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和艾薇坐著阿基米德飛艇來麥基大廈，幫庫裏麥基驅魔。
成功完成驅魔任務後，她打算乘坐電梯，回到天台。
當然，同行的還有急匆匆過來找她的水行俠、百特曼與媚拉。
康斯坦丁對她的‘上帝驅魔法’極為不滿，甚至深惡痛絕，拉著警監戈登，就要讓她難堪。
樓層就那麽高，幾人說著話時，早已來到頂樓。
此時還是下午，太陽沒落山，頂樓光照非常好，哈莉幾人都沐浴在陽光下。
可偏偏這麽明亮的場景，哈莉的袖口依舊顯得霞光萬丈。。
好似有一顆小太陽，被她藏在袖子裏。
“什麽東西？”水行俠驚疑道。
康斯坦丁瞳孔收縮。
既然保羅與苔絲兩個合體人完成‘救贖’，哈莉自然不能再放任他們亂跑。
渣康記得之前在客室，哈莉又憑借被凶靈吸收的‘哈莉血脈之力’，就用原來的法陣，將它們強行召喚回來，然後用後腦的‘天使光圈’將它們捆住，套進袖口裏……
“奇怪.……”哈莉掀開袖子，一個好似手鐲的聖光圈子套在如雪皓腕上，此時光圈輕輕震動，向外透射壓倒冬日陽光的金銀光輝。
“發生了什麽事？”康斯坦丁咽了口唾沫，“是不是與那對惡靈有關？我早說了，你那麽搞不行。
當然，你的‘真·上帝驅魔法’勉強說服了我，勉強還算有一點點道理。
但無論生前多老實善良，一旦成為惡靈, 就再難回到過去。
殺過活人之後, 惡靈更是徹底絕了救贖之路，必然要墜入地獄。
哪怕保羅曾經能上天堂也不例外。
殺的人越多, 墮落越深。
所以，哪怕我不喜歡麥基父子，也不想他們被保羅殺死。
按我的想法，讓老麥基把酒吧還給他們, 差不多糊弄過去就行了。”
“糊弄過去.……你在糊弄鬼？”哈莉斜了他一眼, 譏笑道：“你的‘為了保羅兩口子好’，隻是你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死了，某個‘善良理性的’驅魔師用這種方法糊弄你，讓你大仇難報, 讓你墮入地獄, 你樂意不？”
“可你現在也沒——”
康斯坦丁話沒說完，哈莉便一抖手腕，兩束金光從‘戰神輝印’的光圈中射出。
金光落在地上，卻化為身體透明整潔、披上一件亞麻白袍、通體透射聖潔光輝兩個人。
一男一女, 都三十歲的中年模樣, 臉上明顯是保羅和苔絲的長相，隻不過年輕了很多，而且神情和藹，麵帶如沐春風的微笑。
不僅不再有一絲暴戾, 反而散發難以用語言描繪的神聖。
“這, 這，這.……”康斯坦丁指著他們, 震驚得嘴皮子直哆嗦。
“這是什麽狀況？”艾薇靠近哈莉, 驚疑不定道：“我感覺他們變得不一樣了，神聖空靈，讓人想親切卻又不容褻瀆。”
哈莉神色複雜道：“他們成聖了。”
“成什麽聖？”百特曼疑惑道。
“銀河上將, 謝謝您，您救贖了我們, 讓我們從墮入地獄的凶靈變成聖靈。”兩夫妻飄浮半空, 向哈莉鞠躬。
兩束天光從白銀城落下, 將他們籠罩其中，想要將他們接走。
之前戰神輝印震動, 便是輝印阻隔了飛升之力。
“天堂聖靈，和傳說中的聖彼得一樣？”戈登神情恍惚, “我不是在做夢吧？竟親眼看到聖靈飛升, 而且他們之前還隻是惡靈, 這——”
“為什麽？”百特曼也深受衝擊，這兩個惡靈殺人了呀，屍體阻隔了走廊，血流成了河。
“你們為何能成為聖靈？”哈莉也十分不解。
剛才在樓下造成十多人死傷時，他們可是凶得厲害，她不得不用戰神輝印將其捆縛，打算回去後, 好好‘敲打’一番，再放歸地獄。
從惡靈到聖靈, 轉變得太突兀，沒一點預兆。
“我們能聽到你們的談話。”保羅挽著老婆，表情黯淡了幾分, “苔絲被燒死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刻。
他們扇她巴掌，他們用腳踢她, 他們往她嘴裏灌入半桶汽油，他們光明正大從門口離開，卻半途給老麥基打電話，讓他再安排人潛入酒吧放火。”
吉姆戈登心中恍然，難怪被殺的不止庫裏·麥基和當晚去酒吧的八個小弟。
“烈火點燃時，苔絲還在喘息，她痛苦慘嚎，我心如刀絞，你們能明白嗎？
看著自己最珍愛的人在烈火中活生生燒死，自己在一邊看得一清二楚，卻什麽都做不了。”
百特曼和康斯坦丁垂下眼眸，下意識避開保羅濕潤的、憤恨的、悲哀的眼神。
尤其是百特曼自己，他握緊拳頭，想到了自己。
他忽然間明白了保羅的感受。
因為他也有和他類似的經曆，他看著父母死在麵前，當時他隻恨不能把那個殺手千刀萬剮，恨不能把相關人員殺個血流成海。
保羅道：“我當然不是什麽都沒做，我嘴裏呼叫GCPD，呼叫蝙蝠俠，呼叫超人，呼叫銀河上將，呼叫上帝……我甚至向撒旦許願，隻要祂能減少苔絲半分痛苦，我願讓祂拿走我的靈魂。
