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比舞
裴千灝看出蘇曦兒不悅,暗暗記下這筆賬,什麽不好提,偏偏提這個。看來,他該給都靈一點教訓。
“本宮很好奇,為何不見謝郡王?除卻灝王名聲遠揚,謝郡王亦是如此。”都靈笑著出聲,裝作不禁意地問道。
謝運此事,昭武都尉從尉遲陌那得到消息,但他沒有和公主說,在心中默默地將這個殘疾的郡王排除。
裴千灝沒有說話,視線一轉,看向司徒霖,示意他出聲。此等事,由皇上來回答,更好。
隻需一個眼神,司徒霖便會意,“公主,謝郡王身子不適,休養在府中,直到身子好,朕才會許他上朝。”
都靈點頭,心中卻想,謝運極重權利,怎麽可能真在府中休息?不知道裴千灝使了什麽手段,威逼謝運不上朝。嗬嗬,謝運,你可知道,我回北瑉了?現在身份大不相同,第一個就要找你報仇。你休養在府中,不怕嗎?
此刻,都靈的心立即暢快起來,她要謝運飽受痛苦,然後再死去!他給她的精神折磨,她要如數還給他!
蘇曦兒透過紅燈籠以及皎潔月光,發現都靈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純真的靈魂蕩然無存,軀體內隻剩邪惡。如今的檀歌,隻怕以恨而活。
“灝王妃,聽說你舞姿了得,本宮今晚能否見識一下?”都靈抬頭,嘴角揚起,滿臉笑意。
蘇曦兒不顧裴千灝眼神示意,當即點頭,“可以。”話音落下,人已經離開座位,往高台走去。
樂師並不知她要跳什麽舞,也沒有安排好曲目,就這麽看著她走到一旁梅花樹下,折下一枝紅色梅花,和她一身火紅衣裙,極其相配。
纖細身影走上高台,手拿梅花枝,背對眾人。片刻後,腳步一轉,衣裙一揚,風漸起,吹拂一襲青絲,盈盈動人。
跳的很慢,不像都靈一般,火辣狂野。然而,卻在這份寂靜中,每個人都不敢呼吸,生怕擾了此等恬靜優雅氛圍。高台上的女子,仿若梅花仙子,誤落人間。
徐徐一笑,牽動人心。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敬畏,沒人看窺視,沒有一絲絲邪惡的衝動。高潔聖雅,是她和都靈,最大的區別。
都靈拿起酒盞,淺酌慢飲,看著眾人目不轉睛,又看向裴千灝,他眼裏盡是深情。這一刻,她心底的嫉妒油然而生。
美人宮,她呆了將近三年,見到裴千灝的次數,屈指可數。或許該說,見不到他。她以為,裴千灝這顆心,冰冷如石頭,世上沒有女子能融化。如今,這顆石頭愛妻如命。
蘇曦兒,你為何如此好命?你才是真正的西域公主,高高在上,都翎從不相信她是他妹妹。若不是太皇太後擔著,左派扶持,她不會得到公主身份。
蘇曦兒,你知道嗎?你多麽幸福,有灝王寵著,又有都翎這般厲害的哥哥。唯一證明身份的玉佩,被都翎強行奪走。隻說了一句,你不配戴。
是啊,她不配戴,玉佩聖潔,而她肮髒,想方設法上了左派首領的床,用盡美色勾他,成功拉攏,和她站一條線。
就像她跳的舞,勾動許多男子的火。而蘇曦兒的舞姿,和玉佩一樣,優雅不忍窺視。那些男子眼裏,沒有半分邪念!
在都靈深深的嫉妒中,蘇曦兒一舞落下,高台邊的樂師,雙眼迷茫,即便跳完,他們也好像沒從意境中回神。
眾人和樂師一樣,處於呆愣驚愕中,久久回不了神。直到蘇曦兒下來,走到桌旁,朝眾人福身行禮,大家才反應過來。
鼓掌聲連綿不絕,讚不絕口,“灝王妃,你真厲害。微臣終於明白為何灝王如此寵愛您,此等女子,值得!”
“是啊,若微臣女兒能有灝王妃萬分之一,微臣就欣慰了。”
蘇曦兒盈盈一笑,“多謝各位誇獎。”
大家看灝王妃謙虛有禮,更是想起那晚宮宴,王妃當眾作畫,堵得楚太子沒話說。今晚又是滅了西域公主威風,痛快!
都靈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讚歎,沒有說話。她承認,蘇曦兒跳的舞有靈魂。
靈魂,嗬嗬,倒是感覺有些可笑。蘇曦兒的靈魂,澄澈。自己的呢?肮髒?
此時,裴千灝端起酒盞,朝眾人敬去,“本王敬大家一杯。”
話音落下,都靈開口,“灝王,您成婚後,不是急於生孩子嗎?可以喝酒?”說到這裏,她停住,“不對,您午時宮宴就喝酒了。這怎麽行?灝王妃,您回王府,該責罵一番。”
聲音裏多了絲俏皮,一再提及孩子,裴千灝眸中帶了絲不悅,立即回道,“此事是本王家事,公主一而再再而三提,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宴席間氣氛尷尬不已。明眼人都知道,灝王不悅,發怒了。西域公主再怎麽挑釁,都不能挑釁王妃啊!
都靈笑道,“本宮不該說,灝王恕罪。”
話是求饒,但口氣哪有半分討饒的意思,一點誠意都沒有!
昭武都尉察覺出不對,立即站起身來,“公主第一次出使他國,在禮儀上有所欠缺,希望灝王不要怪罪。我敬你一杯,算是賠罪。”
“既然禮儀不佳,就不該到北瑉來。”裴千灝冷然出聲,當場下了都靈麵子。
即便冷言相對,都靈臉色沒有半分改變,麵上仍然帶著笑意,“灝王,您會錯本宮的意思。本宮敬酒,向您賠罪。”說完,她立即拿起酒壺,倒了杯酒,全部喝下。
蘇曦兒看她喝了很多酒,臉上沒有半分紅潤,也沒有絲毫醉態。這酒量,去了西域,短短幾個月就練出來了。
昭武都尉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太皇太後為公主挑的夫婿中,灝王是首選。今日他細細打量灝王,覺得太皇太後眼光相當不錯。但公主和灝王不可能,謝郡王成了殘疾,隻剩下沒有權勢的三皇子。
再觀察眾人,沒有一個配得上公主。昭武都尉有些為難,需要將實情稟告太皇太後,再做定奪。
欲和北瑉聯姻的事,西域沒有走漏半點風聲。這一次,公主來北瑉,隻是近距離接觸北瑉身處高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