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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寶鈔行事總大臣

  第345章 寶鈔行事總大臣 

  活字印刷術的優點很多,可在目前這個階段,還是有非常大的局限性。 

  一般情況下,如果是朝廷的公幹文書,又或者是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都會採用雕版印刷。 

  走進這個房間,地上放著一些箱子,箱子裡面是捆綁好的一摞一摞的寶鈔。 

  陳松蹲在一個箱子的面前,將一摞寶鈔提了出來。 

  撲面而來的墨香氣味充滿了鼻腔,陳松將這些寶鈔放在地上,隨意的撥動著。 

  寶鈔嘩啦啦的響,和銅錢入罐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陳松看向林鉅和何湘,問道:「最近這段時間當中印製的寶鈔數量有多少?但還有你們又打算印製多少?未來又有什麼計劃?」 

  何湘站在陳松的面前,認真的回答道:「一般來說,印鈔局印製的寶鈔數量都會根據戶部所下發的文書進行制定,目前還有一些寶鈔沒有印製,還有一些寶鈔屬於半成品。」 

  陳松站了起來,環視一周,發現在房間的角落當中,果然放著一堆印鈔的紙。 

  甚至有些工作台上,還擺放著一些印製了一半的寶鈔。 

  「現在停掉所有的印鈔工作,目前印製出來的那些寶鈔全部封存,不允許流入市場。 

  從今天開始,印鈔局所有工作全部停止,不僅僅是印鈔局,整個寶鈔提舉司的所有工作也全部停止。」陳松雷厲風行,語氣當中滿是不容置疑。 

  何湘和林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慌張。 

  他們不知道陳松為什麼要這樣做,寶鈔提舉司可是他們工作的地方,如果就這樣關掉,那他們吃什麼? 

  顯然他們曲解了陳松的意思,陳松並不是說一直關閉。 

  因為陳松要對寶鈔進行改革,甚至連寶鈔的造型也要進行更改。 

  所以目前的這些寶鈔,完全不符合未來的使用條件,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寶鈔要全部封存。 

  如果不是太過激進,陳松甚至想將這些寶鈔全部毀掉。 

  陳松也看出了兩人的擔憂,於是解釋道:「停止現在寶鈔提舉司的工作,並不是說以後就沒有寶鈔提舉司了,我要對寶鈔提舉司進行改制,這涉及到方方面面,甚至還包括著寶鈔的各種造型以及圖案。 

  如今的這些寶鈔,顯然不符合未來的使用條件,故此,這些寶鈔要全部進行封存。」 

  茹太素有些不明白,反正這些寶鈔都已經印製出來了,那為什麼不把它們全部帶走? 

  幹嘛還要大費力氣將這些寶鈔全部封存?反正把這些寶鈔扔到市場上,也沒有什麼不可,幹嘛要多做這麼多? 

  茹太素一臉疑惑的詢問:「為什麼不把這些寶鈔帶走呢?反正這些寶鈔都已經印製出來了,該說不說,這些寶鈔現在可都是錢,將這些錢全部丟在這裡,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怎麼說呢?承認它是錢它就是錢,不承認它是錢它就是廢紙一張。別看現在寶鈔目前還算堅挺,但如果想要毀掉它,也不過簡單之事。 

  如果說,我將這裡的這些寶鈔全部帶走,然後放在京城最中心位置將其全部燒毀,你覺得寶鈔的價格還會堅挺嗎?」陳松指著地上的這些寶鈔,反問道。 

  茹太素當然能想明白這裡面的關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是說,害怕有些人依靠寶鈔來為禍?」 

  「也不盡然,改革寶鈔可不是我陳松要做的,這是陛下定下來的事情,我只是用這種說法來說明一下寶鈔。」陳松擺擺手,然後看向何湘和林鉅,大喊道:「別站在那裡發愣了,趕緊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你們兩個做的好的話,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做事吧! 

