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厲薄奕,你幹嘛潑人咖啡啊?我和她聊天聊得好好的。”鄭瑤抓著厲薄奕的手臂,帶著幾分“責怪”和“撒嬌”的意味說道,媚眼如絲,看著厲薄奕的眼神滿滿都是愛意,厲薄奕接過她手上的麵巾紙,給她擦臉龐,這麽細膩溫柔的事情,我和厲薄奕在一起的時間內,厲薄奕從來沒有為我做過這種事。
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我的心中居然有些酸楚,可是轉念一想,我已經和於俊結婚了,哪怕對厲薄奕還有“不舍”,那也該收斂一下了。
厲薄奕看了我一眼,對鄭瑤說道:“你和她有什麽好聊的?別忘了你可是厲太太,和一個情婦聊天……哼,自降身份。”厲薄奕看著我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不屑,他這句話一出來,鄭瑤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過看到我的時候又有些“愧疚”。
我在心中暗暗感歎,這鄭瑤人不錯,應該可以把小遠托付給她,畢竟能對一個曾經和自己的丈夫有過過去的人產生愧疚的,將來隻要不遇到大的變故,應該不會太壞。
厲薄奕這麽一說,身邊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的更加多了,議論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
我擦了擦臉上滴滴答答掉落的咖啡,提著手提包打算離開,厲薄奕把目光轉到我的身上,緊緊的盯著,毫不掩飾他眼中的“厭惡”:“你不是已經離開海城了嗎?連答應小遠的事情都沒有做到,怎麽又突然回來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鄭瑤就很是高興的搶先回答道:“她和那個於俊領證了,要和他一起移民澳大利亞,所以她特意回來看看小遠。”
“嗯”厲薄奕眯了眯眼睛,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鄭瑤高興的表情一下子轉變成不安和擔憂,我懶得搭理他們兩個,反正將來可能什麽交集都沒有了,就擦了擦衣服,覺得被咖啡潑到的地方黏黏糊糊的,需要用水清洗一下,我站了起來,拿著手提包對鄭瑤說道:“去一下洗手間,至於咖啡就算我請你的,我會買單的。”
“作為厲太太,我厲薄奕的妻子,還不至於一杯咖啡也要別人付賬。”厲薄奕拿出一張銀行卡給服務員,用下巴指了指我的位置:“她的帳也算在我的頭上。”
服務員的目光在我、厲薄奕、鄭瑤的臉上來回流轉,很是八卦,不過在接過銀行卡之後,就小步跑開了。
我也懶得和厲薄奕計較那些,我現在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把這些咖啡弄掉,所以反倒是對厲薄奕露出一個笑容:“謝謝!”
說完這句話,我背對著厲薄奕離開,在走廊的盡頭,我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那個鄭瑤正抱著厲薄奕的手臂撒嬌,厲薄奕看著鄭瑤的眼神也滿是無奈和溺愛,明明厲薄奕是那種非常冷漠的人,就是對厲琳琳那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也很在乎,也不會把溺愛的表情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該結束了,我和我的於俊,他和他的鄭瑤,明明是“夢寐以求”的事,現在達到了,為何胸口有種撕裂的痛?我緊緊抓著胸口的衣襟,心髒傳來的疼痛讓我感覺快要窒息了,然而這份疼痛不僅沒有緩和反倒是越發劇烈。
洗手間內,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歲月還算是厚待我,各種細紋還沒有在我臉上出現,可是我也不是像秦陽和許希那種“不正常”的人,看上去比真實年紀年輕十幾二十歲的,況且比起外貌,更加滄桑的是心。
我先是洗了一下臉和脖子以及手,再用水洗了洗被咖啡潑到的衣服,雖然咖啡已經留下了汙漬,不過也比黏糊糊的要好。
在我清理完之後,我抬頭看向了鏡子,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猛的轉過身,厲薄奕正站在我的背後,死死的盯著我。
我故作鎮定的看著厲薄奕:“你怎麽來了,這裏可是女洗手間。”況且他還悄無聲息的站在我的背後,嚇我一跳,這可不是厲薄奕的風格。
“你真的和於俊領證了?”厲薄奕盯著我問道。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把自己的位置靠在洗手台上,涉及我和於俊的事情,厲薄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瘋”。
“……”厲薄奕看著我久久無言,眼神很是複雜,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有,就是沒有剛才在外麵對我的“厭惡”,他看得我都覺得特別的奇怪。
我們兩誰也沒有說話,之後是厲薄奕打破了寂靜,淡淡的說道:“就算是不想嫁給我,為什麽一定要嫁給於俊呢?”
