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累也值當
歲數不大，卻如此通透，田苗對王晨陽的讚賞不由又漲了一個高度。
“你和許海以前跟著那個老板的時候，可曾自己聯係過貨源？”
“沒有，都是老板聯係好然後安排我們來運輸的。”
“我明白了。”田苗了然地點了點頭，“短期內，我會以固定工資雇傭你為我開車，聯係貨源的事我會自己負責，你跟著學著點，等你自己能聯係貨源的時候，你可以要求提成或是直接承包我的車。”
“為你開車？你的意思是由我來開你的車，那你呢？”
王晨陽不由有些糾結了，如果是他一個人還好，可以和田苗換著開車，但是再加上一個許海的話，這三個人中的一個相當於就是閑人了。
“不是現在我開的這個車，我要買輛新車，剛好讓你來開。”
“買新車？”王晨陽這下真的是被驚嚇到了，“你那車才買了沒多久吧！”
“嗯，那車是家裏人給湊得錢，現在這個我準備貸款買，用我那車作抵押。”
“苗姐，要是為了幫我你才要買車的話，那就算了吧，我和許海再堅持一年還是能行的，吃住老板還是管的。”
田苗挑眉衝王晨陽笑了笑，“你想得太多了，買車的事我早有打算，隻是一時找不到司機，所以才沒有入手罷了，這不剛好，我既可以報答你對我的伸手之恩，又找到了合適的司機。”
田苗打趣的語氣讓王晨陽有些緊繃的神經不由一鬆，“那是最好，我這心裏也不會有什麽負擔了，隻考慮如何給你好好幹活就行了。”
“嗯，你這覺悟不錯。”田苗讚賞一句，然後繼續轉入正題，“你和許海談妥了嗎？他態度如何。”
“他啊，一聽說要給你打工，他差點喜極而泣。”
想起許海聽到要給田苗打工時既喜又悲的神情，王晨陽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你是不是沒有說清楚？他是給你打工，不是給我打工。”
“說清楚了，他說，反正以後就能常常見到你了，管他是給誰打工呢！”
雖然聽到說起工資的時候，許海有了片刻的糾結，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王晨陽雇他這件事。
“行，隻要談妥就行。”
田苗語氣頓了頓，望一眼王晨陽，“明天我去辦貸款，如果順利的話，最遲後天，也就是七號我會把車送到亭縣縣城，那地方你能找到吧！”
“前兩年從亭縣煤礦拉過煤，那條路我很熟悉，要不要我陪你去把車提了，由我們把車開過去。”
“不用，我自有安排。”
田苗擰著眉拒絕，開過去多麻煩，她坐火車帶過去就行了，還省油，至於這新買的車，她可不覺得她的空間會幫她把油箱充滿了。
“那我們到哪裏去找你？”
“你和許海明天或是後天一早過去，先把住的地方找好，吃飯的事到時候我再給你們想辦法，年前年後這一段時間，我們一直會待在亭縣縣城，直到玻璃廠的運輸開始為止。”
田苗從口袋裏拿出二十塊錢，遞向王晨陽，“這錢你先拿著，住的地方暫定三個月吧！”
王晨陽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你就不怕我拿了這錢跑了？”
“要是你跑了，那就是我眼光不好，看錯了人。”田苗衝王晨陽自信地笑了笑。
“這錢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從工資裏扣。”
“好，說起工資，那我就多一句，你的工資我暫定為八十塊錢，吃住另算，至於你給許海多少，這個你來決定，但我建議最好不要超過三十五，給的多了容易把胃口養大了。”
“八十？這也太多了吧！”
“不算多，以後要是貨源順利的話，過完年應該還會給你漲工資，但是你要有思想準備，在我手底下幹活，會很累。”
“累也值當。”王晨陽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豪氣。
“行，你有這個覺悟就行，你們到亭縣找好住處之後，就寫張紙條留到亭縣化肥廠門房孔叔那裏，我過去以後就會去找你們。”
“好的，我和許海商量一下，明天去和老板交接一下，然後就去亭縣找住的地方。”
“哦，對了，合同等我們在亭縣縣城見麵之後再簽，至於你和許海的合同，你們倆可以早點擬好，要一式三份，到時候我要看過，然後做你們的證明人，合同也要留給我一份。”
“明白，除了這個，我們還需要做什麽其他的準備嗎？”
“一定要和你現在的老板劃清界限，要是他有什麽過分的要求，那你們倆索性把那三百塊錢交給他，然後辦清手續，這錢你們可以找我借。”
田苗擰眉想了想，又想起一件事來，“你們的駕照在你們手中還是在老板手中？”
“正本在老板那裏，我們手裏是副本。”
