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別來無恙
曾經走過的道皆藏於過往之中,當威嚴大道匍匐在趙牧靈腳下時,這虛幻世界之間終於有道可依,趙牧靈步步大道,整片世界隨之消散,眼前再次清晰之後依舊是在一尊大鼎鎮守的混沌世界之中。
趙牧靈再次現身於這片世界當中時,那一粒流光頓時變得有所不同,開始向整片混沌世界當中散發出九色光華。
小鯉魚不知從何處偷偷摸摸地跑了出來,彗星掃尾一般在整片混沌世界之中任意穿梭、衝撞不停,大口吞咽那一粒流光散發出的九色光華,根本不理睬趙牧靈。
趙牧靈知道小鯉魚在氣頭上,想要略作解釋,可是那一粒毫不起眼的流光在大道烘托之下不停地散發出宏大氣勢,漸漸盛若烈陽,照亮了整片混沌世界,陣陣氣勢如洪流湧動,不僅讓人無法靠近,就連自己也無法繼續在這片世界之中立足。
趙牧靈被迫隻能從混沌世界之抽身,最後隻看見小鯉魚在混沌世界之中搖頭擺尾,將一張魚嘴張得比它那小小身子還大好幾倍,風卷殘雲,不停地將那些九色光華吞噬到它那小小的魚肚子裏去。
而屋子裏趙牧靈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軀之中似有‘活水’源源不斷,烈日浮照,宛如一塊寒冰的身體之中不斷有溫暖之意散發全身,渾身冰涼之感不斷消失。
趙牧靈身軀血肉之上那一道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失,自己的手已不是一片木然,總算能感覺到炎霜華兩隻小手孺嫩輕彈的光滑之感了。
隻不過渾身血肉複原、傷口愈合之痛居然比剛剛才醒來時還要痛苦無數。剛剛醒來之時直感覺到渾身疼痛,宛如整個身體被撕成一片片,靈魂感到一陣陣憋屈、恐懼,蜷縮在一起,不敢與之融為一體。
而現在渾身的疼痛之感已經不隻是疼痛,伴隨傷口複原,渾身上下的知覺逐漸恢複,那些傷口之中肉芽蠕動,疼痛之外還有酥癢難耐,渾身每一根骨頭都在哢哢作響,斷骨重生,隻感覺每一塊骨痕斷裂之處都似有人在以刀鋒砥礪、刮骨磨皮…
而最痛苦的是胸腹之內的髒腑歸位,像是有人在用燒紅的鐵棒插入了自己心扉之間,將肚子裏攪成了一鍋血肉模糊、千瘡萬孔…
趙牧靈感覺自己好像是墜入了過去六年每年七月十五的夢境之中一樣,宛如正在被師傅千道梅同時以長鞭鞭笞、以山嶽鎮壓、被門板拍成肉泥、被長劍切割,疼痛交加,已經分不清身上到底是哪裏痛在哪裏,反正隻有痛,就連每顆牙齒也隨之顫栗,都想要紛紛逃離,不敢再繼續在趙牧靈身體之中多呆片刻!
趙牧靈始終堅持忍住痛苦,不讓自己暈倒,在那疼痛之下反而越來越清醒,雙眼目光之中盡是興奮之色,因為隨著身體複原,趙牧靈的眼睛、耳朵、鼻子終於又能夠看得清楚、聽得見、聞得到了!
看見屋子裏有眾多陌生之人,感受著窗外一縷縷陽光透過人群照在自己身上,聞著門口窗外的野色清新的味道,到得某一刻,趙牧靈終於再也忍不住,身體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趙牧靈大手突如其來的猛力之下,炎霜華一聲尖叫,兩隻小小的手兒被趙牧靈拉到胸前,整個人一下撲倒在趙牧靈的懷中。
“我…又…能活下去了…”
趙牧靈渾身顫抖,張口之間唇齒觸動,一句話從喉頭迸出,聲音已經和以前迥然不同。
而趙牧靈起身言語之時,炎霜華額頭靠在趙牧靈胸前,不由自主地隨著趙牧靈胸膛起伏同呼吸,呆呆不敢動彈。
“嗯…
“身軀靈魂合一,又變回一個完整的人了!
“看這狀態也許不用等到明天,說不定日落就能下床了!
“不過,你還是悠著點!”
白九靈扔了幾件黑色衣褲堆到床上,然後轉身走出了屋子。
青羊子、宋嶽和秦虎三個人本來在喝酒,看到趙牧靈挺屍一般站起來,三個人的嘴皮像是長在酒壺上一般,一時杵在原地不動,三人心中皆驚,就連宋嶽心中也歎道:
“這小子還是個人嗎?”
