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朕是正經團子
糖糖眨眨眼睛,用手指戳戳他的心口問:“你是不是有心疾啊?”
泉對於心疾一無所知,不過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他懵懂地點了一下頭。
糖糖傻了:“神仙爹爹給你把脈,也沒說你有心疾啊,怎麽就突然發作了呢?”
大概是每天在海底撈珠,又被人打罵,心情鬱結引起來的吧。
現在走了這麽遠的路,又跑到山頂這麽冷的地方,沒有靈核,肯定舊病複發了。
糖糖翻遍了口袋也沒有找到一瓶能治療心疾的藥,她隻好仔細回想以前在雲霧山,醫書上是怎麽處理這個病來著?
首先要靜臥——
糖糖立刻把泉扛起來,找到一片背風的地方,讓他半躺在草窩裏:“你不要亂動哦。”
泉手腳都沒有地方放了,整個人像被煮紅的蝦子,臉紅的呼吸都不暢了。
糖糖越看越慌,完了完了,不會出來一趟把海族族長給跑死了吧?
經過瘴氣林一事,海族本來活著的正常人就沒幾個了,這下斷子絕孫,多缺德啊。
糖糖搓搓手,撥開泉的衣領讓他慢慢呼氣吐氣:“你可千萬別死啊。”
結果,泉的臉都快滴出血來了。
糖糖急的亂蹦,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你你你,別著急死,我給你煮點熱水,喝一點就好了,師尊說沒事多喝熱水。”
她甩開腿上樹,掰了一大捆幹燥的樹枝爬下來,堆起一個小火堆。
又砍了一截相對粗一點的樹枝,掏出一個洞,抓了點雪水架在火堆上。
這個時候,泉的臉色好多了,平平靜靜的。
糖糖放心了,看他要睡不睡的樣子,又用手摸了摸他的心口:
“還在跳……哎,怎麽跳的這麽快!”
咚咚咚,像在手心裏打鼓一樣!
糖糖又摸摸自己的,完了完了,泉不會病入膏肓了吧,越跳越快,越來越大聲。
他身子這麽單薄,心髒不會直接跳出來了吧?
糖糖懵了,不敢讓他睡了,趕緊把人搖醒:
“哎,泉,你醒醒醒醒,不許睡,你的靈核還沒還,你家都還沒回……哎呀,你的心不要再跳那麽快啦!”
泉的臉又紅了,比火堆還要紅,緊張地抱著自己,再看著糖糖。
糖糖把他推一邊去了,自己起身去看火堆:“放心啦,不占你便宜。”
“不。”過了好半天,泉才小聲地說了一句。
糖糖正用樹葉包小木筒翻麵呢,頭都沒回:“你說什麽?”
哪知道下一刻,泉直接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衣領上,慢慢地撥開。
這下輪到糖糖心跳加速了,一個高蹦跑到了樹杈杈裏蹲蹲好:
“你要幹什麽,朕是正經團子,朕還小,朕不能對長得好看的小哥哥動手動腳。”
泉站在樹下,衣衫不整地對她伸出手:“可。”
“不可!”
“可。”
糖糖捂著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泉奇怪地看著她,最後也坐到了她身邊問:“嗯?”
糖糖:“……”
不是該糖糖嗯嗎,你嗯什麽?
你一個快要翹翹的病人,逼著糖糖扒你衣服,還跑到樹上來嗯,你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嗎?
糖糖把自己挪挪遠,警惕地看著他:“你病好了,心口不疼了?”
泉的頭一歪,整個人搭在樹枝上,虛弱的不行:“不。”
糖糖:“……”
到十萬山,你也被燕歸哥哥附體了?
燕歸裝病,她能哄著他玩,那是因為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而泉是她見過的最凶的魚之一,誰哄他?
糖糖從樹上蹦下去:“別裝了,既然你沒病,下來,走!”
喊了半天沒動靜,糖糖一回頭——
噗——
泉整個人從樹上撲了下來,臉朝下砸進雪地裏,呈一個大字型。
糖糖笑得前仰後合,跑過去拍拍他的腦袋:“你沒事吧,你太拚……”
當她的手摸到泉的頭的一瞬間,她讀到了那一瞬間的他的神識,裏麵是一群烏鴉一般的黑色麵具人。
他們沒有坐騎,也沒有鐵鳶木鳶,卻能夠淩空而行,甲胄和黑袍下升騰起的好像是黑色的火焰,遮住了整片天空。
天地一瞬間就黯淡了下來,他們穿過漫天的黃沙,穿過月光下的草原,到達了一片焦黑的荒地。
荒地四麵空蕩蕩的,隻有北方有一座橫亙在烏雲密布下的一城池,城門上寫著“浮屠”兩個字,城樓上站滿了守城的將士。
他們手裏拿著兵器,毫無懼色地望著天空中這群突如其來的惡煞軍團。
領頭的將軍紅袍金甲,手持長劍,宛如天神一般。
“將軍爹爹?”糖糖脫口而出一聲低呼。
這些是剛經過羌軍進攻的浮屠城和惡煞軍團?
可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它們會出現在泉的神識裏,泉明明都沒有離開過海嶺府,而且這幾天一直在別莊裏呆著。
為什麽會知道浮屠城的事?
能然而看到的神識也隻有這麽多了,糖糖很不甘心:“泉,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看到剛才那些的?”
泉很茫然地看著她,搖了搖頭:“不,是。”
“什麽不是?”
糖糖仔細想了一下:“這些神識不是你的?”
“嗯。”
“那是誰的,誰把神識藏在了你的身體裏?”糖糖的手重新、輕輕地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一次,除了能感覺到被封印的神識外,什麽都沒有發現,好像剛才的那縷神識就是幻覺。
糖糖落寞地收回了手,站起來:“走吧,我該回去找爹爹了。”
泉看她如此,立馬拉著她的袖帶,著急地看著她:“你,氣?”
糖糖把小木筒遞給他:“不氣,我很擔心我的將軍爹爹,要回去找神仙爹爹和有錢爹爹商量。”
泉先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這才把暖暖的木筒先遞到糖糖的嘴邊:“你,喝。”
糖糖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泉這才紅著臉把剩下的水喝掉了。
他把小木筒放進袖子裏,踩滅了火堆,跟在狻猊獅的後麵,伸出手去拉糖糖的袖帶。
紅色的大蝴蝶被抖出了袖子,順著袖帶飛到了泉的手上,撲扇著翅膀在上麵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