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小遠在睡夢中還緊緊的抓住我的衣服不願意放手,他剛才哭累了,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也不願意合上眼,我答應他不會在他睡著的時候離開,他才安然入睡。
厲薄奕一直靠在門處看著我和小遠,“生怕”我又和小遠說什麽讓他和我一起離開的話。
不過過程中一直看著我和小遠的互動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知道現在小遠哭累睡著了,看著我露出冷笑:“你還真是冷血無情啊!小遠哭成這樣,你還是沒說一句要留下來,哪怕是騙騙他。”
我微微側頭:“騙有用嗎?隻是給小遠希望而已,等我和於俊離開了,小遠就會知道我是在騙他,對他會造成很大的影響的,反正我和於俊不會立刻就離開,小遠還有時間來接受。”
厲薄奕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我擦了擦淚痕,問厲薄奕道:“宋瑋怎麽樣?”就剛才厲薄奕的一巴掌對我來說沒影響我們的相處,反正厲薄奕也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況且我也很快就要離開厲薄奕,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和他有什麽不該有的“交集”。
我不計較他對我的“辱罵”“毆打”“冷嘲熱諷”,我們的“共同話題”還是很多的。
宋瑋上次被厲子衿推下了樓梯,被警車送到了醫院,陷入了昏迷,這些天我一直在處理工作,有時間也是在煩惱要怎麽和小遠說清楚,對宋瑋的事情不清楚。不過那個厲子衿把宋瑋推下了樓梯,還想要殺了我,殺不了我還栽贓在我身上。不知道宋瑋醒來了沒有。
“你是因為罪惡感才問的嗎?”厲薄奕本來已經要轉身離開了,聞言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對我說道,眉梢上挑。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需要對宋瑋有什麽“罪惡感”嗎?就算是要有“罪惡感”,那也應該是對小遠。
看到厲薄奕那眼中的“質問”的時候,我回過神來,很是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認為是我推宋瑋下樓?”
“不是嗎?”厲薄奕反問道,那表情明擺著就是把我當成推宋瑋下樓的凶手了,我有些“好笑”,厲薄奕憑什麽認為是我推宋瑋下樓?我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當我“含笑”問厲薄奕他憑什麽這麽認為的時候,他居然列出了很多的理由。
宋瑋為人平和、圓滑,從不輕易得罪別人,如果真的和別人結仇,那不把對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也是會小心謹慎,不會單獨兩個人見麵,給對方下手的機會的。
況且厲子衿和宋瑋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嫌隙的話,肯定是因為厲樺的“歸屬”,可是宋瑋雖然幫了他很多的忙,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頂多是在他不在厲樺的時候,幫忙看著厲羅華和厲老爺子的動向罷了。
沒什麽實權的,也左右不了厲樺的最終“歸屬”,厲羅華和厲子衿完全沒有必要注意宋瑋這麽個“小人物”,如果是要在他不在厲樺的時候做點小動作,對宋瑋下手才有可能,但是也不會做到推宋瑋下樓這種地步。
要知道如果不是宋瑋在被推下樓的時候,下意識的保護住了頭部,那麽高的樓梯,宋瑋不死也會摔個腦震蕩。現在他也是有輕微腦震蕩,昏迷過去。
“你就因為這些“主觀”判定是我推宋瑋下樓的?”我直直的盯著厲薄奕問道,這完全不成立,宋瑋怎麽說也是厲樺的員工,是厲薄奕這一派的,況且還是看著厲薄奕長大的。
那天看厲羅華的表現,她完全不知道厲子衿回國了,是警察局通知她,她才到警察局撈人。也有可能是因為厲子衿因為厲羅華和厲薄奕的“爭鬥”而和宋瑋過不去……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我親眼看到了厲子衿推宋瑋下樓,而後厲子衿又想要掐死我,她那時候手掐在我的脖頸給我帶來的痛苦,我絕對“永生難忘”,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會那麽就死了……
厲薄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鄭重說道:“我不是不相信厲子衿會做出把人推下樓的事情,相反,把她惹生氣了,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什麽都做得出來。哪怕沒什麽理由……別說把人推下樓了,就是拿刀子捅人,掐人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隻是把人推下樓,沒出什麽生命危險,隻是“皮肉之苦”已經是好的了。”
“……”厲薄奕這麽說,我有些不明白了,看來厲薄奕對厲子衿的“本性”很了解,那為什麽他還認為是我推宋瑋下樓?