然後青羊子和秦虎手中捧著酒壺,也緊跟著白九靈一路走出了屋子外麵,美婦人和蘇容大緊緊依靠、僵立在床前,宋嶽拉著美婦人,將兩人也拉出了房門之外,房間門口一群少年少女都已退走,房間裏瞬間隻剩下了趙牧靈和炎霜華二人,不知是誰將房門輕輕帶上。
所有人一下都走光了,趙牧靈看著懷中的女子,心中萬分感慨,當初在小鎮的最後那段時光也是她一直陪著自己,如今自己已經出了小鎮,還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就像那天回家之後發現房頂之上一個大洞一樣,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和她拜了同一個師傅,如今彼此竟然成了師姐弟。
一時間不知該怎麽稱呼,趙牧靈隻好舊人如舊,言道:
“炎…姑娘,別來無恙…”
炎霜華依舊一動不動,而趙牧靈一隻手被炎霜華壓在胸前,此時再也使不出剛才的力氣,抽之不出,於是就想要用另一隻手將炎霜華扶起來,然而另外一隻手更是用不出半點力氣,顫顫巍巍地才剛剛抬起又立馬落下。
於是隻能又喊道:
“炎…姑娘…炎…姑娘…”
“啊……”
炎霜華一聲尖叫,在趙牧靈的聲音之中突然回過神來,將趙牧靈一把推倒回床上,然後砰咚一聲奪門而出,屋子門口門板呀呀作響,似是在呻吟一般。
趙牧靈倒在床上,一股疼痛從後腦勺襲來,感覺如同渾身散架一般,差一點便昏厥了過去,微微低頭,才發現自己下身那條白布已經在剛才猛地起身之下滑落到腿上。
心中歎息羞愧道:
“沒想到這一次大哥還沒把人認全,二弟已經露盡了臉!”
這一下屋子裏一個人也不剩了,趙牧靈暫時還無法穿衣,隻能掙紮著想要把那塊白布重新蓋上,而正在此時,又有一個女人推門而入。
“這一個多月朝夕相處,我什麽沒有見過!”
女子站在床前,窗前明光許許照耀,膚貌晶瑩若雪,一頭長發似秋晨白霜。
“我…前輩…不知您是?”
趙牧靈手腳慌忙,言語之間雙手亂顫,將腿上白布一點一點拉回腰間。
“我為你都白了頭、剖了心肝,
“你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哎…”
女子正是藍衫,把自己倚在床前的身子慢慢挪到趙牧靈身邊,語氣幽幽無力,言語之間,將趙牧靈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然後把自己的一隻手同樣放在了趙牧靈的心口上。
趙牧靈雙眼驚異,張口結舌,不由得腦補了某一個橋上的畫麵,然後卻發現自己手掌底下的那一片柔軟之中竟然是一片寂靜,而自己心中一陣陣跳動之間卻有一股股氣息湧出,不斷地隨著女子的手掌融入到她的身體之中去。
眼前的女子似乎能夠隨時一口吞了自己,趙牧靈心中一時恐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有無窮的莫名氣機正在不斷地湧入女子體內,然而過了半天,自己依舊無事,而麵前的女子雙目緊閉,麵龐之上開始有血色湧現。
女子身上察覺不到一絲惡意,趙牧靈感覺自己身體並無異樣,而且根本動不了,隻能任由女子從自己身上隨意索取她所需之物。
又是幾息之間,藍衫容顏煥發,終於才睜開雙眼,鬆手之後趙牧靈的手臂也落回床上。
“便宜你小子了!
“現在又得加上一條了。”
趙牧靈從始至終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藍衫語氣變得有力,行動之間利索了許多,端坐在床上言道:
“你天生‘一竅不通’,壽數不過十,
“所以你的靈魂早就已經枯竭,
“如果不有人為你獻祭,那你早就已經是塚中枯骨了!
“現在你又經曆一場生死,靈魂更是衰弱至極,甚至不如以前。如果是以前那個‘一竅不通’的你,現在躺在床上的你就是一具死屍了!
“之所以你現在還能活著,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已經開竅入道,已經可以自由與天地溝通,那一道竅穴已經可以漸漸彌補你靈魂的虧損。
“不過你現在的狀態,那一道竅穴還起不了多大作用,畢竟已經山河破碎,百廢待興!
“你靈魂虧損如此嚴重還能活著不死,最主要的就是你的命好!”
趙牧靈已經確定眼前女子不是來害自己的,但是聽她說了半截卻更加迷糊了,如果自己的命也算好,那世上還有好命的人?
藍衫看著趙牧靈疑惑的眼光,心裏有一點後悔救這個‘一竅不通’的傻小子了,隻好盡言盡詳,耐心說道:
“現在你的身體已經逐漸恢複,身軀已經無礙。
“但是你靈魂的虧損卻並沒有好轉,靈魂的虧損隻能由你自己一點一點修煉彌補。
“你可知現在是什麽在維持你的靈魂運轉不息?”