  至於印鈔局當中的這些工匠,暫時全部留下來,以後有用著他們的地方。」 

  前半句話這兩人沒有多大的反應,可當他們聽到陳松的後半句話時,整個人差點從地上蹦了起來。 

  不管陳松在朝中有多少敵人,就目前來說,陳松依然是他們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們這些人,最渴求的也不過是高官位,不管採用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夠攀登上更高的官位,那都算是好手段。 

  在官場中,出淤泥而不染這句話就是一句廢話。 

  在權勢誘惑之下,沒有人能夠平靜。 

  「侯爺,您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小人一定給您辦的妥妥噹噹!」何湘,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樣。 

  林鉅也不甘示弱,不停的表達著自己的忠心。 

  從上而下,便是如此,可能上官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就會讓下人們動心不已。 

  在房間里轉了一會兒,陳松帶著茹太素走了出去。 

  然後在整個印鈔局的工坊附近轉悠,差不多將印鈔局周圍看的差不多了。 

  天色漸晚,陳松坐上了馬車回家。 

  坐在書房中,他寫著目前的計劃。 

  書桌的左上角擺放著一頂小小的銅香爐,裡面燃著柏子香。 

  這是一種非常常見的香,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完全使用得起,原材料更是隨處可見。 

  如今正是夏季,也是柏子生長的時候。 

  挑選完整且飽滿的柏子,用沸水殺青之後陰乾,然後泡在黃酒當中。 

  將柏子泡透撈出來,陰乾。 

  可製成粉末,裝在香囊,也可用以燃香。 

  青煙從銅香爐中升起,房間當中飄蕩著清新的氣味。 

  深深的吸一口,彷彿置身於大自然的原野里。 

  陳松頭腦清晰,筆下龍飛鳳舞,制定著計劃。 

  朱靜安推門而進,手中提著一個飯盒。 

  裡面裝的是瘦肉粥,隔著飯盒都能聞到那一股淡淡的咸香味兒。 

  轉身將房門關上,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 

  陳松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站在書桌前的朱靜安。 

  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這大晚上的又跑過來給我送飯,怎麼還不睡?」 

  朱靜安笑了笑,將飯盒打開,取出了瘦肉粥。 

  咸香味更加濃郁,混合著淡淡的柏子香氣,更加勾引人的胃口。 

  顧不上朱靜安說話,陳松端起碗,開始狼吞虎咽。 

  朱靜安站在陳松的旁邊,一臉笑容的靜靜看著。 

  「舒服!」 

  喝完粥,長出一口氣,躺在椅子上,一副舒爽的模樣。 

  收起碗筷,朱靜安站在了陳松的身後,捏著陳松的肩膀。 

  酸痛的肩膀也在這一刻開始放鬆,渾身上下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輕鬆。 

  夜也深了,陣陣夜風吹來,從窗戶當中灌進房間。 

  陳松站起身來,將已經完成的那些東西全部收拾好,陪著朱靜安走了出去。 

  …… 

  雞鳴三聲,正是早朝時刻。 

  陳松穿戴整齊,踩著夜色來到了皇宮之外。 

  宮門開啟,大漢將軍魚貫而出,維持紀律。 

  文武百官走過宮門,走進金鑾殿。 

  皇帝高坐皇位,眾臣齊拜冕旒。 

  此時的東方,剛剛出現魚肚白。 

  又是大明一個非常平常的早上。 

  朱元璋的目光從眾臣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陳松的身上。 

  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寶鈔之制,從制定之初至今日,已經十數年。 

  而今,各項弊端已然顯現,貿然廢除,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總的來說,卻是朝廷的臉面。如果貿然廢除,只怕會失信於整個天下! 

  不知諸位愛卿有何想說的!」 

  朱元璋沒有遮掩自己的想法,目視者眾朝臣。 

  眾朝臣對於朱元璋的詢問,大部分沉默不語。 

  都說朱元璋摳門,可那也僅僅只是相對的。 

  每逢佳節,朱元璋都會賞賜重臣! 

