,眼睛烏黑,隱隱地露出了殺意。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泉伸出手,輕輕地點了點他的額頭:“想要我幫你解開封印嗎?你這個半死不活的凶手。”
他不顧燕歸越來越劇烈的顫動,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摸了摸他的手:
“你一路過來,殺了不少人吧,真髒!”
“這麽髒的你站在一國之君身邊,隻會讓天下之人羞辱責難她,你不是對她很好嗎,為什麽要來?”
泉拉住燕歸的手按到了他心口:“你的刀呢,不應該刺進這裏,一了百了嗎?”
床榻在震顫,擺在窗邊的花瓶也嗡嗡的鳴響。
泉看了一眼,一揮手,寢殿裏頓時陷入平靜,他這才重新看向燕歸:
“我就是幹幹淨淨的你,可以堂堂正正地活著,還能幫你完成計劃,但是你要報答我,好不好?”
被兩重法陣禁錮的燕歸,掙紮的更加劇烈了,眼睛裏的黑霧一層層的彌散。
泉托著下巴看了一會,不由得笑了:“原來夏姬的蠱毒還養在身上啊,真可憐。”
“你越是堅持越活不久,放棄吧,人活一世本就不易,尤其是你這樣沒有爹娘疼愛,無人可依的存在。”
燕歸的眼睛重新閉上了。
泉滿意地笑起來:“這樣才對,放心去吧,沒有人希望你活著,蕭,燕,歸。”
他把手摁在了燕歸的心口,隻要一下,把心挖了,蕭燕歸就會在世上永遠地消失了。
泉的眼睛裏浮動著興奮,呼吸也有些難以遏製了:“你聽話,我就會……你還真是命好啊……”
他收回了手,下一刻,寢殿門外就出現了那個去而複返的身影。
糖糖感到壓製燕歸的法陣有很大的波動,一路小跑著回來的,一進來就看到了跪坐在床榻邊的泉。
傀儡人看著自己的真身,這個場麵怎麽看怎麽詭異。
糖糖眨眨眼睛,裏外看了一眼,這才走到床邊端詳他們:“你怎麽進來了?”
“剛才是燕歸哥哥發火了嗎?他現在被控製了,脾氣很大,打傷你了嗎?”
泉輕輕地搖搖頭,但是卻小心翼翼地把手背到了身後。
這個欲蓋彌彰的動作,三歲的小娃娃都不做了,看來泉果然是心智不健全的傀儡人呢。
渺師姐和安師姐的傀儡術再登峰造極,也沒法做到讓傀儡人和真正的人一模一樣。
糖糖蹲下,握住泉的手:“別躲啦,讓我看看。”
泉搖搖頭,就是不肯把手拿出來:“沒,事。”
“那我真的不管你了哦。”
糖糖也不勉強他,又坐到了燕歸身邊,餘光裏,泉偷偷摸摸地把手伸進袖子裏揉了揉。
“被我抓住了吧?”
糖糖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衣袖卷起來:“這麽深的抓痕,裏衣都染紅了,你不痛的嗎?”
泉還是搖頭:“不,痛。”
傀儡人沒有痛覺?
不應該啊,之前神仙爹爹給他治傷的時候,泉不都是吱哇亂叫的?
大概是燕歸哥哥之前的小習慣也被他學去了吧。
因為是燕歸的傀儡人,糖糖就對他格外照顧一些:
“現在燕歸哥哥分不清誰是誰,見人就無差別攻擊,你以後就不要過來了,不然你又被打傷了。”
泉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著燕歸:“照,顧。”
“你要照顧他啊?”
糖糖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安靜睡著的燕歸,自己的傀儡人照顧自己,還真的挺好玩。
不過傀儡畢竟是傀儡,連照顧自己都費勁。
糖糖把傷口給泉紮好:“你下次跟我一起來看他吧,不要單獨來,現在的燕歸哥哥超凶。”
泉歪著頭想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好,的。”
“真乖。”
糖糖拍拍他的腦袋:“走吧。”
泉扯著她的衣袖走了幾步,驀地回頭看了眼床榻,嘴角深深地彎了起來。
“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出朕的寢宮。”
到了門外,糖糖給寢殿又加了一層法陣,順便囑咐禁軍和附近的屬從,要是燕歸哥哥被放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這樣,她才放心地離開。
前方的戰事很快平息下來,打得輕鬆的不能再輕鬆。
不光是行宮中的將士,連從各個島嶼回防的將士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這活死人還不如真人打得痛快,怕不是個假的吧?三年前在京城隨便逮一個都能打這次的三個。”
“不光是打仗不行,被抓的活死人很快也就咽氣了,黑袍和羌君訓練的都是什麽玩意兒,帝尊宮是沒人了嗎?”
大家高興歸高興,也有不少將軍說:“或許他們隻是隨便來探探陛下的家底,此事有詐,不能不防啊。”
糖糖聽了一會:“那些徹底死去的活死人,你們是怎麽處理的?”
“回陛下的話,交給潛龍衛了,分批焚燒,絕不會讓它們有死灰複燃的可能。”
“長淩皇後和江將軍正帶兵清理各處的逃兵,它們分散的島嶼和海域,都在駕前的地形圖上了。”
“按照陛下的吩咐,‘青雲火龍’和燃燒船全部下了海,七成在海上,三成在海岸保證百姓安全。”
“軍需供給由公子雲和蘇小公子負責,傷兵全被仙醫穀的郎中集中收治。”
糖糖看過之後,難得露出笑容:“安排的不錯,帝尊宮一日不撤兵,海防一日不鬆懈。”
“是。”
“三日後,皇太後犒賞的輜重會到達十二州,各位大人安排好迎接。”
“遵旨。”
朝事安排妥當,把人遣走,逍遙境的屬從這才趕來。
他們的說法和前線的將士大差不差,對付活死人是意料之外的輕鬆:
“這場仗打得簡直像欺負三歲的小孩,黑袍的活死人什麽時候這麽弱了?”
年長的護法說:“那隻能說明黑袍並沒有把境主放在眼裏,耍著玩,有什麽好高興的?”
“這話說的不錯。”
糖糖抬抬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無論輸贏,一場仗絕對不是黑袍和帝尊的風格。”
“別說黑袍和帝尊了,”護法從袍袖裏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糖糖,“這是塗蒙燕給境主的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