“厲子衿就是瘋婆子。”厲薄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有些愕然,厲薄奕此時此刻的麵容都有些扭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厲薄奕眼中好像“一閃而逝”的是“忌憚”。
厲羅華絕對是值得厲薄奕忌憚的存在,不是因為厲羅華的“能力”,而是因為厲羅華在厲樺的“資曆”,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可是厲子衿……還是個小丫頭吧?
雖然的確夠狠……可是厲薄奕不僅夠狠,還夠有手段,他連厲羅華都不放在眼中,為什麽會忌憚這麽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
“你知道厲子衿多少歲嗎?”厲薄奕看到我的“不解”,“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明白厲薄奕這番話“是何用意”,但是厲子衿看上去大概也就二十來歲,比我們要小一輪。
“二十多吧?不低於二十歲,不超過二十五。”我有些遲疑的說道,年齡這東西不是可以按照目測,準確無誤的說出來的,有些人老成,有些人臉嫩,有些人擅長保養,不過在五歲之間應該是沒有錯的。
沒想到厲薄奕聞言,居然露出了冷笑:“二十歲到二十五之間?哈哈”厲薄奕笑了兩聲目光觸及到在床上躺著的小遠身上,才止住了笑聲:“我可以告訴你,厲子衿才十八歲,隻不過是高三的學生而已。”
“……”我愣了一下,有些無來由的“害怕”,十八歲的高三學生?這種年紀居然在推一個人下樓之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對看到這一幕的“陌生人”下死手,那股狠勁和決絕,有幾個人能做到?況且她在明知道解決不了我的情況下,選擇把警察引來,占了先機,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在我愣神的時候,厲薄奕還和我說了厲子衿的“豐功偉績”,讓我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個厲子衿。
厲羅華生了一子一女,兒子倒是個老實人,木訥不會說話,所以在後媽進門之後沒多久,厲羅華的兒子就遭到了前夫的“厭棄”,尤其是厲子衿的“繼母”懷孕之後,厲子衿和她的哥哥過得就更加是“處境艱難”……
那時候厲子衿也不過是五歲而已,她做出了一個讓那時候的厲薄奕深深忌憚的舉動,她在繼母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在繼母故意找茬訓斥哥哥的時候,把繼母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把繼母送進了醫院,把繼母推下樓之後,厲羅華的兒子嚇得不能動彈。
厲子衿帶著大她兩歲的哥哥跑到爺爺奶奶那裏“哭”,那時候的厲子衿就已經“演技精湛”了,說是繼母虐待他們,她才“失手”把繼母給推下了樓,為了演技逼真,她還在哥哥和自己的身上“製造”了不少“傷痕”。
因為厲子衿也不過是五歲,再加上她的哥哥對她“唯命是從”,那個繼母又是“小三上位”,脾氣本來就“暴虐”,所有人都相信了厲子衿的話,覺得那個繼母是“罪有應得”,沒有想到是厲子衿故意的,就沒有教育厲子衿,警察反倒是“警告”了那個繼母,如果再有“虐待”行為,就“刑事拘留”。
那時候厲薄奕也不過十幾歲,和厲羅華尚且沒有那麽大的“矛盾”,“輕而易舉”就從厲子衿的哥哥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從那之後就“忌憚”起了自己這個“表妹”。
我聞言也有些“心驚”,畢竟厲子衿五歲的時候就能做到對自己的繼母下手,還狠的下心在自己和哥哥身上留下那些“傷痕淤青”陷害繼母,也難怪厲薄奕忌憚她了。
不過厲子衿的“豐功偉績”遠不止於此,自從她五歲的這個“舉動”之後,她的爺爺奶奶就住進了家裏,緊盯著繼母的“一言一行”,在她的“挑撥”之下,繼母的生活可是“跌入了地獄”。
不過自從繼母那次流產之後,三年後繼母再次懷孕,因為厲子衿做的事情,繼母對厲子衿有了防備,直接去醫院“安胎”,也不準讓厲子衿接近她,厲子衿之所以能利用爺爺奶奶,也不過是因為他們在乎自己的哥哥而已,厲子衿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十分嚴重。
繼母懷孕後,對繼母也是好了不少,對她不讓厲子衿接近的要求,也是答應了,厲子衿才有了一個異母弟弟降生。
厲子衿的繼母也因此地位大漲,在家中也是說一不二的女主人了。
厲薄奕說到這裏,我覺得厲子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五歲就做得出那種事情,何況長大後呢?