厲薄奕的態度很是平和,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在眼裏不值一提,剛剛和厲薄奕在一起的時候,厲薄奕看我的眼神和現在的眼神有幾分相似,在他眼裏我都是“可有可無”的“玩物”。可是那時候的厲薄奕眼中還有“占有欲”,現在的厲薄奕是真的對我沒有什麽想法了。
我的腦海裏萌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特別的恐慌,就好像一直擁有的東西……不見了。
“於俊的條件挺好的,況且他現在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我自然要嫁給他,你這個“罪魁禍首”不是知道的嗎?”我帶著諷刺的笑容說道,出乎意料的是,厲薄奕沒有像以前一樣威脅我或者給我一巴掌,反倒是歎了口氣:“為什麽你就不能聽我的話,於俊真的已經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於俊了,經過了那麽多事,你覺得他還有可能愛你嗎?”
……不過二十幾天不見,厲薄奕真的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不是我對厲薄奕很熟悉,還真的會以為有人整容成厲薄奕,站在我的麵前。
“不管怎麽樣,我們結婚已經是事實了,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看厲薄奕沒有生氣的意思,我不明白他還要和我說什麽,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可說的。
“你之所以答應……他,接受他的安排離開海城,是不是那時候就打算和於俊結婚?怕我阻攔,所以結了婚之後才回來?反正你們兩個也要移民澳大利亞了。”厲薄奕提到“他”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在,說到我和於俊要移民澳大利亞的時候,臉色陰沉了下來。
看到厲薄奕的這個表情,我居然“心安”了下來,我心驚不已,難道我對厲薄奕……還沒有放棄嗎?不然那種恐慌和心安的心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厲薄奕之前給我帶來了那麽多的痛苦,我明明應該恨他的,他放開我的時候我也應該感到輕鬆……難道是我對厲薄奕“念念不忘”,不,不對,可能是厲薄奕放棄得太“突然”了,我一時間有點難以相信,所以我才會產生失落感。
“蘇冉,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厲薄奕抽出一根香煙,不顧這是在女洗手間,“吞雲吐霧”起來,我拉著厲薄奕就出去了,雖然洗手間沒有人,可是要是讓人看見我和厲薄奕在女洗手間……不知道還以為我在“勾引”厲薄奕。
“……什麽約定?”我貌似不記得我和厲薄奕有什麽約定,我和厲薄奕從來就是“不對等”的存在,哪會有什麽“約定”?
“隻要你替我搞定老爺子和厲羅華,那我就送你一筆豐厚的嫁妝,不管你嫁給誰。”厲薄奕看著我,直直的說道,我的呼吸一下子就“停滯”了,厲薄奕吸完兩口香煙,把煙頭隨處一扔:“雖然你一個也沒有搞定,可是我已經和鄭瑤結婚了,看在你陪我幾年,流過一個孩子,生下小遠的份上,我給你那份豐厚的嫁妝,我們之間除了小遠,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是你必須簽下協議,那些我給你的嫁妝,不能變賣,轉讓,就算將來你死了,如果不是活了二十年以後的自然老死病死,然後由你生的兒女繼承,就會自動回到我或者我的兒女的名下。
這一手也是為了提防於俊那個心理由問題的“神經病”,我給你的嫁妝是給你做個後手,要是將來於俊拋棄你了,我給你的這份嫁妝也足以讓你衣食無憂,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了。
在咖啡廳等著,我的“代理律師”等會會來和你談這件事的。”厲薄奕說完這件事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我之前本來就因為厲薄奕變了一個人而有些難以置信,現在厲薄奕又說要給我一份豐厚的嫁妝,我更是回不過神來了。
我怔怔的看著厲薄奕離去的身影,有些發愣,這……到底怎麽了,怎麽不過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厲薄奕不僅願意放過我,還“一反常態”,甚至要給我“嫁妝”?
我嫁的可是於俊,和他是死對頭啊!
