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程悅又拿了幾隻長串來篝火旁,燒,帶著幾分歉意對張若男笑道:“劉望說得的確過分,我替他向你道歉!”
張若男一愣,聞言揮了揮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沒什麽,這家夥一直是這麽一個德性,我都習慣了,你用不著為了他和我道歉,這也太不值得了。”
雖然張若男說要吃自己燒,可是看到程悅手上的長串,不顧自己手上已經滿滿當當的都是串子,硬是要接過程悅手上的長串,還對程悅說道:“這裏火熏火燎的,燒東西吃也不是女孩子該幹的活,玩兒去吧!
唱歌跳舞都行,想吃什麽讓劉望給你燒。要是讓煙熏壞了你臉上的妝容,好好的一個美人要是變成叫花貓多可惜啊?”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劉望:“你還知道你是七尺男兒啊?剛才光顧著和厲薄奕說話,完全把你這小嬌妻給忽略了。”
程悅聞言,有些手足無措,大概是過意不去張若男替她燒東西,亦或者是不明白為什麽張若男說這不是女孩子該幹的活,而她卻在幹?
我則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張若男。
張若男今天穿麵包服和牛仔長褲,從穿著上比較中性,看不出什麽男人婆的趨向,再加上張若男完全不像她名字那樣,長得像個男人,恰恰相反,長得特別漂亮,是那種清秀類型的。
如果保持安靜的坐姿或者站姿,微微一笑,加上她這張美貌的臉,肯定會有不少男人被吸引的。
可是她居然對程悅說“要是讓煙熏壞了你臉上的妝容,好好的一個美人要是變成叫花貓多可惜啊”,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就沒有什麽化妝品的痕跡,現在臉上更加是黑乎乎的一片,篝火裏除了樹枝和木材,應該還添加了炭火,才會被煙熏成這樣。
一個大美人居然這麽的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而且對程悅說的話,也好像是男人對女人說的,難道這就是劉望和厲薄奕稱呼她叫做男人婆的原因?
我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張若男手上的長串,兩隻手都拿滿了,怎麽說也有三四十串吧?為什麽張若男拿著那麽輕鬆,好像完全沒什麽難度一樣?腳下還蹦蹦跳跳的,似乎很輕鬆。
劉望聞言,則是不爽的對張若男說道:“張若男,你搞清楚,你也是個女的,而且要不要對我女朋友這麽殷勤?你男朋友可是在一旁看著呢?”說著還微微往後倒了一下。
張若男的男朋友劉溫正坐在帳篷附近,是抱著雙腿的姿勢,雖然這姿勢……沒什麽不對勁,可是一般女孩子才會用這種姿勢吧?
他抱著雙腿,歪著頭看那群在海灘上舉著麥克風,那模樣真的是很……女性化?誰見過男人這幅模樣的?
“我就是獻殷勤了,你能拿我怎麽樣?”張若男挺了挺胸脯,挑了挑眉,得意洋洋的對劉望說道。
張若男和劉望的這番對話,作為旁觀者我聽著就感覺有點不對,更不說是“主角”的程悅,看她那尷尬得無地自容的模樣,頗有幾分楚楚動人的滋味。
“你……”劉望無言以對。
也難怪劉望無言以對了,張若男這可是堂堂正正的獻殷勤,當著他這個正牌老公的麵獻殷勤的,又不是偷偷摸摸的,而且張若男還是一個長得還不賴的女性,要怎麽阻止?況且張若男的男朋友在,張若男總不可能是真的起了“討好佳人”的心思吧?
終於,劉望不再和張若男僵持,選擇放過站在旁邊的程悅:“你去玩,或者去帳篷休息吧?”
程悅一聽這話都快哭出來了,急忙就跑了。看那樣子大概是誤會張若男性取向了,我也覺得張若男的性取向貌似有點問題,這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女的,而是把自己當男的。
我看著張若男欲言又止,厲薄奕看出我在擔心什麽,難得的安慰我道:“張若男隻是男人的性格,又喜歡和男人一較高下,比較喜歡美的人和東西而已,對美的人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是一概殷勤的。”
“那她對你怎麽不那麽殷勤?”男人是年紀越大越有吸引力,現在的厲薄奕一點也不顯老,相反因為身居高位,再加上閱曆,讓他比以前初見時更加吸引力。
這樣子的厲薄奕,相貌、身家、才華無一可挑剔,那個女人有和厲薄奕“親密接觸”的機會不一下子就撲上來?
