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小遠背著書包向我跑來,小小的身子有些不穩,我急忙打開車門下車,朝小遠的方向快步走去,在不遠處蹲了下來,對小遠張開雙手,小遠猛得撲進了我的懷裏,我被衝裏一下子給衝得有點不穩,不過沒有摔倒。


  “你回來了。”小遠從我懷裏抬起頭看著我,眼睛亮閃閃的仿佛能發光:“我還以為你離開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離開的,可是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爸爸還很生氣。”說著,小遠的眼中彌漫起了水霧。


  “對不起,小遠”我很是愧疚的摸了摸小遠的臉,因為我沒能遵守和小遠的約定:“媽媽也是因為事發突然,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才離開的。”


  出乎意料的,我本來以為小遠會“委屈”或者心情低落,不料他卻是抓著我的衣服,搖了搖頭,很是高興的說道:“無所謂了,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你這是特意在幼稚園的門口等我嗎?”小遠的眼睛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我有些欣慰小遠的懂事,可是同時小遠這個孩子也懂事得讓人心疼,我摸了摸他的頭,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今天我的飛機剛剛到,我就急忙打了個出租來幼稚園等你了,因為我怕直接去厲家,你爸爸不願意讓我見你。”


  “那你打電話給我,爸爸要是不讓你來見我的話,我就讓瑤阿姨帶我出來找你,瑤阿姨很好說話的,爸爸也願意聽瑤阿姨的話。”小遠抬起頭,看著我的臉,很是鄭重的說道。我的手一僵,瑤阿姨?

  我看了看不遠處那個一直在打量著我的“少女”,難道她就是厲薄奕的老婆,也就是小遠口中的“瑤阿姨”?

  她看我也在打量她,臉上露出了沒有“瑕疵”的微笑,邁著優雅的步伐向我走來,對著我露出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敵意”,她微微彎下腰,因為我的手放在小遠的頭上,她的手就放在了小遠的脖頸上,柔聲說道:“小遠,時候不早了,得去幼稚園了,你不想快點見到幼稚園的小朋友嗎?”


  小遠臉上露出了掙紮的神色,一瞬間就堅定了起來,抱著我的手,對這個“少女”露出了“懇求”的神色:“幼稚園的小朋友又不會跑,可是媽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離開,我要媽媽,不想去幼稚園。”


  “可是你答應爸爸,要好好讀書,和幼稚園的小朋友打好關係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少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似乎在我身上瞄過了一眼,言語也有點“別有深意”。


  “小遠”我站了起來,手提包順著手臂滑到了手肘處,我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小遠的小臉:“聽話,乖乖去幼稚園,媽媽雖然要和於叔叔移民澳大利亞了,可是在於叔叔在海城的公司沒有做好最後的準備之前,媽媽要和於叔叔一起待在海城,你傍晚回家的時候,媽媽還是在幼稚園門口等著你,好不好?”


  小遠的眼淚直接就在眼眶裏打轉了:“你要和那個叔叔移民到國外,永遠不回來了嗎?”


  “小遠,你媽媽她不是說傍晚還會在這裏等你的嗎?況且她也不是立馬就要離開,先去幼稚園,等傍晚放學的時候再說。”“少女”抖了抖手臂,對小遠說道,語氣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生氣,也許是因為小遠和我這個母親接觸,而我和厲薄奕的關係,她非常介意。


  小遠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我,諾諾的說道:“你要是又離開了怎麽辦?我們拉勾,拉勾就不能反悔了。”看著小遠那“期盼”的小眼神我就不忍心拒絕,何況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離開海城,不過小遠到這幼稚園,性格好像開朗了不少,居然還會要求“拉勾勾,不反悔”了,之前小遠除了和厲薄奕出去工作,都是一直悶在厲家城堡,也沒有個玩伴,自然也不會“拉勾勾,不反悔”這樣。


  我伸出手,用尾指和小遠的尾指緊緊扣在一起,用大拇指和小遠的大拇指摁了一下,小遠還抽噎著說:“你一定要在放學的時候等我,不然你就是小狗。”我笑著點了點頭,刮了刮小遠的鼻子:“我要是小狗,那你是什麽?”