回到座位,厲薄奕摟著鄭瑤的腰身,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鄭瑤臉上滿是“甜蜜”,我的耳邊都是一群貴婦的議論聲。
“哎呀,厲三少的這個嬌妻年紀小了些,不過那相貌沒幾個人比的上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也難怪厲三少和這厲夫人隻是見了一麵,就立馬和這厲夫人領證結婚了,要知道厲三少之前生怕委屈了他那“寶貝兒子”,厲老爺子怎麽說他也不願意結婚。”
“嘖嘖嘖,這蘇冉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哪比得上厲夫人年輕貌美,肯定是被當垃圾拋棄的下場,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海城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就算她“改邪歸正”要嫁人,也沒有人願意娶她這個不知道幾手貨的女人了。”
“哎呀,你剛才沒有聽那厲夫人說嗎?蘇冉嫁給於公子了。”
“於公子還真是“癡情”啊!居然不介意蘇冉和厲三少的那些破事,可惜了。”
因為厲薄奕說讓我在這咖啡廳等他的代理律師來,我隻能在這裏等,在這群閑的沒事做的貴婦人議論聲中等,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厲薄奕給我多少錢,就是我不願意相信厲薄奕一下子就“轉性”了,不再糾纏我,反倒給我一筆嫁妝……
……
我坐了沒有多久,就來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人……許希穿著修長的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格子圍巾,腳下穿著的是一雙有點重金屬風格的小靴子,這麽“詭異”的搭配在他身上卻是“堪稱完美”,右手提著一個公文包,他坐到了我的麵前,打開了公文包,推給我一份協議和一支黑色的鋼筆。
“蘇小姐,好久不見”許希的笑容還是那麽的“溫柔”,笑的時候,眉梢上挑,端的是無盡的風情,我都有點“動心”。不過……
“劉望那家夥當初輸給了厲薄奕麒麟小區那裏的房子,歸你了,除此之外,厲薄奕另外給你一張銀行卡,裏麵厲薄奕會定時打錢,另外厲薄奕原本要對付於俊暗中收集的SZ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歸你了”許希敲了敲桌麵,很是鄭重的說道:“隻是唯一的一個要求,不得轉讓或者買賣,除非過了二十年之後自然老死病死,你親生的兒女才能有繼承權,若是他們也出了意外,那些東西還是要回到厲薄奕或者小遠的名下的。”
“厲薄奕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我怎麽覺得有“陰謀”?厲薄奕的為人我實在是“深受其害”,我實在是很難相信厲薄奕會這麽“好”如果說他放棄我……說得通,我畢竟已經不年輕了,而他有一個年輕貌美的老婆,他要是給我筆錢,還是可以接受,畢竟我也跟著他好幾年了,錢對厲薄奕來說也不過是個數字而已。可是你不覺得厲薄奕給我的東西太多、也太貴重了嗎?”我對著許希說道,麒麟小區的房子不是厲薄奕給的,是劉望因為我輸給厲薄奕的,厲薄奕不屑於占這些便宜,給我尚且可以說。
可是每個月固定給我打錢?為什麽不直接給我一筆錢了事?還有SZ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毫不誇張的說,SZ的股份所值的數字不是個小數目,這更加是厲薄奕對付於俊的一個“有利武器”。
許希原本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好像篤定我會收下厲薄奕給我的“嫁妝”,聞言後對我露出“欣賞”的表情:“厲薄奕的意思是,你對他付出了時間、精力、愛情,這些錢算是一個了斷,隻要於俊不再找麻煩,他也不會和於俊作對,沒有絕對的敵人,隻有絕對的利益才是商人的價值觀。他不希望再和你有什麽交集,也不希望因為你,而原本可以和於俊聯手得到更大的利益卻要成為敵人。”
“……所以”我露出諷刺的笑容:“意思就是隻要我收下了厲薄奕給的東西,那我和厲薄奕就沒有什麽關係了,原本和厲薄奕斷個幹幹淨淨,徹徹底底就是我的願望,可是小遠,那我還能見到小遠嗎?”
厲薄奕給我多少錢,我都可以“視若未睹”,因為於俊未必不能給我,可是如果厲薄奕的目的就是買斷關係,那我豈不是不能再和小遠見麵了嗎?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許希看著我,敲了敲桌子,微微歪了歪頭:“鑒於小遠已經知道了你是他的母親,所以厲薄奕不會阻止你們母子兩的見麵,隻要你們彼此願意。不過我聽鄭瑤那孩子說,你要移民澳大利亞了對吧?
