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係不一般啊
叫春生的侍從回答蘇陶陶：“回稟郡主，這是多年的規矩了，隻要是少爺身邊伺候的都知道……”
蘇陶陶看向身後兩個丫鬟，正是蘇陶陶在檢查蘭計財臥房時見到的丫鬟。
目光剛過去，那兩個丫鬟也趕緊答話：“大人，春生所言不假，少爺院中伺候的人這些年越發少，都是少爺自己趕出去的，奴婢們也隻是負責少爺的洗漱打掃，餘下的，奴婢們真的不知……”
蘇陶陶覺得此事詭異，眼中思忱，轉頭看向蘭家夫人：“蘭夫人，此事你可否給我解答？”
蘭家夫人此刻一臉驚懼之色，顫著身子說不出話來。
“怎會如此……”良久，她終於找回了點神智。
蘇陶陶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那兩個負責洗漱打掃的丫鬟：“我且問你們，你們少爺每日的洗漱時間，可是相同的？”
兩個丫鬟幾乎是想也沒想：“每夜酉時，奴婢們便會伺候少爺洗漱安寢。”
酉時？蘇陶陶眯了眯眼，按照蘭計財那性子，會這般老實早早入睡？很明顯蘇陶陶心中是存疑的。
“那第二日呢，你們什麽時候去伺候他洗漱？”
這下子，兩個丫鬟倒是有些皺起了眉頭，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蘇陶陶立刻問道：“如何，可是想到了什麽？”
“如今想來，倒是有些蹊蹺，少爺每晚早睡，翌日卻起得晚，有時甚至會睡到午後……”
蘇陶陶一愣，腦海中浮現出蘭計財屍體的模樣，還有屍體上那沒密密麻麻的傷痕……想到某種可能性，不由得一陣惡寒，抖了抖身子。
“陶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秦羽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而蘇陶陶隻是沉著眸子：“有些懷疑，但還不確定。”
她說完，又看向麵前一中年男人時轉了話頭：“這位是？”
“回稟郡主，奴才乃是蘭府管家蘭同生。”
“管家？”
蘇陶陶倒是有些詫異，這管家雖是中年，但卻生的一副好皮囊，眼中含著精明及一絲儻蕩，目光切切的看向蘇陶陶，嘴角帶著穩重的笑意。
“你跟蘭計財，怎麽個親近法？”
蘇陶陶打量著這個男人，開口問道。
“少爺身上那一身功夫，是奴才授的,平日裏少爺跟奴才也會多說幾句話。”
“嗬……”蘇陶陶毫不留情的笑了一聲。
這人看著手無寸鐵似得，能有幾分功夫？再轉念想想，蘭計財那一身蠻力多是與生俱來，功夫嘛……
實在不怎麽樣。
“如此說來，對於蘭計財的死，你有什麽想法，或者他近些日子有什麽異常，平日裏和什麽人有仇，喜歡去什麽地方，亦或者……”蘇陶陶步步逼近，俯下身去：“他有沒有什麽秘密，是你知道的？”
蘭同生似乎被嚇著了，往後一退離蘇陶陶遠了些：“少爺……少爺前些日子跟奴才提過，屬意萃華樓的花娘，想要為她贖了身，帶人入府……”
“什麽！此事……此事我竟不知！”
蘭夫人眼睛一瞪，一手啪的拍在桌上，那力道看的蘇陶陶忍不住咬了咬牙。
蘭同生垂著腦袋：“夫人恕罪，當時奴才以為少爺隻是說說罷了，沒當回事……”
蘭家夫人破口大罵：“那萃華樓的醃臢貨，也是能進我蘭家大門的嗎！”
蘇陶陶盯著這些人，嘴角卻慢慢浮起一抹笑來。
她直起腰來，目光掃視了這廳裏的蘭家人一圈，將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印刻在腦海裏，半晌沒有說話，倒讓每個人都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就連蘭夫人都停止了哭吼，遲疑的看著蘇陶陶。
“你們倆再帶我去看看蘭計財的臥房吧。”
她終於開口，指了指那兩個丫鬟，又看向秦羽：“秦羽，你再問問，尤其是蘭計財死的當晚，這些人是否有不在場證據。”
秦羽歡喜的得了任務，蘇陶陶跟丫鬟們閑聊著出門去了。
“哪兒人啊姑娘？”
雖然蘇陶陶這話說的十分輕鬆，但那幾個丫鬟卻縮了縮肩膀，小聲回答：“奴婢滄縣過來的。”
“那還挺遠的，在蘭家做的還習慣嗎？”蘇陶陶背著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小丫鬟答：“還……還行……”
“還行你抖什麽呀？“蘇陶陶嗤笑一聲，幾個小丫鬟膝蓋一軟差點摔倒。