田苗了然地斜了斜嘴角，這個時候幾乎沒有查駕照和新行車證的人，老板這樣做也沒什麽問題。
“行，明天上午你和許海就去和你老板談，最好是能讓他把駕照的正本還給你們，如果以此來卡著你們，你到南湖路中段那個銀行來找我，來之前最好寫好借條。”
“這、這——”
王晨陽心情異常的複雜，這一點他也想到了，但是他抱著僥幸心理，想的是拿著副本先跟著田苗去掙錢，一旦老板扯皮，到那時說不定他也存了些錢了。
“沒什麽可扯的，我可不想你那個老板到時候來找我的事，雇你是因為你有駕照，讓他卡著，後麵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最好和他扯清了，我才能放心地和你簽合同。”
“行，那我們先去談。”王晨陽心裏清楚，怕是隻有交了三百塊錢，他們才能拿回駕照。
“如果你到銀行沒看到我，你就去找杜組長，我會在他那裏放六百塊錢，你們把借條交給他，他便會把錢交給你們。”
“苗姐——”王晨陽還想說點什麽，可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哦，對了，記得在借條上簽名字按紅手印，並寫上你們各自詳細的家庭住址，要不然你們跑了的話，我還真沒處找去。”
聽著田苗嚴肅著臉，但是卻帶著打趣的話，王晨陽覺得似乎說什麽都是多餘。
“苗姐放心，我絕不會跑，至於許海，我也一定會揪緊他的。”
田苗笑了笑，“好了，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我們各自抓緊辦事吧，八號正式開始幹活。”
打發了王晨陽，回到小樹林那個自己的‘窩’，進入空間之後，田苗坐在辦公桌邊，不自覺想起了邱成浩。
想起他身上破舊的棉衣和工作服，田苗站起身又衝進了庫房。
上次拉勞保物資賺到的棉衣、工作服和零碎東西還有一些剩餘，原想著暫時沒什麽用，被她塞到了庫房最裏側那個隔間的櫃子裏。
一路穿過倉庫中間的通道，掃過紅磚、玻璃、煤之後，等看到那堆礦石，田苗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東西可怎麽處理，每天車上裝載量也是有數的，想偷偷填進去都不能。
田苗拿起一塊顛了顛，又試著磕了磕，別說還挺硬的，實在不行，到時候處理一下後用來打地基吧！
心裏盤算著這事，走進隔間，從櫃子裏拿出了三套衣服和生活用具，田苗這才拎著東西往出走。
牆上的大屏幕一閃一閃的，右下角的那個獎勵按鈕似乎格外閃亮。
田苗眼前一亮，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上次把煤捐贈給粉條廠和康家嶺小學後，她似乎忘記領獎勵了。
點下獎勵按鈕，顯示獎勵的金額是四百二十八塊錢。
要什麽呢？要不，給邱家老屋要台電視機算了，可是，這總要些能買到的東西是不是有些虧呢？
思來想去，想不出來到底想要什麽，田苗索性點了返回鍵，還是等她想好了再說吧，機會不多，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浪費了。
衣服是按照邱成浩、王晨陽和許海的身形選的，為了好區分，田苗找了根繩子，分別紮好，並分別夾了個寫著名字的紙條。
六號上午九點多，田苗來到了位於南湖中路的建設銀行。
“田苗同誌，你好你好。”
程文亮，和杜兆豐相當的年紀，個頭比杜兆豐稍稍矮一點，不過可能是因為久坐的緣故，身形稍稍有些圓潤。
“程主任你好，要給您添麻煩了。”
和程文亮握過手，然後和他一同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關上了門，程文亮客套的神情立馬放鬆下來，對著田苗一臉的笑意，“苗妹子，你快別和我客氣，我和兆豐那可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既然你是杜媽的幹女兒，那你也就是我的幹妹子了。”
“程哥，那我可就不客氣。”
“你千萬不能和我客氣，要是杜媽知道我沒照顧好你，非得敲我的腦門不可，小時候，可沒被她少敲。”
程文亮一邊和田苗說著話，一邊從抽屜裏拿出一遝文件來。
“兆豐昨天把你的行車證拿來，我把該填的東西都填好了，你先看看，合適的話就簽字按手印。”
按這速度，她怕是等不到王晨陽來找她了，幸好來之前把事情交代給了杜兆豐。
田苗把幾個表格文件細細看了一遍，沒什麽問題，便準備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