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越蹊之足，歡心之術”

  “聽蘇相家的四姑娘要入宮了，一進宮就被封了靜妃呢。”梳著雙環髻的女孩不隻是哪家丫鬟，正趴在牆角和另一個女孩兒悄悄分享剛從主人家聽來的新鮮事兒。 門外的女孩很是嬌俏，聽罷驚呼一聲：“四姑娘多漂亮的人兒，要嫁給比她父親還年長的皇上嗎？” “是啊是啊，我家主人，前幾日過來的太子妃，娘家人就是前任相國，這定是蘇相國想要鞏固自己地位的手段。”丫鬟顯然是不知世事的，這話時卻不見半點嘲諷和不屑，隻是當一件普通的事兒似的。 對麵的丫頭顯然也是摸不清頭尾的人，搖了搖頭真道：“皇上都這麽老了，四姑娘實在可憐。” 未等那丫鬟再些什麽，一個粗狂的聲音轟轟的插進兩個女孩的對話，圍著髒圍裙的大娘撐著圓滾滾的大肚子，一手提著那丫頭的耳朵：“你還可憐人家，你要是能嫁給皇上，我可是要燒高香了！馬上就到正午了，你該洗的鍋碗瓢盆都洗了嗎？一會兒客人來了沒碗筷使，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是，是，母親，母親鬆鬆手吧，耳朵都要扯掉了。” 雙環髻的丫鬟拍了拍裙角的灰塵，拿起腳邊的掃把埋頭掃地上的落葉。對角灌湯包店鋪的羅大娘可是出了名的凶悍，她可萬萬不敢惹。 街頭巷子裏的消息穿得又快又奇，聽個隻言片語就迫不及待的想傳給下一個人聽，蘇眠的事兒在慢慢地發酵，越來越玄乎。 “那個四姑娘啊，一個庶女，還不如我的嬌嬌可愛，能爬上皇帝的龍床，是用了什麽髒手段吧。”肥頭大耳的男子滿臉緋紅，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自花滿樓裏引進越蹊舞以來，樓裏的生意倒是越來越紅火了，近幾日樓媽媽臉上的笑意都多了許多。西域的舞娘本就生得美豔，加之與青蛇共舞，越發顯得刺激。紅綢加滿金色的鈴鐺，一扭身，一轉頭，都是風情。 細長的青蛇繞在手腕脖頸，吐著猩紅的蛇興子，鼓點輕起絲竹悅耳。 光滑細膩的腳隨著鼓點一踏一踢，腳腕的鈴鐺清脆作響，前排的男子滿眼桃心的盯著舞娘的腳看，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 “這個姑娘，送我房裏來。”台階上的男子醉醺醺的看著跳舞的姑娘，一手拿著酒杯，一手虛指半空，搖搖晃晃的指著一個方向。 “誒，好好，沈大公子稍等。”樓媽媽的臉上堆滿笑容，連忙迎上前。 台中央的舞娘巧笑倩兮，耳廓微動，已經將兩饒對話盡數聽進耳去，她等這位沈公子，可是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