趙牧靈搖頭不知,因為自己現在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有無窮的生機,而且現在靈魂融於身體之中,自己也感覺不到靈魂到底在何處!
“那你想看看嗎?”
藍衫言罷,也不管趙牧靈到底想不想看,心意湧起,雙眼之中有紅光微微閃動。
趙牧靈瞬即雙眼圓睜,渾身上下突有一片紅光射出,眨眼之間,趙牧靈隻感覺自己身體之中有無限冰涼之意湧來,意識漸漸模糊,恍惚之間看到自己體內的混沌世界中的無邊血色已經消失不見,體內混沌世界之中風雲湧動,氣息混亂,一瞬之間身體之中生機所剩無幾!
一條小鯉魚也終於忍不住,在趙牧靈的胸口露出了半個腦袋,不過卻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而從趙牧靈身體之中跑出來的那一片紅色光芒已經停留在眼前女子身前,像是半輪紅色的月亮一般靜靜懸浮在女子手上,細看之下,那半輪紅月皆是由紅色液體組成,竟然是一片血泊懸浮於空。
那一片血泊散發出的氣息竟然和眼前女子散發出的氣息一模一樣,血泊之上一陣陣浪潮上下翻湧,宛如心聲跳動,而眼前女子拿到血泊在手之後,一頭霜白長發居然慢慢變色,露出的皮膚之上浮現出層層鱗甲,瞬間一個俏麗的佳人變成了嗜血的修羅!
藍衫手托血海,氣息漸漸返本歸原,深吸一口長氣之後又將手中血海放回到趙牧靈胸口之上,慢慢又融入到趙牧靈的體內!
“現在你知道了吧!”
-
“前輩…您…”
趙牧靈瞬間又‘活了過來’,而藍衫一頭長發又變得蒼白如雪,不用說趙牧靈也知道了自己現在還能活著的緣由了。
“你叫我藍衫就好!
“我並不是要圖你報答,
“而是現在我和你同命,所以才不得不和你說清楚!”
藍衫見趙牧靈看見了自己那一副修羅的模樣而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心中稍稍訝異,沒想到趙牧靈困守於小小天地之間還能有如此的膽色。
“藍…前輩,
“你用自己的命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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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你想的那麽高尚,更是從來不會救人,
“不過我殺的人倒是數都數不清……
“當時情況複雜,我也隻是順手而為之!
“現在你好不容易才活過來,我又不能看著你死,就讓你先替我活幾天!”
趙牧靈有些理解為什麽藍衫會說自己命好了,因為自己和藍衫素不相識,而她卻為自己不惜性命,而且這一次自己能活下來,實在是有種種巧合,不知道欠下了多少恩情!
“藍前輩…!
“我不該如何言謝,您這樣…”
藍衫突然站起身來,手心之中浮現出了一柄血色彎刀,刀光照影,人已憔悴!
“放心吧!
“隻要你不死我就死不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盡快好起來,隻要你能夠自行修煉,真正入道,靈魂之殤自可漸漸修複。
“而且現在你身懷血海,之後恐怕就要麻煩不斷了。”
說著說著藍衫話口一頓,突然徑自笑了起來,眼神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過你身為魔主之徒,也清靜不了!
“如今天下人都以為你死了,不知道能瞞多久!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世人要是知道魔主之徒趙牧靈還活著,
“而且‘一竅不通’還開了竅,恐怕你就永不得安生了!
“到時候,如果你實力不夠,不說保住血海,就是活命都難!
“而且,你還想要行逆天之事,妄圖複活亡者!
“如果不抓緊修煉,隻怕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到時候我也隻能跟著你一起死了!
“那你欠我的可就生生世世都還不清了!”
趙牧靈睜眼無言,感覺整個世界陰雲籠罩,如同這間屋子一般將自己鎖困在中間,就如同當初在小鎮天地中一樣,山河千裏一眼便能望到頭。
不過今日不與往時同,如今哪怕陰雲籠罩,自己也能望到一絲曙光,如今自己已不是孤身一人,如今自己還有一丈觀中那朵蓮花,還有小鯉魚相陪在身邊,而且如今天大地大道更大,自己已經入道,寬廣無邊,去處自由!
趙牧靈心中念念之間,小鯉魚又在趙牧靈胸口之上露麵,臉色幽怨地望著趙牧靈!
“前輩信任重托!
“在複活姐姐之前我絕不會死!”
趙牧靈雖然知道小鯉魚生氣,還是眼神堅定,言語不改初心。
小鯉魚‘挺身出水’,從趙牧靈胸前飛躍而出,然後又猛地紮了進去,開始在趙牧靈體內興風作浪,口吐風雲,攪亂混沌。
你不讓我好受,我也能讓你難受!