  孩子是要靠哄的。


  小遠被那個“少女”帶進了幼稚園,走的時候,還一步一回頭的看著我,每次看到我都對我擺了擺手,那“少女”看著我的眼神滿是“警惕”和“敵意”,我看到她的眼神也投向我的時候,就收斂了一下笑容,因為她帶著小遠轉身離開的時候,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對麵的咖啡館,我送小遠去幼稚園之後,會去那裏找你,希望你不要“放我鴿子”。”


  她想要見我的目的無非就是讓我離厲薄奕和小遠遠一點,這我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本來我對這麽個小姑娘的“邀約”不感興趣,畢竟也就那些話,可是想到她要是小遠的“後媽”……我停滯了一下要上車的腳步,然後從車窗把打車的錢遞給司機:“抱歉啊,讓你陪著我在這裏等了那麽久,錢就不用找了,算是耽誤了你一個多小時頂多費用吧!”


  司機倒也沒有“拒絕”,拿了錢之後看立馬走人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是因為在這豪車齊聚的貴族幼稚園門口顯得“雞立鶴群”嗎?


  ……


  私立貴族幼稚園的門口對麵就是一間頗為高檔的咖啡廳,平時一些家長有時間和閑心來接送孩子就會在這咖啡廳消磨一些時間,所以咖啡廳的生意倒是蠻好的。


  環境不錯,裏麵還有一些綠色的盆栽,放著舒緩的音樂,不過因為現在還是早上,咖啡廳的人寥寥無幾。


  服務員見到有人進來,連忙迎了上來,我看了一下環境,找了一個靠著窗邊的位置坐下,我看了一下菜單,種類還很豐富:“麻煩給我一杯黑咖啡,唔……再來一塊慕斯蛋糕,算了來兩塊麵包就可以了,不加糖和奶油的。”我現在也是三十歲的人,還一頭紮進了婚姻的“墳墓”,還是要注意保養自己的外貌和身材,不然變成“黃臉婆”,我怕是會“悔之晚矣”。


  剛坐下沒有多久,我看著窗外的風景,那個“少女”就過來了,坐在我麵前,很是鄭重的“自我介紹”道:“我叫鄭瑤,十八歲那天和厲薄奕到民政局領了結婚證,預計過年前會把婚禮搞定。”


  “……”這是在“示威”嗎?她對我的敵意明明是“毫不掩飾”的,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介紹自己的名字和年紀倒也正常,可是和我這個曾經和厲薄奕鬧得“沸沸揚揚”的“情婦”,在我麵前提她十八歲那天和厲薄奕領證,預計年前就會辦婚禮的事情……果然,年紀輕輕,沒有什麽大城府,也不會太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顯得“得體”一些。


  我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保持優雅的儀態喝咖啡,鄭瑤倒是沉得住氣,也要了一杯黑咖啡,同樣也是優雅的喝。


  隻不過哪怕她臉上努力做出“優雅”的表情,可是一喝到黑咖啡,就露出一副“喝毒藥”的模樣,我在心中忍不住暗笑,黑咖啡可是比中藥還要苦,除非是喜歡苦的,否則就算是喝,沒有長期堅持喝,也絕對不會習慣的。


  看她的樣子很顯然就是喝不習慣黑咖啡,卻是“硬著頭皮”喝,莫非是要和我忍不住“較勁”?我忍不住想到,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對著收拾隔壁桌子的服務員說道:“麻煩,再給我來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越苦越好,濃一點的。”


  鄭瑤臉色僵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神很是“幽怨”,不過隻是舔了舔嘴唇,也沒有提出要“續杯”的要求,看她的臉色,估計她喝的那杯黑咖啡給她留下“陰影”了。


  我還是自顧自的享用著我的早餐,任由她用“挑剔”的目光對我上下“審視”,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雖然有敵意卻沒有什麽惡意,我倒也習慣了,任由她去打量,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


  在沉默了快要有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她才說道:“久仰大名,蘇冉。”話裏滿滿的挑釁,我不以為然用紙巾擦了擦嘴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陪我在這裏坐了一個多小時,硬著頭皮喝黑咖啡,沉默了這麽久就隻有這句話?”我抬起頭看著她很是鄭重的說道:“況且“厲太太”你才是“久仰大名”吧!十八歲一成年就嫁給了女人最想嫁的人,一躍成為豪門的“富太太”。”


  鄭瑤聞言,先是有些生氣,然後露出微笑:“也是,我也沒有想到我一成年就能嫁給我一直想到嫁的人,反觀蘇小姐,和薄奕糾纏了那麽久,給薄奕生下一個兒子,前段時間還鬧得“沸沸揚揚”的,不還是沒有當上厲太太嗎?”