“你家夫人臥房在何處來著？”蘇陶陶又問了一句，小丫頭戰戰兢兢指了個地方，
蘇陶陶點點頭，卻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頭下去，而是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比如管家和春生他們的信息，大概知曉了一點便打住了話頭。
直到半刻之後，蘇陶陶才回來，和秦羽離開了蘭府。
一路上秦羽小聲說道：“陶陶，蘭計財死亡當晚，蘭府眾人之間都有證詞證明不在場證據哎。”
蘇陶陶嗯了一聲，又問道：“都怎麽說的？”
秦羽馬上說道：“蘭老爺三月前去外縣做生意，這個肯定不在場，至於蘭夫人，丫鬟說當晚管家匯報工作，之後因為體恤蘭同生辛苦，蘭夫人還留了蘭同生吃了頓宵夜，這些丫鬟都是可以作證的，剩下的那些丫鬟奴才，相互之間都可以證明，倒找不出什麽破綻。”
蘇陶陶點了點頭，隨後陷入靜默不再說話。
“想啥呢陶陶？”秦羽摸不準她在想什麽，問了一句。
蘇陶陶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蘭夫人和他們家那個管家，關係有點不一般呀……”
秦羽想了半晌，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張開嘴巴吃驚的看著蘇陶陶。
蘇陶陶無語的抬了一下他的下巴：“蠢鈍，你實在有些蠢鈍。”
秦羽咽了口口水：“陶陶，你如何看出那兩人有……”他四下看了一眼，一手擋在嘴邊：“有私情的？”
蘇陶陶腳下步子加快，嘿嘿一笑：“我湊近蘭同生的時候，發現他頭頂的束帶樣式有些奇怪，有些熟悉，細細一想才發現，那束帶顏色和質量，和蘭夫人的衣服顏色相像，雖然花紋被掩蓋的很好，叫人不易察覺，但這些，逃不過我的眼睛。”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明目張膽……”秦羽嘖嘖兩聲，同情道，“蘭老爺帽子真綠啊！”
“綠個屁。”蘇陶陶翻了個白眼，“兩口子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而已，你以為他隻是出去做生意的？”
“也是啊。”秦羽傻笑兩聲，帶著些幸災樂禍。
“還有一事蹊蹺。”蘇陶陶壓低了聲音，從懷裏掏出個東西來：“你看我在蘭計財房間找到什麽了？”
秦羽想也沒想就拿了過去，是個小冊，疑惑的翻了兩頁，忽的臉色突變，麵色發紅直達耳廓，嫌惡又緊張的將那東西胡亂塞進袖中，說話都不順暢了：“這……這醃臢東西，不許再看！小心汙了你的眼！”
蘇陶陶道：“切你瞅瞅你，你臉紅啥呀，剛剛明明很興奮的。”
想起那冊子裏的東西，秦羽臉又紅了幾分，被蘇陶陶這麽一說，渾身都臊得慌，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扯了蘇陶陶一把：“人家好歹是個男的！”
就是因為男的我才跟你分享啊，萬一你……哎你跑啥呀！”蘇陶陶越說越沒譜，秦羽忍不住甩開她快步向前。
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停下等她，等蘇陶陶走近了，十分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陶陶，我可告訴你，你莫要冤枉我！我……我……”
“你怎麽的？”蘇陶陶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間的慌張，眉眼中都帶著揶揄的笑意。
“懶得跟你計較！你就會笑話我！”
秦羽看出了她這笑的意味，狠狠瞪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才消了氣，暗搓搓蹭到蘇陶陶身邊問道：“那蘭同生不是說蘭計財想要給萃華樓的花娘贖身進門嗎，怎的他房間又有這……這男子間做齷齪事的冊子，這不是……這不是不合常理嗎……”
蘇陶陶嘴角一扯，嗚了一聲：“這也是蹊蹺之處，這冊子蘭計財藏的十分隱晦，從痕跡來看……”
蘇陶陶嘖了一聲：“也就翻閱了好多次吧，你看這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