當然……我是個例外。
“兔子不吃窩邊草!”厲薄奕麵色有些奇怪地說道:“她還是蠻有原則的,不會饑渴到連朋友也要推倒。”
這話說得,不大符合厲薄奕的風格。
而且厲薄奕這表情,應該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吧?不過厲薄奕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他了。反正張若男是厲薄奕的朋友,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手不酸嗎?”我有些遲疑的對厲薄奕問道,長串的東西都是串在串的頂端,手拿著長串的尾端,就會覺得長串比單拿食材的時候重多了。就是一個大男人,兩隻手拿著那麽多長串,久了也會覺得手酸的吧?
可是從她開始燒東西開始到現在也有十幾分鍾了吧?她就沒把那些串放下過,要是我,拿個十幾隻,舉個幾分鍾手就該酸了。
可她還有力氣向程悅“獻殷勤”,以及和劉望鬥嘴。
“你別以常理來衡量張若男。”厲薄奕無奈的扶額道:“她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超級巨人。”
女人的生長曆程和男人的完全不一樣。
女人愛美是天性,男人愛美是娘炮。
女人不敢放任自己的胃,因為怕胖,但即便是有4a紙的腰,還是不敢有絲毫鬆懈,拚命減肥。
男人隻要吃得痛快,喝得痛快,什麽肥膩的東西都可以吃,不用厲忌那麽多,興致起來,隨時隨地,哪怕是一個人也可以自斟自飲,哪怕是有啤酒肚也絲毫不會在乎。
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教導完全不一樣,就是有些男人比較娘娘腔或者有些女人比較豪爽,我也認為是性格使然或者是父母的影響使然。
然而厲薄奕居然說,張若男壓根就是被當做男孩子培養,所以她潛意識就沒把自己當做女孩子。
張若男的父親是軍人,母親早亡,又沒有什麽姐妹,所以家裏人一直把她和其他兄弟一同的教法,到了她逐漸懂事但還不能夠上幼稚園的年紀,父親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她,請保姆不放心,就隻能讓她和其他兄弟一起玩。
到可以上幼稚園的時候怕她受欺負就把她“女扮男裝”塞進和哥哥同一個“全男性”的幼稚園,讓張若男的哥哥照顧他。小學也是把她塞到男子私立小學,因為私立學校是直升係的。她也是“女扮男裝”在男校讀完了初中,明白了男生和女生的區別,倒也沒鬧出什麽糗事來。
高中和大學的時候倒是男女混合學校了,可她的性格已經定型了,對男生來講,她是好兄弟,打籃球、踢足球無所不能。
對女生來講,她是最熟悉男生的人,講義氣、夠哥們,要想追那個男生,讓她把那個男生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來,事情就成了一半了。而且張若男還不具備競爭性,試問誰會喜歡一個和自己哥們相稱,而且還樣樣超過自己,比男人還男人的人。所以倒也沒有人和張若男說她的行為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張若男也就這麽混到了二十多歲。
畢業後,張若男倒是變了一些,清楚明白了自己是一個“女人”,可惜她在事業上一路引吭高歌,當了律師之後沒多久就打下了自己“偌大”的名頭,接下的案子從來就沒有失過手。
連續升職、加薪,靠自己有車有房,再加上她怎麽改就是改不了,比男人還強勢的性格,她和男人絕緣了,她卻不以為恥,完全把自己當男人了。
包養小白臉,換男人如同換衣服,每次找的男人比女人還女人,長得不僅漂亮,還養花養草,穿衣打扮、塗脂抹粉,無一不精。
過得比男人還要成功助長了她的氣焰,她變得更像男人了。
說到這裏,厲薄奕有些無奈:“小時候我們幾個一直是在一起玩的,也沒想到一個小兄弟居然是一個女孩,這件事情我還是高中的時候才知道的。”
我可以想象得到厲薄奕內心的無奈,好朋友突然“變性”,換誰接受的得了?
“她不在乎男女,隻在乎是不是漂亮,禍害了無數人,幸虧她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們幾個才幸免於難!”厲薄奕深深歎了一口氣,厲薄奕剛才就提過張若男“兔子不吃窩邊草”的事情,那時候他表情奇怪,原來是因為是朋友,“兔子不吃窩邊草”,厲薄奕才沒有被“禍害”啊?