果不其然,厲子衿不是普通角色,會被輕易壓下去,她聯係上了厲羅華,硬是讓厲羅華出麵交涉,把自己的哥哥送到了國外讀書,和自己的繼母開啟了“鬥智鬥勇”的生活,那個繼母就算有兒子傍身,也被厲子衿的“陰招”搞得頭昏腦漲,有一次厲子衿還把自己的那個異母弟弟反鎖在自己的房間,自己跑出去和自己的朋友“聚會”,她的房間“隔音效果”太好,她的異母弟弟在裏麵哭得快要斷氣也沒有人發現。
家裏的人都找得“人仰馬翻”了。
等她半夜回來之後,才打開了房門,那個異母弟弟已經哭到“暈厥”了,她還“振振有詞”的質問繼母,為什麽會在她的房間,想栽贓她也得有些“技術含量”……
她和繼母鬥的期間,繼母流過四次孩子,一次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一次是要打厲子衿,被厲子衿躲過去了,一次是厲子衿早戀,繼母要趁機教訓厲子衿,結果被厲子衿反設計,踩到了西瓜皮摔倒,結果那是厲子衿的一個比較像男孩的女同學。
一次就是厲子衿親自下了狠手,一腳踹到肚子,不過那時候厲子衿不滿十六周歲,還說繼母對她如何不好,還說要賣掉她什麽的,結果警察也沒有處理她,隻是口頭警告。
隨後,厲子衿就被送到了國外。
但是即便厲子衿被送到了國外,她也沒有“放過”那個繼母,她鼓動了自己的哥哥回國,陪伴在爺爺奶奶身邊,培養感情,雖然厲子衿的哥哥不大會說話,可是厲子衿的那個異母弟弟因為厲子衿總是玩手段,“體弱多病”很怕生人。所以厲子衿的哥哥哪怕不得父親的喜歡,也在繼承家業上有優勢。
何況厲子衿還一直暗中教自己的哥哥如何討好爺爺奶奶歡心,如何不用說漂亮話就可以籠絡爺爺奶奶,如何讓爺爺奶奶覺得小三生的孩子就是上不得台麵……
另外厲子衿在國外的戰績也是“碩果累累”,十五歲的時候交了第一個男朋友,就把自己的身體給交出去了,有對自己男朋友“獻殷勤”的女生,厲子衿也是一個都不放過,毆打、綁架、威脅、拍醜照,總之就是用盡一切手段。
因為厲子衿和厲羅華一樣“爭強好勝”,她用的手段也那麽“狠”,所以沒什麽女生敢接近她和她的男朋友,厲子衿對此沒什麽“不高興”的,反倒是覺得可以避免自己的男朋友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出軌”。
殊不知這讓她的男朋友對她很是不滿,因為彼此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爭吵不斷,有個女生是溫柔類型的和她的男朋友“來往過密”,那個女生也是家裏有背景的人,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國外雖然那個女生家裏的勢力不比厲子衿好,可是也是不怕厲子衿的。
因為這個女生,厲子衿和男朋友分手,轉學離開,不過她有一個孩子,現在比小遠小一歲多,一直是厲羅華派人在國外照顧,厲子衿自從和男朋友分手之後性格更加“狠毒”了,對任何有威脅的人都是“除之而後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所以按厲薄奕的說法,厲子衿做出推宋瑋下樓的事情的確是完全有可能,那為什麽厲薄奕還認為是我推宋瑋下樓,不懷疑厲子衿呢?
我很是直接的把我的疑惑問了出來:“既然厲子衿有“前科”,那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說的話。”
“因為你平時不會做出把人推下樓梯的事情,可是要是怒氣上頭做得出來,厲子衿恰恰和你相反。”厲薄奕說道:“她什麽都做得出來,可是她很清醒,知道什麽不能做,知道什麽能做,她就是想除掉什麽人也會選擇買凶而不是親自下手,何況還是在警察局……”
厲薄奕的意思就是厲子衿不會做出在警察局動手那麽“愚蠢”的事情,而我就完全有可能……
不過讓厲薄奕算錯了,不是我一時衝動把宋瑋推下了樓,而是他所認為不會的厲子衿把宋瑋推下樓的。
不過……
“如果是我做的事情我絕不逃避,更加不會把髒水潑到不認識的人身上,就因為我去安全通道那裏見宋瑋,目睹了她把宋瑋推下樓去,我那天差點被厲子衿掐死。”我不自覺的摸了摸脖頸,看著厲薄奕冷笑:“宋瑋不會還沒有醒吧?你問問宋瑋是誰不就知道了嗎?猜來猜去多累啊!”