就算這段時間你和小遠生活在一起,你移民澳大利亞之後還想見小遠,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麵吧!我不明白意義何在,明明短暫的見麵隻會給之後帶來更深的痛楚,要麽就不要離開,要麽,離開之後就不要回來,讓時間去衝淡感情。”
“……”我沒有說話,既然厲薄奕沒有阻止我和小遠接觸的打算,那我最大的擔憂已經“不複存在”了,不過……
我把許希推到我麵前的協議和鋼筆推回他的麵前,露出一絲苦笑:“這些東西讓厲薄奕收回去吧?我和於俊結婚,不缺錢花,而且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也不會和他有什麽交集,隻要他願意讓我能和小遠接觸,這些錢完全沒有必要給我。”
“不”許希搖了搖頭,他的眼神帶著笑意:“這是給你的補償,你的青春、精力、愛情……雖然給你帶來痛苦的,大部分不是來自顧薄奕,但是卻是來自顧薄奕的家人,厲薄奕的母親,妹妹,前妻……我覺得不給你這份賠償,實在是說不過去。”
“……的確”我知道的,明明是知道厲薄奕給我帶來的傷害隻有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之後我雖然在厲薄奕的威逼下不情不願的和他一起生活,可是我也做出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就比如當初我懷著小遠的時候,我和於俊聯手……差點殺掉了厲薄奕。厲薄奕卻是沒有告訴任何人,為我隱瞞了下來,是我遷怒於厲薄奕,這一點我明明很清楚,可是因為是厲薄奕的原因我才會承受著這一切,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把這筆賬算到了厲薄奕的頭上,為什麽我現在會突然覺得那時候的我有些“不可理喻”呢?
“對了”許希似乎是“恍然大悟”,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模樣:“鄭瑤那孩子……在你看來,她和厲薄奕的關係怎麽樣?”
我有些“愕然”,許希似乎是真的很好奇,看著我的眼睛眨也不眨,一雙眼睛好像帶電,一看他的眼睛就會產生觸電般的感覺,我別過臉,避開他直勾勾盯著我的視線:“他們兩個……很甜蜜,很幸福。”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嘴很是苦澀,就像是剛才喝的黑咖啡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許希居然歎了口氣:“不是吧?連你都這麽說,我這“兒媳婦”真的要成我好友的老婆,不可能離婚了?”許希好像是在求證一樣看著我,明明他臉上表情的“認命”很明顯,有點像是“不甘認命,奮力掙紮”的意思。
可是許希剛才說的話讓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剛才好像是說他的“兒媳婦”……成為了厲薄奕的老婆,很難離婚的意思?
不過許希沒有和我說下去的意思,隻是站了起來,彎下了腰在我麵前敲了敲協議:“我是考到了律師證,並且自修了法律,拿到了博士學位的人,你大可不用懷疑我的“專業性”,你要是不相信我給你的印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律師證。
如果你要是擔心厲薄奕“使詐”,大可以找一下於俊,他怎麽說也是SZ的總裁,手下也是有法律顧問的,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就簽字吧?”
許希走了,留下一紙協議書,和旁邊又“沸騰”起來的議論聲。
“不是吧?這人是個男的?太漂亮了吧?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男人,漂亮得一點也不娘炮,反倒是有種“精致”的工藝品的感覺。”
“這人成年了嗎?又和這個蘇冉有關係?太“禍害”人了吧?”
“他好像是厲三少派來和蘇冉斷關係的律師,厲三少給了蘇冉好多東西,不過就是一個情婦,不要了就不要了,要是怕麻煩給一筆錢就可以了,為什麽要給房子、股份,還要固定打錢?”
“他居然是自修完法律,得到了博士學位,他到底多少歲啊!這麽漂亮,這麽聰明,也不知道他的年齡是不是如他外表那樣年輕。”
“……”我完全“充耳不聞”,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因為厲薄奕的“放棄”,我的心裏亂糟糟的,實在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再加上他給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我都在懷疑厲薄奕……是不是在耍什麽花招。
如果你要是擔心厲薄奕“使詐”,大可以找一下於俊,他手下也是有法律顧問的。”許希的話又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