“難道你會害怕?”我覺得這樣子的厲薄奕有些好玩,居然起了戲謔的心思,想調侃調侃厲薄奕,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是什麽啊?
厲薄奕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沒有發現我的內心波動:“那是你不了解她的手段。她看上的男生就沒有拿不下的!”
“……”我不明白,能拿下所有男生,肯定是有她獨特的魅力,那怎麽會還像男生一樣呢?
“圍追堵截,威逼利誘,八字真經,所有男生都受不了了。”厲薄奕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說道:“一個大美女主動送上門,不答應每天十八種花招不帶重樣的糾纏你,那個男生受得了?再加上利誘不成就威逼……張若男雖然男人婆了一些,不適合做女朋友或者老婆,可是憑她的臉和身材做個床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厲薄奕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尤其是張若男隻要能上床,不要什麽名分,也不會去找自己的女朋友、老婆鬧,還不會透露任何消息出去,不會搞什麽破壞。
兩三個月後,自己膩了,張若男也膩了,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甩開,如果不是你情我願的,張若男還會給一筆“賠償費”,多麽好的買賣啊?”
“那威逼利誘,圍追堵截對你哪樣有效?”對厲薄奕來說,威逼利誘有效果嗎?
厲薄奕可是厲樺的總裁,缺錢嗎?
厲家在海城的勢力之大,怕威脅嗎?
圍追堵截?厲薄奕的行程會被透露出去嗎?
厲薄奕看著我,悠悠的說道:“如果是對付我,這些招她都不需要用,隻需要跑到厲家人麵前說喜歡我,希望和我交往一段時間就足夠了。
她父親是高級軍官,兄長在軍界、商界都頗有成就,厲家還是需要忌憚三分的,她提出和我交往幾個月,對老爺子來說……求之不得。”
“……”我保持沉默。
“她對美人有很大的征服欲,就像男人征服女人那樣一旦被她看上了基本上就完蛋了!”厲薄奕無奈的說道。
“那她為什麽會和劉溫在一起?”我有些明白厲薄奕的意思,可是不明白,厲薄奕不是說張若男喜歡小白臉嗎?劉溫長得絕對不差,可是和小白臉壓根扯不上關係吧?
“聯姻而已!”說到這個,厲薄奕的臉色更加難看:“因為擺脫不了這個聯姻,她把劉溫這個原本的熱血男兒硬生生變成了個娘炮,一天到晚不是逛街就是自拍,我能不忌憚她嗎?”
我很難想象,張若男過的是什麽生活,和我壓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難怪張若男的行為作風真的和男人如出一轍,壓根就是和男人一樣培養的,就連這改變對方的能力也和男人如出一轍,戀愛會改變男女雙方,可是明顯上看,女人改變得比較大,因為感情較為細膩,也比較敏感。
所以張若男這是把自己當成男的,把劉溫當成男的來調教的節奏?看來這張若男不僅是行為舉止像男的,而是除了身體,心理、舉止言談都變成男的。要是張若男生為男人,那就不會顯得那麽怪異,讓人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與眾不同”。
因為我和厲薄奕離篝火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再加上厲薄奕是壓低聲音說的,所以一直在不停鬥嘴的張若男和劉望也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
尤其是劉望,隨意一瞥,撇到我和厲薄奕的時候,還給了我們一個曖昧的笑容,隨後移開眼睛,不再看我和厲薄奕,大概是以為我和厲薄奕在“咬耳朵”說一些私密話吧?畢竟我和厲薄奕的關係擺在那裏,眾所周知。
“走吧!他們應該把東西燒好了。”我站在這裏都能聞到那些長串發出來的味道,那些長串有蔬菜、肉類、菇類等等,刷上一些不知道是什麽,黑乎乎的東西,就變得香氣四溢。
劉望看到我們這邊,顯得有些為難,拿著手上的串子,不情不願,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對厲薄奕的說道:“你不能吃燒烤,也不能吃肉,所以我辛辛苦苦燒的這些東西你都不能吃!”