之前在警察局的時候,警察把宋瑋送到了醫院,還當麵和厲薄奕說,宋瑋的傷不重,除了身上磕磕碰碰難免的,也不過是昏迷了而已,頂多就是“輕微腦震蕩”。
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天了,宋瑋總不可能還沒有醒過來吧?
厲薄奕聞言,臉色有些凝重:“醒是醒了,不過是誰推他的,他不記得了。”
我有些愕然。
厲薄奕說,宋瑋被推下樓的時候雖然護住了頭部,可是最後一層的階梯有點高,宋瑋的頭重重的磕了下去,才會導致昏迷不醒。
但是送進醫院之後,宋瑋就醒過來了,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記憶還有些混亂,可是等理清了思緒,宋瑋卻完全想不起來是誰推的他,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宋瑋磕到頭的問題。
不過宋瑋表示他不追究了,無論是我還是厲子衿都無所謂,反正隻是皮肉之苦,要是是我幹的,看在厲薄奕的份上就放我一馬,要是厲子衿幹的,就當給厲羅華一個麵子。
雖然宋瑋說他不追究,可是為什麽我聽厲薄奕的“轉述”,有點“牙癢癢”呢?不是我做的,什麽叫做放我一馬。
我冷哼一聲,打算離開,卻被厲薄奕伸手攔住我的去路,他看著我冷冷的說道:“你答應了小遠,在他睡著的時候不會離開的。”
我停住了步伐,看了厲薄奕一眼,轉身回去小遠的床邊。
……
“宋瑋怎麽突然要見我?”我本來因為厲薄奕的話,要呆到小遠醒來再走的,沒想到厲薄奕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就進來說宋瑋要見我,要帶我去醫院看宋瑋,我打算待在小遠醒來之後,可是厲薄奕直接就拉著我走。
不忘吩咐小月,等小遠醒來,告訴小遠我是和他一起出去看宋瑋的,過會兒就會回來,厲薄奕大概也是怕小遠傷心吧?
厲薄奕親自開車送我,而不是找個司機送我,實話說有點……“受寵若驚”,畢竟我和厲薄奕已經“攤牌”了,我要和於俊一起離開海城,厲薄奕也沒做出威脅我不準和於俊離開的“舉動”,也表明了他會娶個老婆做小遠的“媽媽”了。
將來我和厲薄奕別說有沒有再見麵的一天了,就是有,除了小遠我們也不會再有任何必須見麵的額理由了。
所以厲薄奕送我,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我也有些“忐忑不安”。
厲薄奕撇了我一眼,又回過頭“專心致誌”的開他的車,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見你,可是他應該有他的理由……他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我隻要帶你去見他,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我靠著車窗,看車外的風景,車外的風景其實也是那些來來往往的車,沒什麽好看的,可是我和厲薄奕在一起,如果沒有什麽話好說,氣氛就會特別的“尷尬”。
如果想打破“尷尬”的氛圍,隻能“無話找話”,但是我現在也找不到什麽話題可以和厲薄奕說,我也想“盡可能”的避開厲薄奕,免得厲薄奕又“改變主意”,對我和於俊的事情“作梗”,所以我隻能采取“不言不語”看風景的態度,讓厲薄奕開他的車,我看我的風景。
“……蘇冉……”厲薄奕突然喚了一句,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嗯!”
“你也三十歲了……”厲薄奕說話總是說一半,而他提起我的年紀我有些不愉快,女人的年紀是女人的“痛處”,尤其是年紀大的女人……我笑著“反唇相譏”道:“女人一過了三十歲就不值錢了,哪像你們男人,四十一朵花。”
“……”厲薄奕沉默不語,隨後才說道:“你再不結婚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於俊現在到底也算“成功人士”了,到時候他說不定也不要你了,要抓緊機會啊!”
“……”我這回是真的“震驚”了,厲薄奕居然“平靜”的和我談起了於俊,讓我要“抓緊機會”嫁給於俊。
厲薄奕這是轉性了還是被人偷偷“替代”了?搞什麽鬼?
別說我嫁的人是於俊了,就是我嫁給別人,厲薄奕也應該“百般阻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