  其中數量最多的就是寶鈔,這是錢,但又不是錢。 

  初次賞賜,眾臣無一不高興。 

  可時間往後,這份高興最後也逐漸消失。 

  朱元璋賞賜給他們的寶鈔,這些朝臣大都花不出去。 

  究其原因,和陳松之前所說的並無二致。 

  「富平侯品性溫良,本事出眾,有通天徹地之才能,此事交付於他,定可萬事無憂。」朱元璋一開口,就給這事定下了基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以後你們這些朝臣們要是想反對,可就要掂量一下。 

  剛才已經詢問了你們的意見,你們都沒有任何反對,如果往後你們要是搗亂的話,那可就別怪刀劍鋒利了。 

  藍玉的目光一直放在陳松的身上,目光當中滿是嫉妒,羨慕還是恨。 

  藍玉比陳松大,可在朝中也屬於年輕一輩的將領。 

  多年前,朱元璋也曾像今天這樣誇讚過他。 

  可隨著陳松到達京城,這種情況幾乎如同奔流東去的長江一樣,不復還。 

  那些文臣對此事大部分沒有什麼反應,只不過也有一部分完成,是因為討厭陳松,所以討厭陳松所做的一切。 

  站在藍玉身旁的郭英,數次想要走出,可卻都被身旁的藍玉攔住。 

  藍玉是個明白人,朱元璋這番話無非就是走走樣子,現在要是當場反對,那麼不就是在打朱元璋的臉嗎? 

  看著眾朝臣的反應,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看向陳松,「常青啊,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陳松站了出來,手中的笏板高舉過頭頂。 

  聲音洪亮,有條不紊,「寶鈔之事涉及到朝廷的經濟,什麼是經濟? 

  經濟此詞出現於《晉書·殷浩傳》:足下沉識淹長,思綜通練,起而明之,足以經濟。 

  經濟就是經邦、就是經國,就是濟民。在眾朝臣的眼中,可能區區寶鈔比不上家國大事,但在我陳某人看來,如果經濟不行,那麼一切都是白費……」 

  陳松一番高談闊論,說的眾朝臣雲里霧裡。 

  陳松已經非常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知識的朝臣,又如何能聽得懂呢? 

  剛開始的時候,藍玉還在想陳平說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有著怎麼樣的含義,可是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壓根聽不懂陳松到底在說什麼。 

  最後,只覺得陳松是故作高深。 

  「臣已經做好了計劃,目前可以實行!」陳松再次將手中的笏板高舉過頭頂,看著朱元璋。 

  朱元璋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最喜歡陳松的一點就是這個,總能在需求還沒有到達的時候,做好一切計劃。 

  「那好,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設置寶鈔行事衙門,全權負責寶鈔之事,賜便宜行事之權,可行先斬後奏之權,任寶鈔行事總大臣兼都察院左督御史……」 

  一大把各種各樣的官職從朱元璋的口中蹦了出來,陳松再次向朝臣證明了自己在朱元璋這裡的殊榮。 

  滿朝文武無一不羨慕。 

  如此重視,試問整個天下又有幾人? 

  「臣領旨!」陳松高謝。 

  …… 

  太陽高照,日光清澈。 

  陳松走出了皇宮,聖旨待會就會到,先回去收拾一下。 

  陳松要做的事情,於歷史當中沒有任何先例。 

  眾朝臣也進入了短暫的懵逼狀態。 

  陳松在早朝上說的那些話,沒有幾個能聽懂。 

  有些文臣甚至開始懷疑,陳松說的那些真的可行嗎? 

  甚至有些文臣都已經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之前所讀過的那些書籍。 

  他們搜遍自己的記憶,都無法從聖人書中找到答案。 

  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皇宮外面的道路上,他手中拄著一個拐杖,上面雕刻著一隻鳩鳥。 

  大明朝廷,會給年過六十的老人發放鳩鳥杖。 

  「鳩」和「九」想通,而「九」又是級數,有長久之意。 

  在古人看來,鳩鳥是一種品格高尚的鳥,是尊老愛幼的典範。 

  所以在拐杖上雕刻鳩鳥,象徵著老有所依,幼有所養,有著團圓美滿之意。 

  此人所去的方向,正是前面的皇宮。 

  他不是別人,正是很早之前被貶到四川茂州的宋濂。 

  像這種罪官,如果沒有朱元璋的旨意,是不準離開自己所處的地方。 

  他這次來到京城,正是朱元璋的旨意。 

  至於朱元璋為什麼要讓宋濂來京,這和朱標分不開關係。 

  朱標的仁厚,舉世皆知。宋濂年齡已大,又不在故鄉,子、孫被殺,乃人倫之悲,所以朱標就給宋濂求情,放回故里。 

  如今的朱元璋,妻子健在,兒子還好,所以也沒有歷史上的那麼殘酷,就同意了朱標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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