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掛起來做成魚幹
糖糖騎著狻猊獅,握著大蝴蝶對大家揮揮:
“糖糖去山裏找小四腳啦,神仙爹爹,有錢爹爹還有魚姬哥哥,你們去好好休息哦,不要打架。”
在宗徒們提心吊膽裏,她還沒有聽見爹爹們的回答,直接被狻猊獅背跑了。
“小猊猊,你跑的也太快啦!”糖糖在風中摸摸它圓圓的大腦袋,“都把別人甩下來了。”
可等她轉過頭去看的時候,泉就在她身邊慢慢地走,手裏還拉著她的袖帶,好像他也被獅子背著走了一樣。
月光下,他的表情很溫柔,像春天的泉水,真是個矛盾的人。
糖糖好奇地問:“你們海族有功夫或者術法很厲害的人嗎?你是不是他的徒弟?”
海族人在梁國做苦力的比較多,對於武功術法一無所知,沒聽說過出了什麽有名的術士或者習武之人。
泉眨眨眼睛,不是很懂她說的話,就搖了搖頭。
糖糖換了個問題:“你的師父是誰呀?”
泉還是搖頭,眼睛都紅了,好像對於他回答不了她的問題又急又羞。
糖糖看他這個樣子,反而不著急了,扯了扯袖帶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的神識被人封起來了,所以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也沒有五感,希望你的靈核找到了,你能把這一切都想起來。”
“不,要。”
泉還是搖頭,把被糖糖扯走的袖帶又拽回去了一點。
要不是太凶,泉和傻乎乎的小阿木還是很像的,糖糖笑了起來:
“你不要靈核嘛?聽說你們鮫人沒有靈核會,嗝,死掉的,然後被掛起來做成魚幹!”
泉看她笑,他也笑了起來,學著她的樣子裝死。
糖糖被逗的不行:“算啦,反正你也不懂這些,先找到靈核再說吧。”
她跟著狻猊獅在十萬山裏穿行。
十萬山看起來和普通的山沒有什麽不同,有的風景優美地勢平坦的地方,坐落著很多村莊。
村莊裏有臨水倚山的吊腳樓,還有掩藏在花叢裏的竹樓,年輕貌美的小姐姐來來往往,在洗衣服或者打草,放牛。
她們頂著木盆背著竹簍,或者牽著牛羊從木橋上走過,身上的銀鈴鐺叮叮當當。
在此起彼伏的鈴鐺聲裏,好像有很多無形的門被打開又重新關上,但是她們完全沒有覺察到。
那些鈴鐺裏至少有兩個以上的蠱。
據說,十萬山裏有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多的蠱奴,除了極少數的男子,剩下的全是女子在養蠱。
這些蠱可以行醫治病,也可以做一些厲害的江湖手段,所以地勢偏遠的十萬山就成了最神秘的地方。
糖糖看了一會,就離開了這裏向著其他的山穀走去。
附近的兩座山都在下雪。
雪不大,隻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路上除了狻猊獅和泉的腳印,連動物們出沒的痕跡都沒有。
狻猊獅踩著雪爬到了山頂,這裏離村落很遠,隻能看到遠方星星點點的光,在雪霧裏若隱若現。
“小四腳來過這裏嗎?”
狻猊獅低吼一聲,搖了搖頭,背著她來到了懸崖邊。
剛才被雪霧擋住,離近了才看見懸崖邊原來有一塊淩空懸浮的尖角大石。
再往前,像這樣的大石頭不知道還有多少塊,它們連成了一座橋,通向雪霧的深處。
“我們要去對麵嘛,那裏有什麽?”
狻猊獅又是一聲吼,背著糖糖穩穩地站在了石橋上。
它左跳右跳,很快地到達了石橋的另外一端。
那裏有一個冰藍色的天池,散發著森森的寒氣,寒氣底下是一隻紅豔豔的……小人?
糖糖從狻猊獅地背上跳下來,很快跑到天池邊往下看:
“這是鳳凰骨做的蠱體?師伯的手藝也太糙了吧,糖糖用腳捏的泥人都比這個好看。”
小蠱人紅紅的一團,都分不清腦袋還是手腳,骨碌過來骨碌過去,在他心口的位置,藏著一隻藍黑色的蠱。
這是糖糖第一次看見子母蠱。
裏麵是一大團藍黑色的、長著八對翅膀的小螢火蟲?
它們的尾巴和腹部閃爍著藍幽幽的光芒,盤踞在小蠱人的心髒上,也不亂飛,趴在那裏好像睡著了。
“原來哥哥把小蠱人藏在了這裏,那帝尊是沒有辦法找到了哦。”
剛才那座石橋,每一塊大石頭都是一個蠱,要不是有狻猊獅帶路,早不知道被蠱們拐到哪裏去了。
她高興地拍拍手,為了防止意外,還在附近刻了幾條符咒,留了法陣:
“這樣就萬無一失啦。”
天池裏的小蠱人感受到了異動,不安地翻滾幾下,蜷縮到一個角落裏不願意出來了。
剛才他躺著玩耍的地方就露了出來,那裏刻著不少南疆的文字。
糖糖伸長了小脖子看:“……勾烏朗鳩摩,又名蕭燕歸,時年十七,南疆大土司外孫。”
咦,這裏記錄的是燕歸哥哥的家人呢。
大土司是極北陸蕭氏的家奴,因為天生對巫蠱之事就很擅長,於是被前任帝尊的送到南疆來統轄十萬山。
他的手段極其殘忍狠辣,引起了南疆百姓的不滿,後來被手下背叛,他被做成活蠱供百姓來泄憤。
女兒夏姬也因此成為了蠱奴,直到帝尊南巡的時候寵幸了她。
不久,蕭燕歸出生在鳩摩寨的這座天池裏,並生活了三個月。
後麵的事情這裏沒有再記錄,大概都是痛苦的回憶,怕引起小蠱人的驚變。
糖糖看完,滑坐在天池邊,捧著小下巴自言自語:
“夏姬那時候還是低微的蠱奴,應該出不了十萬山尾,是怎麽樣跑到天池這裏噠?”
泉站在她身邊,突然冒了一句:“假。”
糖糖眨眨眼睛:“什麽假?你知道糖糖在說誰嗎?”
泉搖搖頭,還是說假,憨憨的樣子。
糖糖撇嘴:“你不認識他啦,這是糖糖的燕歸哥哥,不過現在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糖糖好想他。”
她站起來要走,沒想到泉耷拉著腦袋,低聲說:“痛。”
糖糖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他:“你哪兒痛啊?你的神識都被封了,沒有五感,怎麽會痛?”
泉一臉茫然,指著自己的心口:“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