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會想死你的
送走了田苗，老田頭便著急上火地跑去給馮建設打電話。
“建設啊，邱成浩那小子有沒有回礦上去？”
“叔，他一直沒有回來，我打聽到兩個多月前他在寧城的工地上打工來著，可是後來不知道去了哪裏，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後來沒了邱成浩的消息後，馮建設也並不著急，反正這轉正的名額由他把著，誰也搶不走，那小子脾氣太倔，不磨一磨，轉正之後他還不敢重用他呢！
“今天苗苗從你們礦上拉了一車煤來粉條廠了，明天她還要去礦上，要是她知道了那事，非得和我鬧騰不可，你看能不能再想辦法打聽打聽？”
“叔，你說什麽，苗苗來窯山煤礦拉煤了？”
好一陣子沒見田苗這個小妹妹了，最近聽老田頭念叨田苗完全變了樣，馮建設還真想看看她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嗯，明天還要去拉一趟煤，所以你得趕緊打聽打聽，還有再看看出貨場那裏有沒有認識那小子的人，免得不小心給苗苗漏了話。”
“行，我這就去打聽打聽。”
掛了電話，馮建設想了一陣，然後坐著車來到了煤礦的出貨場地。
仔細查看了昨天今天兩天的出貨記錄，卻並沒有找到有關田苗名字的記錄，這讓馮建設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小周，你這賬本上有沒有可能漏了那麽一兩輛車的出貨量？”馮建設擰著眉，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馮廠長，這不可能，共計五個組，每個組都有專門的記錄員，而且煤的總量在那裏放著，少登記一兩輛車，這數據就對不上了。”
周通周主任被馮廠長這句話給嚇了一跳，如果真有這樣的事，那這可不是小問題，這可能要歸為私自販賣煤碳資源上，那樣的話，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你再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讓我們給鬆坪鎮粉條廠供貨的單據或是通知函之類的東西。”
“應該沒有，有的話我應該有印象。”
周通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把抽屜裏的一遝東西拿出來，一張張仔細核查起來，結果自然是沒有了。
“你去問一下，昨天來運貨的有沒有女司機。”
興許田苗是靠著關係私底下從別的單位給鬆坪鎮粉條廠調了兩車煤，而且在拉煤的時候沒有用真名字也有可能。
“行，我這就讓人去問。”
一刻鍾之後，周通便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
“報告廠長，昨天今天共計來了五十二趟車，司機以十八到三十二歲的年齡段為主。”小夥子站的筆直向馮建設匯報道。
馮建設板著臉看一眼周通，“我要問的是有沒有女司機。”
“我讓你調查有沒有女司機，你調查這些幹什麽。”周通瞪一眼那小夥。
“報告廠長，沒有女司機，不過有個司機拉著他老婆，這個算不算？”小夥子倒是不慌不忙，依然一臉的認真。
“多大年齡？”馮建設的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這小夥子的心還挺細的。
“三十歲左右吧，那男司機的年齡超過三十二歲了。”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組的？”
“報告廠長，我叫秦海，是三組的臨時組長。”
“秦海？”
馮建設的眉毛挑了挑，好像是秦主任的侄子吧，這組長還是他求著他給安排的。
“你原來是在二號礦坑吧！”
“嗯，廠長您、您怎麽知道？”
廠裏的一把手認識他這個小人物，這讓秦海的心情瞬間飛躍起來，臉上強壯出來的認真嚴肅瞬間龜裂。
“你這雙眼睛還是比較好認的。”
馮建設的嘴角不自覺扯了扯，望一眼周通，猶豫了一瞬後繼續道：“我問你個事，你在二號礦坑的時候認識一個叫邱成浩的工人不？”
“邱成浩啊，認識認識。”
秦海一臉的不解，可是心裏的那句‘他不是被你給辭退了嗎？’的話卻不敢問出來。
“現在和他有聯係沒有？”
秦海的桃花眼咕嚕嚕轉了轉，說有還是說沒有呢？記得自己的叔叔說馮廠長好像是那個挽留邱成浩當臨時工，說以後會再想辦法幫他轉正的人，今天他突然問到邱成浩，不會是他的事有了新的轉機不成？
“怎麽，不方便說嗎？”馮建設的嘴角翹了翹，這小夥子人倒是不錯，就是這城府不夠，什麽事都露在臉上了。
“不、不是，報告廠長，我和他以前雖然認識但不是太熟，現在勉強算得上熟悉。”