趙牧靈臉色急變,體內筋骨血脈之中的靈氣、魔氣以及糾纏不清的怨靈之氣翻湧激蕩,痛苦難當,正在愈合的身體之中氣息紊亂、又變得一塌糊塗!
隻不過趙牧靈也隻是臉色瞬變,片刻之間便緩過神來,不論小鯉魚如何作為也不改顏色,因為自己渾身上下的疼痛一刻也沒有停歇過,小鯉魚折騰出的那點動靜實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小鯉魚也知道此時趙牧靈都已經快要麻木,耐得住疼痛,也就不再繼續動手,於是將仇記下,悠悠地返回到了趙牧靈體內混沌世界當中的那尊大鼎中去了!
“瞧它這脾氣,以後你有得好受了!
“不過,你的修行之路恐怕會走地更難受!”
雖然在之前為趙牧靈療傷的時候,在氣血交融之下已經感知到趙牧靈體內幾股糾纏不清的氣息,但是此刻再見趙牧靈體內氣機湧止的狀況,藍衫還是感到頭疼不已。
如今趙牧靈體內氣息混雜,仙魔並存,實在是不知該修仙還是該入魔,甚至還有冥靈之氣,難道以活人之身修鬼道?
“多謝前輩指點!
“它的脾氣不好,隻要我的脾氣夠好就行了!
“既然‘一竅不通’的我都已經開竅了,還有什麽能比這更難的呢!
“如果有,那也沒有辦法……”
趙牧靈一口長氣吐出,直到此時,想起那一句‘要入此道,非死不可’還一陣後怕,為了這一次入道不僅賭上了所有、耗盡了自己的心力,更是險死還生,如果再來一次,甚至都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依然選擇相信師傅千道梅。
不過趙牧靈隨即心中一笑,若是再來一次,知道了可以複活姐姐,反正都是要死,其實也沒有什麽可以猶豫的。
藍衫將橫刀豎在眼前,聽著趙牧靈像是說教一般的語氣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心中頗為高興,看著趙牧靈眼神之中的熠熠光彩,藍衫不再猶豫,雖然眼神依依、手中不舍,還是心中一狠、把伴隨自己而生的血色彎刀扔到了床上的趙牧靈身邊。
“你身懷血海,便有因果纏身,有一天他遲早會找上門來。
“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你身邊,這把刀你帶在身上!
“等到那一天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而且,說不定……”
趙牧靈毫無防備那血色刀影就已經被扔到了自己身旁,血色彎刀鋒寒沁皮,躲無可躲,但是趙牧靈也感受到了刀身之中隱隱有一道氣息在與自己體內遙相呼應。
趙牧靈知道,這把血色長刀必然是神仙寶器無疑,見藍衫神色不舍,話聲漸低,於是不敢領受,正想要拒絕,卻有一條小鯉魚飛躍出身來,搶先言道:
“仙子前輩美麗動人,前所未見!
“既然仙子前輩如此大方,那我就替這小子收下了!”
趙牧靈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惹得小鯉魚不高興,可是此時卻還是掩飾不住一臉尷尬,因為藍衫前輩說的是讓自己把這把刀‘帶’在身上,並沒有說要送給自己,而小鯉魚不吝誇讚,恭維藍衫送刀之意,用意不言而喻,是想要把這把刀據為己有。
而如今自己和小鯉魚榮辱一體,趙牧靈感覺小鯉魚所說和自己所說並無差別,這位藍衫前輩不僅救了自己,還以性命托付,如今又贈至寶,如果就這樣把刀收下,心裏總感覺對不起藍衫前輩的大恩,似乎有些知恩不報、索求無度了!
藍衫反正已經決定了把刀送給趙牧靈,就一直看著這個已經誕生千年的至寶之靈,笑而不語。
而小鯉魚逢場作戲,兩麵言好,哪怕剛剛才和趙牧靈吵完架,此時魚臉之上卻言笑自然,對趙牧靈教訓言道:
“前輩一番重托,你怎麽能拒絕呢!
“仙子前輩重傷在身,為了你費盡心思,勞心勞力說了這麽多話,
“你怎麽能如此不好歹?
“難道你非要仙子前輩三番四次地勸你麽?”
而小鯉魚在一番正義言語之間眼角始終不離趙牧靈身邊那把血色長刀,眼饞心癢不已。
但是小鯉魚似乎故意疏離,又一直不靠近那把血色長刀,言罷將自己的小小身體吹氣鼓蕩起來,一股氣機牽引將小鯉魚自己和趙牧靈連接在一起。
趙牧靈突然手不由己,一把握住了那把血色長刀,一瞬之間,一片刀光劃過整個屋子,青天白日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