但沒人回應我們，沒人在乎我們，我絕望了。
我開始咒罵，開始憎恨，恨所有吝惜給我們幫助的人。
我活著時，寧願酒吧虧損，也要接濟附近困苦的街坊鄰居。
可那一晚，我好想拉著世界一同毀滅.……”
保羅再次看向哈莉，眼裏除了感激，更多的還是感動。
哈莉也看著他的雙眼，他的眼眶微微濕潤，也不曉得會不會流下淚來，如果流淚，她要還是不要？
呃，老保羅說的激動萬分，她卻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倒不是她麻木不仁，而是他的話他當時的絕望與怨恨，她都能想到。
可他接下來的話，就大大出乎她預料了。
“直到剛剛，我們也能聽到你們的談話，這位康斯坦丁先生對銀河上將的質問，我們都能聽到。
銀河上將最後一番話，讓我們明白，有人在乎我們，理解我們，完全站在我們的角度，為了我們甚至無視法律、上帝、道德禮儀。
我心中強烈的怨恨，忽然間就消失無蹤，之前在懺悔棒下得到的‘聖經’感悟，也變得通透明了。
我感動且滿足。
然後再次向上帝祈禱，請求上帝聆聽我的呼聲——願上帝保佑奎茵小姐。
完成許願，我們的身體便開始發熱發光，在烈焰中煆燒盡汙穢，成了現在這樣。”
“艸！”康斯坦丁表情略微扭曲，下意識往哈莉的方向看了眼。
“嗡嗡！”就在眾人因保羅的話，或陷入震驚，或陷入沉思時，天空猛地一亮，一束聖光似從太陽上落了下，在兩位聖靈邊上顯出雙翅展開的大天使。
黑皮膚的紮烏列。
“老紮，又是你呀，來接兩位聖靈的？”哈莉打招呼道。
吉姆戈登第一次見到天使，有些手足無措，想要跪下行禮，可邊上又沒人動作。
紮烏列皺眉打量兩位手牽手的聖靈一番，道：“為何抗拒天堂的牽引之力？你們既然成為聖靈，說明心中也向往上帝榮光播撒之聖地。”
“請天使大人稍等，我們正在與奎茵小姐道別，她代表上帝，救贖了我們。”苔絲溫柔說道。
——我沒代表上帝。
哈莉心中吐槽，嘴上說道：“老紮，你太急了吧？聖靈也不過和我說幾句話，能耽誤多久？”
“好久沒聖靈出現，我怕他們情緒激動之下，又被你弄哭。”
紮烏列木著臉，精神傳音道。
哈莉向兩個老人擺手，道：“天使都下來了，你們走吧。”
“我們得感謝你，不然於心不安……”
老保羅和老苔絲似乎有心靈感應，能知道對方的想法，沒有交流，同時伸出手，毫無阻礙地穿過自己的胸口，一番摸索後，掏出一顆虛幻的紅心。
紮烏列麵色大變，飛過去勸阻道：“別，這是你們對對方的愛。”
保羅看了眼紅心，搖頭道：“不是，它是多餘的非聖潔之物，因為我們才聚合而成，卻不必要，也不該被帶到天堂。”
接著，他又解釋道：“那晚苔絲在烈火中掙紮，我想擁抱她，但我是靈體，無法觸碰活人。
等她在火海中失去生機時，我成功擁抱她，她也回應了我。
可烈火在灼燒我。
不僅傷害我的靈體，我存身於酒吧，酒吧燒毀，讓我遭受更大創傷，幾乎要消失。
那時明明我全身都痛，心中充滿怨恨，可與苔絲擁抱後，又心口火熱，感受到無盡的幸福和快樂。
之後我和苔絲的心髒融為一體，成了個怪物。
那時，它在心髒裏誕生了。”
保羅和苔絲把兩顆心合一，化為一團紅通通的愛心，緩緩飄向哈莉。
接到手上，哈莉才發現它並非真的心形。
它其實是‘愛’的概念，他們覺得‘愛’是一顆心，它在他們眼裏便成了心形。
保羅繼續道：“我們融合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我們的心合二為一，共用一顆心髒，導致身體也重疊在一起。
等成為聖靈後，我們從怪物變成兩個人，原本便多餘的它，更加對我們沒了用處。
但我發現它不僅有我和苔絲的愛，似乎還夾雜了更多的東西。
希望奎茵小姐能好好處理它。”
紮烏列長歎一聲，默認了老夫妻的行為。
“這是什麽？”哈莉托著愛心問。
紮烏列剛才那麽緊張。
還急匆匆趕過來，說擔心聖靈流淚……顯然，大天使沒完全說實話。
“我不知道，但我接到天之聲的命令，說新生的聖靈孕育出‘情感要素’，要在他們進入白銀城前，把‘要素’取出來，沒想到……”
紮烏列看著兩夫妻，心中漸漸若有所思。
天之聲剛要索取要素，他倆就把它送了出去……聖靈在凡人麵前的行為舉止，很多時候都代表上帝。
“有什麽疑問，你去問天之聲吧。”
留下這句話，紮烏列雙手牽著兩位新聖靈，一飛衝天，化光消失在人間。
哈莉正打算溝通天之聲，忽然胸腔內一陣激烈翻滾，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
“反物質本源？它——”
哈莉麵色微變，再去看紅心，它竟以同樣的節奏在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