現在？馮建設心中一喜，“那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嗎？”
秦海猶豫了一瞬，“他、他在亭縣那邊打零工，半個多月前回來過一趟，那時他好像在化肥廠的料場裏上工。”
“哪個料場？”
哪個呢？秦海有些犯難，這說了謊，還得繼續想辦法編下去，既然是編，那就選個離窯山鎮遠的那個。
“岐、岐山吧！”
“你確定？”見秦海吞吞、吐吐的，馮建設不由擰了眉。
“現在我、我也不是很確定了，應該還在吧！”
從秦海的表情上，馮建設雖然覺得他說的話不太可靠，但是想到他說的勉強熟悉，便也信了幾分。
回到辦公室，馮建設就給化肥廠的廠長龔大海打電話，讓他幫忙調查一下岐山料場裏有沒有一個名叫邱成浩的人。
這一頭馮建設剛走，楊廠長辦公室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你說什麽，馮建設在找一個名叫邱成浩的人？”
電話裏的人又說了幾句話，楊廠長斜著嘴角笑了笑，“岐山料場？嗬嗬，好、好。”
沒想到馮建設對這個邱成浩竟然如此重視，看來他的那步棋走的沒錯，現在他該繼續走下去了。
……
五號下午，亭縣煤礦這趟煤是田苗拉的最後一趟，裝完車，田苗把帶給大家夥的零嘴和煙發給班上的幾個人，當然也包括邱成浩。
邱成浩隻是接過了兩顆糖、一塊餅幹，至於煙，他不抽煙，自然拒絕了。
“苗姐，你太狠心了，怎麽就能拋下我們，狠心地離開呢？”
臨走時，王英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站在車邊，“姐，不，我的親姑姑，你就帶上我吧，要不然我會想死你的。”
他那生動的表演逗得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就連板著臉的邱成浩，嘴角都不自覺地翹了翹。
本來有些傷感的情緒，被他這麽一耍寶，瞬間變得輕快起來。
送走了田苗，最傷心的莫過於周文明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劉正君的身後，一路跟進了辦公棚裏。
“劉組長，您說，苗姐她、她為什麽要雇邱成浩而不雇我呢？是不是因為我、我沒有邱成浩高、沒有他好看的緣故？”
劉正君擰著眉看著一臉痛苦失意的周文明，嘴角的笑憋得實在是有些辛苦。
“不不不，還有，我好像比他黑，力氣也沒他大，但有一點我敢肯定，我比他好，那就是他都那麽老了，一定有媳婦了，可是我沒有啊，苗姐怎麽就不考慮雇我啊？”
“你是看上她開的高工資了還是看上她的人了？”
“我、我當然是看上她的人了，像她這麽好的人，我這輩子怕是隻能遇到這一回了。”
劉正君的嘴張了張，臨出口時，本來要笑話他幾句的話終是改了口，“這個你還真說對了，這樣的女孩子別說是你，就是我這個比你多活了十幾年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她和你不合適。”
“怎麽就不合適了，我覺得挺好。”
“說句紮你心的話，你和她不在一個檔次上。”
“一個檔次？你是說她比我有錢嗎？我會好好努力，一定會掙很多錢的。”
劉正君看著梗著脖子鬧別扭的周文明，“你仔細想想，她除了有錢長得好看之外，最吸引你、吸引大家的是什麽？”
周文明愕然了片刻，“劉組長，您的意思是她的性格？”
“嗯，她的格局很大，而這別說是你，就是我也做不到她的這番‘大氣’。”
“劉組長——”
周文明心裏雖然沒有完全想明白，但是卻也感覺到了他和田苗之間的差距。
“你也別吃邱成浩的醋，雖然邱成浩這個人不錯，但是，即使他沒媳婦，那也不見得能入得了我那苗妹子的眼。”
“她一定會遇到一個了不起的人。”周文明呢喃出聲，劉正君的這句話總算是讓周文明受傷的心好受了點兒，
田苗自是不知道周文明的憂傷，晚上回到涼城卸了煤，吃過晚飯之後，她便去南湖公園右側的第三個亭子見王晨陽。
“田苗同誌，你來了。”
坐在欄杆上的王晨陽站起來把田苗迎了進來。
“我比你大一歲，以後就叫苗姐吧！”
田苗坐下來，突然想起件事來，“你和許海說過我的名字沒有？”
“沒有。”因為許海那死纏爛打的性子，王晨陽害怕許海給田苗添麻煩，所以他一直騙許海說他不知道田苗的名字。
“挺好，回去後，他要是再問起，你就說我叫苗圃，而且你也要記住以後說起我名字的時候就叫苗圃，因為我在其他地方用的都是苗圃這個名字。”
“苗圃？苗姐？”王晨陽的眉頭皺了皺，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行，我隻知道你叫苗圃，我叫你苗姐，其他的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