厲薄奕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了危險的光芒,劉望卻自顧自的說道:“別怪我“無情無義”啊?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身體不爭氣,忌口那麽多東西。”
“拿來!”厲薄奕對劉望伸出手,淡淡的說道。
劉望一愣:“你不能吃這些東西的。”
雖然劉望似乎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在,可是厲薄奕的身體是硬傷,不要說燒烤了,任何偏硬,肉類,厲薄奕都一點也不能沾。
“厲薄奕,這些東西不能碰。”我抬起頭,對厲薄奕說道,這些東西很香,聞到那些味道我都覺得有些餓了,可是厲薄奕不吃,我還是不吃未妙,要是厲薄奕被香味吸引得動了心,想要嚐嚐怎麽辦?雖然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厲薄奕不是吃貨,也不是那種幼稚的人。
“對啊,你聽聽,我這不是怕你吃了我的“勞動成果”,是好心關心你來著。”劉望見我附和,居然還振振有詞了起來,那模樣讓人有扁他的衝動。
“我吃飽了過來,冉冉還沒有吃呢!”厲薄奕說道,我靠在厲薄奕身上的身體一顫,厲薄奕很少在外人麵前稱呼我為“冉冉”,就是隻有我和厲薄奕,哪怕我們再親密,也是彼此連名帶姓的稱呼對方,我們不像什麽親密的人。彼此仇視著而已,現在也不過是因為有了一個小遠,而對對方略微親近一些而已。
如果當初我真的沒有了小遠,他估計不會在乎我和於俊的私奔,早就已經放下我了吧?而我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
劉望看了我一眼,給了厲薄奕一個我看不懂的眼神,一臉肉痛的把他手上的肉串遞給我幾根,他手上的肉串是從程悅手中接過來的,程悅沒有燒太多。
劉望燒好之後,分了一半給了程悅,手上的長串就沒有幾根了,偏偏在厲薄奕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不得已把他手上的串子再分給我一半。
我得到他燒的三根蔬菜的長串,卻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否則為什麽劉望看著我的眼神那麽有怨念?看得我渾身上下不自在。
“吃”厲薄奕隻說了一個字,卻是看著劉望說的:“如果你不喜歡吃的話,那就我來吃了,聞起來倒還蠻香的。”厲薄奕這潛意思分明是我不吃的話,那就他來吃,可他的身體怎麽能吃這種東西?
就算這些食材都是高級食材,也有蔬菜長串,也是自己弄的,很衛生,可是燒烤這種東西油煙太多了,還是厲薄奕的禁忌。厲薄奕在厲樺的時候才剛剛犯過一次病,要是吃了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我毫不猶豫的就拿起串子,毫無形象的啃了起來,厲薄奕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嫌棄的表情,而劉望的臉上則是“慘不忍睹”,看他的表情,還以為他遭受了什麽非人的“虐待”,可我也不過是吃了他幾根串子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他燒串子的時候再多加幾根,或者我給他燒一把串子不就可以了嗎?至於這幅表情嗎?
串子雖然串得滿滿當當,可是咬幾下就沒有了,當我把串子上的東西啃得精光的時候,劉望的神情可謂是“如喪考妣”,那表情看得我負罪感滿滿,就當我要和厲薄奕說,要給劉望燒一些補償他的時候,厲薄奕又對劉望伸出了手:“既然你不吃,拿來吧!冉冉傍晚的時候還沒吃。”
劉望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把手中的長串藏到了身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和厲薄奕:“要吃自己燒去,別打我主意。”
我覺得這劉望就是個活寶啊!居然讓我覺得無奈又想笑。
“今天我帶她來見你們了,見麵禮呢?”厲薄奕淡定的再次伸出了手,不過這次是索要禮物,而不是幾個串子,我怎麽覺得這是因為劉望沒有把串子給我呢?
劉望的臉色一下子就刷的全白了,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巍巍的感覺:“你你你要要什麽?”
我有些奇怪,厲薄奕幹什麽了,讓劉望這麽害怕,看厲薄奕和劉望的感情不錯啊!厲薄奕應該不會在劉望麵前露出他惡魔的一麵才對,看來應該是厲薄奕說要禮物的事情嚇到了劉望,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
但我識趣的沒有說“我不要”,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獨特相處的方式呢!
“我好像記得,你說過我隻要把冉冉帶來給你們看看,並且隆重的介紹她,你就隨我“勒索”,送她一份豪華異常的見麵禮,對吧?”厲薄奕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
清楚可見,劉望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薄奕,奕哥,三少,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一次好嗎?”
厲薄奕優雅的搖了搖頭,臉上還是掛著邪魅的笑容,慢慢的說道:“不行!這麽好的機會放棄了,可是要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