  她的不屑“一覽無遺”,因為夏碧清和厲薄奕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沒有在夏碧清虐待小遠被厲薄奕移送到司法機關,並且離婚的情況下成功上位。離婚了那麽久,厲薄奕也沒有要和我結婚的意思,反倒是和她這個隻有見過一次的女人結婚,在她看來,我完全沒有“威脅”……


  她這麽說的時候,我笑了笑,問道:“既然我對你完全沒有威脅,那你何必和我談話?你堂堂厲家太太,有必要“自降身份”和我一個已經是“過去式”的“情婦”談話嗎?還勉強喝明明不喜歡的黑咖啡,哪怕苦得眉頭直皺還要喝下去,是為了維持“氣勢”對吧?”


  我也是從少女時代過來的人,太了解這些“小心思”了,在現在的我看來實在是有些“不夠看”的,麵對一個意圖在我麵前“示威”的人,哪怕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現在也沒有“看破不說破”的心思。


  鄭瑤咬了咬下唇,她居然也下意識的有這個習慣,我有些心驚,剛才就覺得她的眼睛和我長得很像……她的眼神滿是“無所畏懼”,不怕受傷,就像遇到了厲薄奕之前的我,信心滿滿的以為可以征服厲薄奕,明明知道厲薄奕不是什麽“良人”,卻還是一股腦的紮了進去,她簡直就是那個剛剛遇到厲薄奕,以為能得到厲薄奕的心以及厲太太位置的我。


  不過她要比我幸運得多。


  她遇到厲薄奕的時候沒有我當初那麽“落魄”,對厲薄奕也沒有必要那麽卑微,厲薄奕也不用擔心她是“別有所圖”。


  她還得到了厲太太的位置……這曾經是我“夢寐以求”的位置,而她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命運還真是不公平。


  “……反正,我好不容易嫁給了他,我絕對不允許你來破壞我們的婚姻。”她似乎是用賭氣般的言語,眼中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嬌憨”,她那“信誓旦旦”的表情讓我感覺有些“好笑”……


  “放心,隻要你老公不再來糾纏我,我不會再和他有交集的,頂多隻是看一下小遠,畢竟我也已經是結婚的人了,還是要和別的男人“保持距離”,不然我的丈夫可是會“吃醋”的。”我放下手中切麵包的叉子,對她很鄭重的說道,不用她說,我也會自覺和厲薄奕保持距離,以前我和他的關係亂就亂,可是要是在和於俊結婚的情況下再和他搞在一起,等於是在給於俊“戴綠帽子”。


  “你結婚了?”鄭瑤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此時此刻,咖啡廳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剛才鄭瑤的話有些大聲,咖啡廳的人已經認出我了。


  對著我指指點點,閃光燈也是不停的響起。


  她這麽一句“你結婚了”出來,那群人議論的聲音更加大了,甚至有些貴婦人不顧我還聽著,指桑罵槐。


  “嘖嘖嘖,被厲三少包養了那麽多年,還和於公子不清不楚,這樣的女人娶回去鐵定要戴綠帽子的,誰敢要啊?”


  “就是就是,不怕自己腦袋上的綠帽子摞成頂?”


  “也不明白這個蘇冉有哪裏好,能讓厲三少和於公子“垂青”,不是個有點姿色的“蘇娘半老”嗎?”一個非常年輕貌美,化著大濃妝的女孩很是不屑的說道,看著我的眼神是赤裸裸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肯定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我對這種人已經“釋然”了。


  厲薄奕和於俊都是“天之驕子”,我蘇冉“何德何能”與這麽兩個人搭上關係?偏偏這兩個人都是難以接近的,她們不會,也不敢把矛頭對向他們兩個,我就成了“出氣筒”,以前還會覺得“憤憤不平”,可是現在也已經習慣了。


  我假裝沒有看懂鄭瑤的驚訝,整理了一下額發:“有什麽奇怪的,於俊本來就是我未婚夫,我們年紀也大了,我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我們把證給領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隻不過和你們一樣婚禮還沒有舉辦,畢竟於俊的父母都在澳大利亞,我們決定領證的決定也很是“倉促”,海城也不是於俊的“家鄉”,所以我們打算移民澳大利亞,到時候到澳大利亞穩定下來之後再辦婚禮,也算是滿足老人家的一樁心事。”


