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波濤洶湧
裴千灝不禁抬起右手，往她臉上撫去，一寸寸，一點點，極盡柔意。
“阿景，我們進宮。”蘇曦兒抬手握住他亂動的手，眼神示意他進宮。
裴千灝手腕一轉，反握住她的手，“曦兒，你今日特地打扮，卻有這麽多男子能看到你。”
“我今日打扮，為了你。”蘇曦兒笑著回道，身子一側，故意往他懷中靠去。
裴千灝順勢揚手攬住她的腰，緩緩說道，“很美，本王喜歡。”
“你喜愛美色，這一點，你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不斷重複。”蘇曦兒故意翻出舊賬，細看他的神色。
一聲輕笑從他唇瓣間溢出，“那時候，你不乖，為了給你教訓，才說。”
“阿景，西域公主都靈，很像檀歌。”
裴千灝扣在她腰間的手一緊，隨即又鬆了開來，“你見過她了？”
“嗯，本想和若圓去茶樓吃點心。不曾想到，會看到她。阿景，她坐上西域公主……”
還沒說完就被裴千灝打斷，“曦兒，這是你的身份。檀歌能有今天，都是你贈與。如今回來，為了報複謝運。”
謝運害她變成這樣，檀歌的心境，蘇曦兒能理解。但現在，謝運又牽扯珍玉。
“曦兒，謝運的事，要他自己解決。至於檀歌身份，西域王並不好糊弄。本王多番查探後，已經得知，檀歌能得到公主身份，付出一些代價。牽製西域左派，更得到太皇太後歡喜。而西域王，並沒有承認。”
說到這裏，裴千灝停住腳步，看著她，“曦兒，你想拿回身份麽？”
蘇曦兒思量片刻，回道，“公主身份，我不在乎。灝王妃身份，無比尊貴，我還奢求什麽？但檀歌此次來北瑉，肯定不簡單。隻要她不亂來，我不會揭穿她。”
換句話說，檀歌一旦出手，牽連無辜，蘇曦兒必反擊。
裴千灝沒有說話，稍稍點頭，表示讚同。他的曦兒，如此善良。若旁人不觸犯她，她不會理會。若觸犯，勢必要對方償還。
之後，兩人往龍乾殿走。走到一條轉彎宮道的時候，郭太妃命宮女請了她入太妃宮。
郭太妃請她入宮，就是為了兒子司徒榮。請求蘇曦兒吹吹枕頭風，直接示意皇上下旨，將慕家丫頭慕輕語賜給兒子。多番打探後，郭太妃最終認定慕輕語，溫婉賢淑，一直守在深閨，深得她心。
蘇曦兒在太妃宮一呆就是一下午，等到酉時，吳陵進入太妃宮，才把她接去禦花園。
這種場合，郭太妃本要出席，但她極不喜歡熱鬧，除非國宴，冬至宮宴以及春節家宴，她才會出席。其餘宴席，她一概不出。
吳陵一邊領蘇曦兒過去一邊說，“西域公主已經去了，屬下守在禦花園門外，您一個人進去。”
“吳陵，你隻是聽說西域公主囂張，並沒有見到她本人，對嗎？”
吳陵點頭，“的確如此。”
蘇曦兒輕嗯一聲，怪不得他表情如此平靜，他見過檀歌。若看到都靈，一定懷疑。
兩人剛到禦花園入口，就聽到一陣掌聲傳來，隨即便是一陣陣絲竹。蘇曦兒遠遠看去，隻見一身穿彩服的女子正在高台舞蹈，妖嬈身姿隨同樂曲而動，越來越快，越來越瘋狂。
從身影辨別，她就認出，高台上舞蹈的女子是都靈。
嘴角噙著抹笑意，蘇曦兒走近，這時候她才發現都靈的舞蹈是多麽的……雙臂，小腿全部露了出來，衣裙領子都是低的，隱隱可見女子上身柔軟處在不斷跳動。
再看一眾大臣，各個緊盯都靈。沒人見過此等舞姿，仿佛森林中的精靈，不受衣裙的束縛，隨風而動。
曲落舞畢，高台上的都靈福身行禮，故意朝裴千灝一笑，笑中添了絲媚意。
不等眾人鼓掌，一道清冷女子聲響起，“西域舞蹈，與眾不同，今日大開眼界。”
眾人立即回神，紛紛起身行禮，“微臣參見灝王妃。”
蘇曦兒擺手，“剛才你們在看舞蹈，我在看你們。仔細發現，這舞蹈，還真是引動人心。”
話中有話，一眾大臣怎會聽不出，裏麵有些人已經四五十歲，被這麽一說，麵上有些尷尬。
此時，裴千灝離席，走到蘇曦兒身前，揚手替她理順發絲，隨即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座位。
眾人這才明白，怪不得灝王旁邊位置要空著。原來晚宴，早已安排灝王妃過來。剛才注意力全在舞蹈上，沒來得及打量灝王妃。現在靜下心來，仔細一看，內心越發讚歎。
西域公主雖然靈動野性，但比起灝王妃，缺了點感覺。都靈有種讓人一親芳澤的衝動，而灝王妃，滿身氣息，尊榮高貴，讓人隻想捧在手裏，當神明一般供起來，不敢窺視半分。
高台上的都靈輕笑出聲，走下高台，昭武都尉立即為她遞上彩色長披風。
都靈接過，動作利落地往身上一批。一雙掛著鈴鐺的彩色鞋子，極盡風情。
她款款走到座位前，舉起酒杯朝蘇曦兒敬酒，“今日得見灝王妃，名不虛傳，美名揚及天下。怪不得灝王寵愛。”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
蘇曦兒身後宮女立即為她倒上一杯茶水，她舉起後敬向都靈，“我以茶代酒，敬公主。”
還沒有喝就被都靈阻止，“本宮敬你酒，按照禮節，你該回敬我酒才是。”
蘇曦兒笑道，“公主並未嫁人，自然不知已為人婦的感覺。我和灝王成婚，當然準備要孩子。酒，一律不能碰。”
殊不知，這句話戳痛都靈。孩子，真是可笑！當初，為了得到公主身份，她不惜勾引西域左派首領，那個年已過百，妻妾成群的男子！
一次次後，她不慎懷孕。最後瞞著所有人，飲下紅花墮胎茶，那時候的她，多痛苦。
都靈內心激蕩，麵上仍帶著笑意，“本宮明事理，你不用喝酒。不然，懷不上孩子，別怪到本宮頭上來。”
“公主不用擔心。”蘇曦兒淡淡回擊，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