  “那你應該不會和厲薄奕有什麽牽扯了吧!”鄭瑤知道我結婚之後,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說道,那期待和有些擔憂的眼神讓我又想起了我以前的自己。


  或許是因為我麵前的鄭瑤,她越看越像以前的我,我對她生起了幾分憐惜:“那是自然,各自結婚了還會有什麽牽扯?我回海城也隻是為了在移民澳大利亞前,多看看小遠,陪陪小遠而已,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是我分娩下來的骨血,血脈相連。”


  “這樣啊?”知道我結婚,和厲薄奕不可能再有結果之後,鄭瑤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也沒有那種“忌憚”。


  我覺得她實在是有些天真,厲薄奕那樣的人,如果鐵了心要糾纏一個人,他結婚,或者是我結婚,對厲薄奕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如果不是確認厲薄奕真的放棄糾纏我了,我也不敢打包票說,我結婚了,就不會和厲薄奕有什麽牽扯了。


  “這樣吧?以後你要見小遠,沒有必要在幼稚園門口等,或者去厲家城堡,你打個電話給我,我就把小遠給你帶出來,因為我和小遠年紀差不了多少,小遠也不排斥我的親近,所以厲薄奕還是很放心我帶小遠的。”鄭瑤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說起小遠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和惡意,也許是因為年紀小,還不明白小遠作為厲薄奕的長子意味著什麽,可是人心是會變的。


  小遠有夏碧清“虐待”的事情在前,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是將來她覺得小遠“礙眼”了?而且她總會是有自己的孩子的,到時候厲薄奕無論是一碗水端平,還是偏心哪一方都是錯的。


  “你……為什麽會和厲薄奕結婚?”我忍不住問道,厲薄奕再好也已經三十二歲了,固然年紀不算大,可是鄭瑤可才十八歲,厲薄奕整整大了她十四歲,離過一次婚,有一個孩子,還和於俊因為我這個“見不得人”的情婦鬧得沸沸揚揚,腦子清醒的人都應該知道厲薄奕不是良配。況且厲薄奕“千好萬好”,身份或者自身條件差,也是不適合結婚的,畢竟齊大非偶。


  “我就是喜歡呀!”鄭瑤托腮,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我家裏也是做生意的,第一次見到厲薄奕的時候我雖然才十四歲,不懂得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可是就是那樣毫無緣由的動心了……”


  “噗”我忍不住把口中含著的咖啡噴了出來。全部噴到了她的臉上,她被我這麽猝不及防的一噴,臉上全是咖啡,妝容花了,身上那件明顯價值不菲的衣服大概也毀了。


  她臉上的咖啡還在“滴滴答答”的一顆一顆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卻愣住了,呆呆的沒有什麽反應,我急忙扯了麵巾紙給她擦:“實在抱歉,我一時之間控製不住自己。”


  十四歲的年紀居然已經“情竇初開”了?青春期可以理解。


  她現在十八歲,那應該是四年前的事情,厲薄奕二十八歲而已,她看上厲薄奕也是正常情況,可是青春期的心動如果不是長期相處是不會堅持太久的吧!何況那時候小遠已經在厲薄奕身邊了,這對於因為青春期兒動心的女孩子而言是個打擊吧!


  我十四歲的時候在幹什麽?

  玩布娃娃?


  興奮脫離小學範圍?


  吵著鬧著要獨立?

  現在的孩子未免也太“早熟”了吧?對我來說,鄭瑤和小遠在我眼裏都是孩子,因為他們的年紀都還太小。


  “蘇冉,你幹什麽?”怒吼聲在我不遠處響起,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這是厲薄奕的聲音,厲薄奕就拿起鄭瑤麵前的那杯咖啡,倒在了我的頭上,臉上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的可怕表情,我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


  咖啡因為放得太久,已經是溫熱而已,再加上被鄭瑤喝掉了大半杯,倒在我身上咖啡也沒有多少。


  可是看著厲薄奕看鄭瑤的眼神很是“擔憂”,我的心突然就被揪緊了,甚至有些難以呼吸的感覺。


  “你怎麽樣,她和你說什麽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厲薄奕,他的表情滿滿都是擔心,一點也沒有掩飾,他的話語也是。


  厲薄奕從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也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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